慕元清也知道这件事情一时之间也查不出是什么头绪,只能问慕仪:“方才棉香说你治了她的病,现在姚氏有病,你应该也能治好吧。”
慕棉香刚才一时情急才说漏了嘴,她此时心下不满,不希望慕仪为姚氏治病。
慕仪转眼审视了一番姚氏,目光在回到慕元清的身上,故作沉重地摇了摇头:“主母的病,我还真是治不了。”
慕棉香见慕仪拒绝,顿时觉得出了一口恶气。
“怎么治不了?”慕元清追问道。
“四妹妹当初的病状的确是风寒的症状,却没有像主母这般严重。四妹妹不过是卧榻病床而已,而主母已经疯疯癫癫地做出了伤人之举,这恐怕是病入膏肓了。”慕仪语气平缓,字字清晰地说着。
她说完这句话,姚氏顿时清白着脸,整个人神魂顿失,眼中一片黯然,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
“我不信,我不信!”姚氏忽然紧张地捂住了耳朵,不愿意多听。
慕元清看着姚氏眼中有种悲悯同情,叹息了一口气,姚氏近日来还真是像慕仪所说的症状。毕竟姚氏发病这段时间,这满院的婆子都是在姚氏的殴打中苟活下来,而慕棉香发病的时候,却没有什么声息。
在场,只有慕棉香、水碧和水秀知道慕仪睁着眼说谎,但慕棉香看着慕仪淡定自若的眼神,也由衷地感到佩服。
慕棉香一言不发,分明就是在肯定慕仪的话。
慕仪笃定慕棉香戳破她的话,要是慕棉香自揭短处,那么慕棉香闺房发疯这件事情传了出去,对慕棉香没有什么好处。
“那这病治不好,病情加重会怎样?”慕元清拧着眉,担忧地问。
“这病治不好,一时半会也死不了。”
姚氏听到这句话隐隐地松了一口气,只要保住命就好。
“只是……”慕仪顿了顿,众人都屏气凝神地听着,一句话都不敢出声,生怕打断什么重要的信息。
慕仪轻咳了一声,“只是这病越来越重的时候,可能主母会做出更加疯狂的举措,恐怕这后院安宁不了。更有甚者,恐怕会闹得人尽皆知。”
那些架着姚氏的婆子,心底里突然恐慌了一片,她们现在这样对待姚氏,会不会姚氏以后发起疯来对她们更加睚眦必报。
“什么?”慕元清没有想到事态会这么严重,要是姚氏的事情真的被外人知道,那他的脸往哪里搁。怎么整个京城最奇葩的都在慕侯府了!
他倒是知道京城中也有一些后宅的秘事,若是家中有这么一个后宅妇人,那些人都会偷偷地对那人做了处理。
慕元清看着要是狰狞的面孔,选择在心中渐渐地清晰起来。
他并不想有这么一个拖累,而且现在慕含霜已经死了,慕含剑又是个不成器的,姚氏疯了那么姚氏背后的人脉也不会为他谋划了。
更何况姚氏还有他的把柄,现在除了正好。
慕元清垂下眼,众人看着以为是他对自己妻子的惋惜,实则那双眼皮子下却遮盖着他的阴狠。
虽然平时慕元清看着糊涂不分,但是当利益鲜明地摆在慕元清面前,慕元清却是处理得干脆利落。
“既然这样,先封锁兰院,让夫人养着病,此事切不可外传。”慕元清很果断了一次。
姚氏听到慕元清这样的抉择,顿时间怒从心生,大骂慕元清道:“你这个白眼狼,枉我跟了你那么多年,没想到这个时候你竟然抛弃我……”
慕元清额间冷汗涔涔,立刻吩咐那些架着姚氏的婆子,“还不快将夫人的口给堵住,送回房间,要是这些神志不清的话传到外面,我唯你们是问!”
那些婆子本来是姚氏的心腹,但是眼见着姚氏一天一天的颓然,往后还可能神志不清,所以很是听从慕元清的话。
她们也不知道从哪里找出了一条布条,直直地就将姚氏的口给堵上了。
姚氏四肢大力地挣扎着,口中呜呜声破碎不堪,但是哪里是那些婆子的对手,一直挣脱不了,只能任她们架进去。
姚氏在进入那个昏暗的房间的一瞬,整个人目光都颓败,却又有一种狠辣的恨意,直直地盯着那几个心腹。她没有想到紧急关头,这些平日里吃她的喝她的婆子,竟然不听从她的话!
姚氏被送回房间后,整个兰院安静了下来。
慕棉香心中洋洋得意,脸上却不敢露出喜悦的神色,只好愁苦着脸。现在抢她布料的人已经得到了惩罚,慕棉香却并不打算放过那个害她生病的人。
慕棉香对着慕元清道:“父亲,这匹料子不知道是何人所赠竟然害得我们后院接二连三出现了这种事情,如果此次放过了那人,恐怕那人继续使计,只怕我们慕侯府会不得安宁。”
慕棉香说完之后,第一眼就看向了慕仪,想要从慕仪眼神中看出慌乱,然而慕仪总是平静如斯,她什么也看不出来。
慕元清沉思了片刻,也觉得有理:“此人靠一匹布料搅得我侯府一趟浑水,我慕侯府必定不会轻易放过他!”
两人说完后,同时看向慕仪,仿佛在等着慕仪也跟着一起表态。
慕仪眨了眨眼,面无表情。
慕元清见到慕仪总是衣服寡淡的神色,只好主动询问:“你是第一个看出这种病的人,你那里可是有什么线索?”
“既然要找线索,还不如从四妹妹平日接触的人那边筛选?门房,帮忙送礼的小厮都可能知道那个送礼人的特征。至于送得出这冰丝软烟罗的,三教九流的未必能送得上吧。”慕仪淡淡地道。
慕棉香却气红了脖子,羞恼道:“你!”
慕仪这不是拐着弯子说她认识的那些朋友是三教九流?
慕仪却并没有发现自己说了什么不妥。
慕元清顿时审问地看向慕棉香:“你平日里可是招惹过什么身份贵重的人?”他觉得定然是慕棉香在外面得罪了人,所以外人才如此报复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