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楚梁闭关的一百年里,越秦因为楚梁的避而不见而黑化,同时影蝠终于找到自己的少主。
影蝠第一次找到越秦的时候,是在秘境之事后的不久,那时越秦还沉浸在自己师尊一点都不嫌弃自己的“甜蜜”里,完全鸟也不鸟那个所谓自己父亲下属,越秦对于对方所说的自己是归渊魔城少主,当成屁话。
就算他真的是,那又如何?他是绝对不可能抛下自己的师尊去魔界的。越秦只知道是他的师尊把他养大成人,并且知道他是混血后依然对他如初。一直以来,护他、爱他的人,从始至终就只有他的师尊。
至于影蝠所说的父亲?越秦连他长什么样都不知道。他至于他,不过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存在。越秦有怎会因为一个陌生人的话,就抛弃自己的归属。
只有雪峰,她所在的地方,才是他一生的归属。
越秦是这么坚信着,他以为时光会这般流转下去,她在他眼眸所及之处,哪怕他从不能触摸到她,只要他能陪在她身边,他便是心甘情愿的。时间会在她与他互相陪伴下,不变永恒。
可,到底还是他贪心了,是他太过小看自己的欲念,欲壑难填,欲望是那般贪得无厌,他不想只是看着她,却不能碰触,他想牵起她的手,告诉她,他真正的心情,想让她知道自己的情不自禁。
终于在那天,他再也压制不住心底喷涌而出的情感,一直埋藏心底的情绪脱口而出。
“我心悦于你,阿楚。”
阿楚,她的名字,他千万遍念于心头,却难开于口,今天终于说出来,带着他小心翼翼的颤抖,还有深深的期许。
他多想听到一句“我也是”,但等来的却是预想过无数遍,却仍不敌她亲口说出来的残酷,让他的心冷如天上月。
她拒绝了他,那般干净利落,不留任何的余地,甚至为了斩断他所有的念想,收那个人的女儿做弟子。
他一开始是不知道,要不是影蝠告诉他事实的真相,他都不知道那个对他一直如此温柔的人,竟然可以做出这般残忍冷酷的事情。
她竟然收杀了他母亲的仇人的女儿!
他是那般不愿意相信,想要当面质问她,她到底知不知道那个人的身份,可她连这般的机会也不成给予他,她转身便闭关,连见都不想见到他。
她是如此绝情,对他的真心视而不见。
所以,当影蝠再次提出要他继承他父亲的位置,他答应了,因为他没有其他的选择。如果做她的弟子不能继续陪在她的身边,如果修道不能有和她并肩的可能,那么就算堕魔又何妨?他之所求,从不来不是素描长生和大道,他求的仅仅是站在她身边的机会。
如果入魔有留在她身边的可能,如果修邪有与她同行的机会,他便舍去一身的灵气,剔去自己的道骨,染上黑沉的魔气,换胎脱骨,堕落成魔,只为挽留她的一个回眸。
变成魔修的越秦,表面上继续扮演妙虚元君的大徒弟,暗地里则是在影蝠的帮助下,成功收复了他父亲的归渊魔城,成为了新一任的魔主。
之后,凭借神魔混种的特殊体质,越秦道魔双修,实力暴增,用狠绝的手段和果断的杀伐,接连消灭其他魔城,一如原本的世界轨迹那般,统一魔界,成为了魔界的至高无上的第一人——魔尊。
既然她是正道的第一人,那么她便成为魔界的第一人,这样,是不是他就有了站在她身旁的资格?
【这也太恋爱脑了,不是我的菜。】楚梁一般吃着窗口摘的很像巴旦木的果子,一边看回放,看得兴起的地方,还点评一句。
和越秦的恋爱脑不同,修真界得知魔界出了个魔尊后,一众掌权者彻底不安了,开始组建联盟,以防魔界大军不知什么时候就攻到修真界。
原本联盟的领导者最好的选择就是正道的楷模——妙虚元君,可元君却在这时闭关了,大家讨论一番后,决定退而求次,让元君的大弟子——越秦来主持。
【哈……咳咳咳……】楚梁差点被喉咙的那颗巴旦木噎住,主要是正道的人真的太蠢了,竟然让敌人的头头做自己家的头头,怪不得在原本的轨迹会导致末世的结局。人间真实。
鱼唇的修真群众就这么选择了敌方大boss做自己的统帅,表面上依然是妙虚元君大弟子的越秦,丝毫不推脱地答应了,开始了“我打我自己”的骚操作。
就在现实魔幻剧演得如火中天的时候,终于有人擦亮自己的眼睛,透过表象看到了事情的实质。阮晴在无意间知道了越秦的魔尊马甲,她震惊得无以复加,脑袋不清楚之下,她慌乱地把这个事实告诉了自己的母亲——观雪仙子。
