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话,是你救了她。”南门吹嘘并不掩饰,随即又补充了一句:“即使你不出手,我也舍不得杀她。像她这么漂亮的小娘子,我怎么舍得,哈哈哈哈。”
松若云又气又恼,可现在即使再气,也不说话了。论武功,自己又不是人家对手,还能说啥。
冷拱手道:“松姑娘多有得罪,还望南门大哥大人大量不与她计较。”
南门吹嘘大手一挥:“算了,我不会跟他计较。好久没打架了,今天打的痛快。哈哈哈哈。”
“多谢。”冷心中松了一口气,感慨:还好这位大哥性格豪爽不计较。要是人家计较,今天恐怕难以脱身,少不了一场恶斗。
南门吹嘘问道:“敢问小兄弟这是要去哪?”
冷想也没想:“在下要去武当找我师父。”
“哦?”南门吹嘘心里一惊,追问道:“莫非你是武当弟子?可这姑娘的剑法也不像啊。”
冷解释道:“在下并非武当弟子,只是我师父去武当拜访友人。而这位松姑娘是在下在江湖中认识的,她是流云派弟子。”
南门吹嘘点了点头:“难怪。我说她的剑法怎么那么眼熟。”随即又问松若云:“松姑娘,莫非你刚刚用的便是‘流云剑法’?”
言谈举止之中,松若云发现这南门吹嘘虽是绿林中人,却并非那种恶徒,因此对他不勉有些好感。拱手道:“正是。”
南门吹嘘说:“流云剑法博大精深,当年在下有幸结识玄清师太,学得一招半式。说来,我与流云派也有些渊源。”随即对松若云弯腰拱手致歉:“松姑娘,在下刚刚多有得罪,还请见谅。”
松若云反而大吃一惊:“你认识我师父?”
南门吹嘘更是吃惊:“玄清师太是你师父?她老人家可好?”
松若云说:“家师安好。”此刻不禁打量了一翻南门吹嘘,满脸的络腮胡须,浓眉豹眼,身材魁梧,虽然生得恶相,却并非恶人。既然师父还教过他武功,自然也不是什么坏人。
她不禁问道:“既然我师父教过你武功,怎么我师父从未跟我提起?”
南门吹嘘哈哈一笑:“此时说来话长。小兄弟,松姑娘,这天也快黑了,不如你们上我飞云寨吃顿便饭住宿一晚,我把前因后果告知于你,可好?”
“这......”松若云犹豫不决,飞云寨是土匪窝。即使这南门吹嘘不是什么坏人,可自己要是跟土匪来往,这在江湖上传出去,恐怕有损流云派的名声。
“松姑娘,天色已晚,不如我们就成全南门大哥的好意,在他飞云寨住上一晚吧?”
冷看出了松若云的心思,她是名门正派,而南门吹嘘却是绿林中人,他和自己一样,完全就是三教九流之类,自然要顾及一下名声。
“行。”松若云很想知道这个南门吹嘘是怎么跟师父认识的,也就答应了下来。
“请。”南门吹嘘作了个请的手势,请冷、松若云上山。
“多谢。”冷、松若云异口同声,两个人牵上马,跟随南门吹嘘上山。
南门吹嘘问道:“对了,小兄弟,怎么称呼你?”
“我叫冷。”
“冷?”南门吹嘘皱了下眉,又问道:“是姓还是名?”
冷苦笑了一下:“我姓冷,但我没有名字。认识我的人都叫我冷。”
“也好。那我就叫你冷兄弟。”
“好。”
一伙人沿着山路走,来到了飞云寨。寨子大门口插着旗杆,上书三个大字“飞云寨”。
进入大厅,南门吹嘘立即吩咐弟兄们准备酒菜招呼朋友。不多会,一干弟兄就把酒菜纷纷端了上来。
冷打量了一翻寨子,虽然简陋但也不失气派。上首座上铺着老虎皮,四周架子上摆放了不少兵器。粗略一看,这寨子有上百口人呢。
南门吹嘘给冷、松若云倒上酒:“来,咱们干一个。”
“行。”冷、松若云不多说什么,拿起酒砰了一下。这大碗喝酒,松若云就不行了,只是浅尝。
南门吹嘘啧吧了两下嘴巴:“痛快。”随即又说:“冷兄弟,你别看我这么大个寨子,实际上我这帮兄弟日子也并不好过,也只是将就吃个温饱。”
冷不禁问道:“南门大哥,你们为何会流落于此?”
