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史官;死官
“这么说,那秦九还在万禁山里面?”齐王一边刻着手头上的一整块木头一边说着。
一旁的内侍见齐王又刻了一刀说道“王爷这一刀简直是鬼斧神功!”
齐王也不答,冷哼了一声。
“回王爷,秦九的确还在万禁山中,在万禁山闹出好大的动静是否要去看看!”底下跪着的一名大巫答道。
齐王又刻了一刀“看看也好,赵王有书信给孤去请下吧。”说完将刻好的木头放入一旁的盒中,那盒不知何种材料所作非金非铁但需要一名壮汉才可提起。
齐王起身离座,壮汉更在其后,提着那盒。
“传崔杼!”齐王轻说道。
一时边有大小黄门接传崔杼。
楼阁层层一道道传下去,从内至外不觉而起。
齐王转身进了一侧的房间,此间装饰极少,但又一应俱全质雅但不豪奢,透着一股隽永的气息。
只在向北处设有大案一方,案上都是斧、凿、锤、挖等小器具一一排列,且都顺手。
齐王坐在案前时不时的看着案前所放卷轴细细看着,不自觉的摸着一旁的斧凿等器具。
良久,闭目沉思了会。
“崔杼还没到?”齐王发问,一旁内侍赶忙到“快了,王爷稍安勿躁。”
齐王轻嗯一声,接着看案上的卷轴。
“崔杼还没到吗?”
这下谁也没得回答,难不成还要说一句“齐王您安心等着吧”
那内侍只能在答道“已经在催了。”
齐王也不答,接着从那盒中取出一块木牌进行雕刻。
“王爷,崔杼到了!”站立的内侍轻轻提醒了一句。
齐王也不答,专心自己手中的活计。
崔杼,穿仪门至中门在齐王殿外等候,不过半晌便有小心伺候的侍卫领至殿内。
崔杼先行巫礼随即推金山倒玉住头也不敢抬盯着地面口中称道“臣崔杼参加吾王!”
齐王并没有立即答应,此时这拿着小凿子在轻轻的凿着木牌上的一处,正是在细微处见真章所以格外的小心。
但还是被崔杼打断,轻轻一别凿差了分毫。也是无奈齐王轻轻叹了口气,将那木牌捏在手上,一时掌心火焰四起将那木牌包裹住想将这木牌融化。
但那木牌不似寻常木材一时在火中徜徉不见丝毫融化的迹象那齐王在一运力火焰在大一分,那木材渐渐在火中一点一点的缩小直至消失不见。
崔杼余光所至,心中略微吃惊,不想齐王刻木头也能将神功修为不断提升。虽说是快木头,但就是崔杼也瞧不出是何等材质观其色察其形也知不是寻常木材。
“右相起来吧!”齐王悠悠的发话。
崔杼便起身,看着这个年纪小的不像话的齐王,这个喜好木工的齐王,这个清秀异常又有些瘦弱的齐王。
“右相可知孤召你所谓何事?”齐王又道。
齐王虽年幼但也是相对其他诸王来说,不要以为八王皆是兄弟也有叔侄齐王便是子侄。
巫族统领本土大陆,八王镇守不过两代。
“臣不知!”崔杼答道。
齐王笑了,崔杼好似恼火但看又看不出喜怒。
齐王盯着崔杼看了好大一会答道“史官有写崔杼弑其君光,右相可知?”
崔杼这时在也绷不住了,立即下拜“臣不知但臣绝无行此大逆不道之事。”
齐王又盯着看了看挥手让崔杼离去。
看着崔杼离去,齐王好似什么也没发生从一旁的盒中在那一块木牌开始了活计。
从齐王殿中出来,崔杼也没有心思在回府邸而是直接来到史馆。
使馆中早有史官得知消息等候的,还有一众巫师静静品茶。
崔杼本身便是大巫,这次到使馆就是听到齐王那句“崔杼弑其君光”想要改变史官的态度。
等到崔杼进入史馆后一众史官也没有迎接,默默的做着自己的事有些还在慢慢的品茶。
崔杼进到堂前见尽没有下属迎接大喝一声“都去哪了,没个人影吗?”
