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路上来,她仔细回想着,此人一定是时刻关注自己的动向,或者碰巧和自己见过的。她才刚从白昭回来,宫里的人物也就只有见过三殿下,太后,徐福而已。太后知道她怀了孩子高兴还来不及,肯定不是太后宫中的人,而徐福应该没有那个心。
最后,她不得不怀疑三殿下了。
“没想到有人竟然敢对我的子嗣动手。这些人应该是看着我现在代管朝政之事,碍了他们的眼。”君北珩面容微冷。
慕仪想要提醒他有可能是三殿下,但是目前三殿下她人是没有见着。若是此事是三殿下所为,三王妃应该不会不知情,而刚才三王妃的关切对她是真真实实的。
此事还没有证据,若是她贸然在君北珩面前说三殿下,难免有挑唆的嫌疑。
君北珩见到她欲言又止,微一挑眉,“说吧,在我这里并不需要有任何顾忌,你想说什么,说就是了。”
“我怀疑是三殿下。但是看着三殿下平日那般宽宏仁厚并不像是做这种事情的人。”慕仪将心里所想说了出来。
君北珩嘴角挂着淡淡地笑意,“你说的是三哥呀,他平日里的确不是做这种事情的人。”
慕仪就知道说了似乎也没太大作用,毕竟君北珩和三殿下往来多年,还相互合作过,怎么可能只听信她的一面之词。
君北珩的枕边风可不好吹。
君北珩见到她有些泄气的模样,继续道:“不过,他平日里不是做这种事情的人,并不代表这个时候他不是做这种事情的人。”
慕仪眼睛眨了眨:“你信我?”
君北珩颔首,“我怎么可能不信你,你说的我都信。你是不是顾忌着三哥和我的关系才不跟我说?”
慕仪点了点头,就听到君北珩无奈摇头,“你是不是忘了你第一次进宫被带到先皇后离世时所在的宫中时,我对你说的话。”
“什么话?”慕仪仔细地回想着,她的确忘了。
“我说了三哥和我当时不过是合作的关系,随时都有可能反目成仇。三哥其实就是我的兄弟之中关系稍好一点的,相比较五哥和十弟,我和三哥的关系比他们好,可是比起信任,他还不及十四可靠。只是我没有想到他竟然这么快就想对我动手了,想必是不满于我接手了这朝堂之事,而他只能屈居管理后宫事务。”
经过君北珩这么一解释,她将最近三殿下做过的事情串联起来,似乎觉得那个设碎石子路试探她的人,很有可能就是三殿下了。
“这几日,你就回去府中,三哥的手还暂时伸不进去九王府里面。”君北珩叮嘱了慕仪一句,宫中最近变动繁复,并不是安全的地方。
君北珩又笃定地说了一句,“明日我就派绝风将你送回去。”
慕仪知道君北珩这是铁了心要将她送走,她知道无可更改了,伸手指了指桌面上渐渐冷了下来的饭菜,“至少吃点东西吧,我这么一离开,可就比不得温眠了,温眠天天给杜副将送饭。”
君北珩不知道温眠是谁,但是提到杜副将,他想起当天逼问西追时杜延那个模样。他周身像是骤然一冷,有一股冷气萦绕,脸色顿时不太好看,“你提他做什么?”
慕仪不经意提了一下杜延,却没想到君北珩吃醋,她顿时展眉一笑,笑靥如花。
能看到君北珩为她喜为她怒,这的确是一件让人开心的事情。
慕仪见到她不小心激怒了君北珩,便解释道:“方才我在来问世阁的途中,我遇到了三王妃和温眠,温眠提着饭篮去皇城给杜延送饭。三王妃跟我说,你在问世阁中,时常不按时按点用膳。让我回来后好好照顾你,免得你像个没人照顾的一样。“
君北珩的气缓缓地消了下来,他知道一直以来都是杜延对她有私心,她并不知道问西追的时候发生的事情。
他沉声“嗯”了一声,“三王妃由她说便说,不需理会。”
君北珩向来都是不和妇人计较之人,慕仪心里是盘算着让他说她离开后,他会主动按时按点用膳,现在还没有达到目标,当然不罢休。
“是啊,三王妃说什么我也不觉得什么的,只是你想想若是温眠给杜副将送饭,而我没有给你送饭,皇城和问世阁也就是一条直线上的地方,对比起来,是不是我很不称职?”慕仪挑眉看着他。
君北珩没想到慕仪想要攀比这些,他总是要满了她的心愿。
他皱了皱眉,思索了一下,问:“温眠是谁?”
慕仪没料到他忽然问到这话,便跟他说了:“之前在西北军营里面跟随着我的那个医女,林城温家的女儿,杜延以后的夫人。”
谁料到她说完后,君北珩便冷笑了一句:“名不正言不顺,这种作风在宫中并不可为,明天我就让宫里的人禁止私相授受。这样就没有人敢对比说你的不好了。”
他说完后像是邀功一样看向慕仪。
慕仪万万没有料到自己的劝说竟然是这种结果,君北珩这招真的是最果断干脆的解决办法了,可是和她心中所想都不知道差了多远。
“你可真厉害,一句话就断了杜副将的饭碗。”慕仪笑了笑,不偏不倚地夸奖了一句。
君北珩淡淡地道,“本来就是不该有的事情。我既不想让你天天来问世阁送膳累着,也不愿别人在背后说你坏话。”
“那该是殿下你亲自按时按点用膳,这样我在九王府住着也放心。”慕仪摆明了跟君北珩说,“我自然也不想和温眠做对比,倘若殿下你自己用膳了,那温眠对杜副将所做之举不过是刻意的小儿女情长而已。我和殿下才是夫妻之交,心心相印,各自信任。你可见过有人将三王妃和温眠做对比的?“
温眠和杜副将的关系跟三王妃三殿下的根本就无法比,一个是定了亲的伴侣而已,另一个则是已经定了名的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