南门吹嘘说:“这说来话长了。还得从我结识玄清师太说起。”随即,倒了碗酒喝下肚,拉开了话匣。
原本南门吹嘘出生在书香世家,也是个读书人。奈何遇到了狗官霸占了他家宅邸,还害死了他父母。
那时候他还小,手无缚鸡之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父母惨死。而他是在一个管家带领下逃走的。
可没过两年,那管家又染了恶疾死了。年幼的南门吹嘘无依无靠,只能乞讨为生。
或许是命不该绝吧,有一次饿的两眼昏花晕倒在路边,等他醒来的时候却出现在客栈里面,救他的人是玄清师太。
当时玄清师太得知他的身世,非常怜悯南门吹嘘。可玄清师太因为有事要办,又不能带着他在身边,十分为难。
于是,南门吹嘘便求玄清师太收他为徒。玄清师太有心收他,可也没时间教她。于是,便花了三天的时间传了一套“流云剑法”给南门吹嘘,让他好生练习,临走时又给了他些银两,让他在客栈等她回来。
原本南门吹嘘是要等的,可这一等就是三个月,银子花光被客栈老板赶了出来。
无奈之下,又过起了乞讨的生活。但是,玄清师太给了他希望,他依然会每天在客栈门口等,要么就在客栈门口练习剑法。
不知不觉,过去了半年的时间,玄清师太还是没有回来。这时,就有些心灰意冷了。
对于那套“流云剑法”也不愿意再练,他认为玄清师太欺骗了他,剑法也是假的。
南门吹嘘一直过着颠沛流离的生活,四处流浪乞讨了三年也渐渐长大,辗转回到了家乡。
当他目睹县令从他家出来的时候,怒火中烧,想起了爹娘的惨死,决心报仇。
他利用乞讨来的一点点钱买了一把匕首,当晚就摸进了家里把县令给杀了。逃跑的时候惊动了家丁,南门吹嘘利用玄清师太教他的剑法打倒家丁逃了出来。
没过两天,他就看见了城门口四处张贴告示通缉他,顷刻间便成了通缉犯,就连要饭都要不成。
于是,他便离开了家乡四处逃避官府的追捕。机缘巧合之下来到了这飞云山上,原本是打算在这里隐居度过余生,哪知道这飞云山却有许多现成的家当,还有许多兵器。
南门吹嘘认为,这或许是上天眷顾他,给了他这些家当。既然有了家当,那也不能啥都不干。想起杀县令,打倒家丁用过的那些招式,他觉得玄清师太传给他的“流云剑法”是真的。
可这寨子里各种兵器都有,唯独没有剑。无奈,他便选了一把刀来练。可练了一段时间觉的很不顺手,使出来的剑法一点都不自然。
琢磨了一翻,便把剑法改成了刀法,也就是他之前跟松若云打斗使用的那套,他改名为“流云刀法”。
虽然寨子里有些家当,不愁吃喝。可几年下来,也就坐吃山空了。想打猎为生,这飞云山也没什么猎物,便干起了拦路收过路费的买卖。
天长日久,在这飞云山遇到了这些兄弟,大家都是活不下去了,四处流浪,一合计便上了飞云山组成了绿林兄弟。
冷点了点头:“原来如此。”
南门吹嘘说:“弟兄们但凡能生活,也不至于做绿林好汉。这些兄弟,十个有九个都是被官府通缉的犯人。但是,我们绝不祸害老百姓。凡是从这过的,给多少银子我们都收。遇到穷苦百姓,我们是从来不收钱的。”
松若云听后,不禁对南门吹嘘肃然起敬:“来,南门大哥,我敬你一杯。”
“哈哈哈哈哈。”南门吹嘘大笑了起来,端起碗和松若云碰了一下。一碗酒下肚,又歉意道:“之前多有得罪,还请松姑娘勿怪。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也一时没认出流云剑法来。”
松若云说:“不打不相识。南门大哥将剑法改成刀法,一时没认出来,也在情理之中。”
话是这样说,但在心里,她还是挺佩服南门吹嘘的。竟然将“流云剑法”演练成了“流云刀法”,不愧是练武奇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