观雪仙子知道后,就如同越秦所想的那般,和当年大义灭亲那样,她把越秦的身世公布于世,整个修真界顿时哗然,所有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竟然这么瞎,把死对头魔尊错认成联盟的首领,纷纷倒戈,要把越秦这个欺骗世人的魔界杂种碎尸万段。
越秦要的就是这种效果,要是他不愿意,阮晴怎么可能会那么赶巧在“无意间”就知道了他的身份。他隐藏自己的实力,装作被围攻得无路可退之下,失手杀掉不断逼迫他往死路走的观雪仙子,手刃了这个杀母仇人。
【啧啧。】楚梁一口咬碎巴旦木,【心机boy。】
系统幽幽说了句,【但却是你的feel。】
【知我者,莫若系统也。】楚梁嘴角上扬,【如果喜欢的人连作对手的资格都没有,岂不无聊?】
系统默默给喜欢宿主的任务目标点了根蜡。那人到底上辈子炸掉几个宇宙,才会在这辈子喜欢上宿主这样的疯子。
越秦直到现在都不敢暴露自己的真面目,是因为他对自己的师尊还有一丝的希望,他希冀着对方还是有接受他的可能的。
他带着一身伤满衣血,没有回自己的归渊魔城,而是爬上那座有她在的白雪峰,却在半路上被阮晴一种的正道拦下。
越秦隔着重重人影,绝望又祈求地望着终年覆雪的山峰,希冀那个他放在心上的人能够出来,哪怕只是看他一眼,他也死而无憾。
【呵呵。】看着回放的楚梁冷笑一声,别以为她不知道他心里的小九九。
他这么做,无非是扮可怜想搏她的同情,然后说自己都是被迫的,他这么做都不是自愿的,都是他们逼他的,他没得选择。
楚梁一眼就看穿了,他就是想使苦肉计让她心软,好让她陪在孤苦伶仃的他身边,这样他便可以通过日夜相处来培养感情。这样温水煮青蛙的套路,早就烂大街了!
系统假装惊讶的语气,【呀!宿主这和你之前想的办法不是一模一样吗?果然不愧是师徒啊,都想到一块去了。】
【静音!】楚梁恼羞成怒,拒绝承认自己的愚蠢。
阮晴得知自己的母亲被大师兄杀掉后,悲痛欲绝,为了报杀母之仇,更是为了帮自己崇拜的师尊清理门户,她毅然决然挑起对抗魔界的大旗,带领着修真联盟去攻打咩,发誓要让魔尊越秦受到天道的制裁。
回放里,系统看着世界的发展走向和原本的轨迹即将重合,心里慌了,不得不叫醒闭关中的楚梁。
【说实话,为什么上一次的我要闭关?这可不像我的风格。】楚梁眼睛眯得狭长,语气幽幽。
系统知道自己不能再隐瞒了,只好到处真相,【上一次传送的时候发生了意外,导致宿主失去了一魄,所以宿主才会丢失一些记忆。】
【所以我闭关是为了修养我的魂魄?】楚梁问。
【是的。】系统答,但它没有告诉楚梁其实原本该传送并不是修真世界,选择修真世界是因为这个世界有灵气可以温养宿主的灵魂。
回放里系统叫醒了楚梁,而早在楚梁洞府设下禁制的越秦,在楚梁睁眼的那一刻便知道,瞬移到洞府。
隔了近百年,终于,再一次见到她了。
漫长时光的等待,再次的相见,越秦满怀欣喜,却被对方冷如寒冰如视陌生人的目光,当场定住,仿佛一桶冷水从头淋到脚。
难道她也是和那些所谓的正道那般厌恶他的身份么?
想到这个可能,越秦感觉自己的心脏仿佛要炸开的疼痛,同时脑袋里也传来一阵撕裂的痛楚,仿佛要将他的灵魂撕碎。
意识疼得模糊,恍惚之间,他看到了某些奇怪的片段,不连贯和不属于自己身体的记忆,搅得他的脑袋仿佛要炸裂。
巨大的绝望随着那些片段的闪现涌上心头,让越秦喘不过气,目眦尽裂,抓住自己的胸口,跪倒在地,满脸痛苦。
闭关沉睡了近百年的楚梁一睁眼就看见一身黑的越秦,还没来得及听系统解释目前的情况,就被眼前突然跪倒,又突然暴起的越秦敲晕,拐去了归渊魔城。
越秦把楚梁摔到床上,忽视楚梁被坚硬的床板撞得忍不住皱起的眉头,欺身压住,把她的双手禁锢在头顶,单腿夹住她的双腿,让她动弹不得。
意识深处有一道声音不断叫嚣着,让他将她完全的占有,不然她下一秒就会从眼前消失,他再也找不到她!
莫大的恐惧感燃烧越秦仅有的理智,让他抛开之前所有想到的手段,什么卖惨和苦肉计,已经无所谓了,越秦现在脑子里唯一的意识就是将眼前的人狠狠占有,把她嵌在的骨头,让她再也无法从他面前逃走!
在被太阳的前一秒,楚梁立马选择了任务失败。
按下按钮的一瞬间,眼前的一切都被停止,整个世界在楚梁的面前化成碎片,意识昏过去前,楚梁看到越秦痛苦又悲伤的一双眼睛,心里蓦然一疼,有什么被自己遗忘的情绪涌上来,等楚梁从再睁眼时,早已不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