就算在不待见这位右相但该做的礼仪也要做好,史馆中的众巫史接鱼贯而入,期间一名白发苍苍身形挺拔的巫史领头站在崔杼面前道“不知右相大人,来巫史馆有何事情?”
崔杼盯着这个花白头发连胡须都是一片雪白的老者道“太史官是谁?”
“正是老朽!”崔杼眯了眯眼盯着前面的老者看了看。
“你写的崔杼弑其君光?”崔杼又问道。
“正是!”崔杼听到这肯定的答案后略微思索了一下道“老大巫可改成,君病而薨”
“不可!”很快一个答案传进了崔杼的耳中。
“不可?”崔杼质问。被这一问史馆中的史官皆是一愣,然后各司其职,只留崔杼与这位太史官。
崔杼接着道“太史官家中可有亲属。”
“吾家兄弟皆在此处。”太史官答道。
“那你还不改?”崔杼又问道。
“不改。”话音未落,一束寒光炸起。
在看好大一颗头颅,咕噜噜的滚向一边。
在场的各大巫师,史官抬头看向崔杼无不是一阵讥讽之意有的尽然冷哼了一声。没有指责、没有愤懑皆是做自己的事,或著文或写字、或刻书各司其职。
甚至有斟一杯酒一口饮尽,在看着案前的文字轻呼一声“善”反正一个都没有在意崔杼。
崔杼又大呼一声“太史官何在!”
稍顷,又一巫匆匆跑过“太史仲在此!”
崔杼看了一眼问道“这位是你什么人?”边说边指着一盘身首异处的前任太史官。
“正是家兄,太史伯。”那名新来的太史仲道。
崔杼听道点点头,道“你怎么写!”
太史仲听完向后一招,一名内仕捧着木简、笔墨而至。太史仲提笔写下一气合成。写完微微点点头拿起木简恭敬的递给崔杼。
崔杼,微笑着接过看向木简笑容逐渐凝固对着太史仲道“你确定!”太史仲闭目不语。
一楞,接着手中长剑在刺,刺向太史仲,太史仲随即倒地。
这一倒,也打翻了内侍捧着的笔墨,崔杼随手将木简丢下在场一众史官看向被崔杼丢落的木简上的字迹“崔杼弑其君光”皆是欣慰的点点头。随即又开始奋笔疾书!
“可还有太史官!”崔杼大喝。
“在下太史叔!大夫请看。”说完将手中的木简递给崔杼,崔杼接过在看大喝一声“啊!”接着长剑挥舞又斩下好大一颗头颅滚滚落地。
崔杼怒不可遏,呼呼的喘着粗气大呼道“太史官!!!”
这次从堂后,慢慢走出一年轻的少年。
向着崔杼行礼。
崔杼怔怔的看着面前的少年一语不发。
在场史官也停下手中的书写,这时堂下一名年老的史官向着一旁的同僚轻声耳语
“听闻南史官进齐,可将请来不然此间事恐断层呀!”
一旁同僚点头称是,随即召来仕者去请着位从楚王处远道而来的南史官。
崔杼盯着这名年轻的少年道“你应该是太史季吧。”
太史季点点头“正是在下。”
崔杼接着道“想必你也知道了,你的三位哥哥皆死于本相剑下,你应该知道怎么写了吧!”
太史季深深点头,写下“崔杼弑其君光。”写罢也不看崔杼而是朝着四周行四方礼。
满座年长者皆抚须颌首微笑,年不足者起身回礼。
崔杼瞪着这位年轻的太史季,收剑“你走吧!”
太史季,拿着刚刚书成的木简离开堂前。
就在太史季朝下走去,见着南史官带着笔墨木简匆匆拾阶而上,太史季行巫礼道“老先生来此所谓何事!”
南史官见是太史季郎声笑道“我听闻,崔杼将你兄长皆斩于剑下,我恐这段将无人记载所以来此,现在看道你能出来。就不用我了。”说完,大笑着又拾阶而下。
太史季在身后行礼,目送南史官离去。
太史馆中众巫依旧能听到南史官那阵阵的大笑,仿佛贯穿了整座齐王的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