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青病逝,这是邪月教的一大损失。对于冷来说,犹如失去了一条手臂。
当成要不是杨青的扶持,他要继位邪王之位也不会那么容易,多少都要经历一些坎坷。
可是,有了杨青的帮助,一切就变得顺畅了许多,顺理成章的成为了邪王。
如今杨青年老病故,冷内心是十分悲痛的,当即下令要厚葬杨青,为他修建陵墓,全教上下都得哀悼。
四大护法、六位长老应了一声,当即分头去操办杨青的身后事。
百里无尘提议说:“邪王,杨副教主劳苦功高,也是唯一的创教元老,属下认为当以最高的礼仪厚葬。”
冷点头道:“杨副教主追随我父亲创立邪月教,一生鞍前马后劳苦功高,自然是要享受最高礼仪的。鬼医,怎么操办就由你负责吧。”
“是。”百里无尘点头应了一下,退了出去。
杨青病故的消息很快就在邪月教发布了通告,全教上下六千八百教众得知副教主死了很是震惊。
尤其是金木水火土五部统领,他们与杨青相处了三十多年,得知消息第一时间赶到了遗体前告慰,奈何没能见到老教主最后一面,一个个痛心疾首。
杨青膝下无儿无女,这就意味着他死后就连一个端灵位的人都没有。
为此,冷和鬼医、四大护法以及六大长老对此进行了一番讨论。
整个邪月教,对于杨青最熟悉的人非百里无尘莫属了。冷不禁问道:“鬼医,难道杨副教主就真的没有儿女或者徒弟吗?”
百里无尘沉思了片刻,拱手道:“属下记得杨副教主当年是收过一个徒弟的,叫小魔女。那时属下也刚好被师父杀无赦带进教中见过一次。可是,小魔女却在很多年前就死了。从此以后,属下并未听杨副教主说过有收徒弟。”
太史果皱了皱眉:“如此说来,那杨副教主就没有后人了。又该由谁来端灵位呢?”
冷当机立断:“既然杨副教主无后,那就由我来端灵。”
此话一出,众人大吃一惊,一个个面面相觑,随即一一反对,都认为不可。
冷皱眉道:“有何不可?”
大长老常天和说:“邪王乃是已故邪王之子,而非杨副教主之子,亦非之徒,更何况,你是本教领袖,岂能为副教主端灵位?”
二长老邓阳成符合:“不错。杨副教主虽然是创教元老,两代功勋,可邪王为杨副教主端灵位,着实不妥。”
冷铿锵有力道:“杨副教主膝下无儿无女,也没有传人,难道就不端灵位了吗?这要是传出去,江湖上还怎么看本教?更何况,刚刚邓长老也说,杨副教主乃是创教元老,两代功勋,当年他追随我父亲建立邪月教可谓是付出了一生的心血。而我作为父亲的儿子,为杨副教主端灵位有何不可?”
这话说的慷慨激昂,于情于理,邪王为杨青端灵位是没有问题的,就是日后传出去,那也是一段佳话。
荀良策拱手道:“邪王,属下认为可行。其一,杨副教主乃是两代元老,其二,杨副教主寻回邪王继位,就凭这两点,邪王称呼他一声义父都不为过。”
众人一听,仔细想想荀良策的话不是没有道理的。大家交头接耳议论了一翻,纷纷表态赞同由邪王端灵位。
三日后,邪月教上下挂起了白绫,所有教众纷纷前往灵堂祭奠。
而杨青的陵墓就建造在斜月山西侧,四大护法为杨青的遗体入殓,由六大长老以及鬼医、金部统领扶灵。
冷则以义子的身份披麻戴孝送行,将杨青的棺椁送进了陵墓安葬。
与此同时,水月宫却在大力调集人马准备与邪月教开战。
一连几次的交手都吃了亏,死伤不少人,这让幕瑶宫主很是气恼。
这一次,她调集了三千人马火速赶到了邪月教。原本是打算攻上山去,向冷讨要金缕玉衣,派去打探消息的探子来报,说邪月教上下竟然在办丧尸,经过一番打听,原来是副教主杨青死了。
幕瑶细眉一拧,即使心里有火,可此刻要是攻打邪月教,似乎很不人道。
沉默半晌,她说:“安营扎寨,三天后攻打。”
山下突然集结了大量的水月宫人马,邪月教的探子自然很快就知道了,第一时间汇报给了邪王。
正在陵墓前拜祭的冷得到这个消息很是震惊,四大护法、六大长老更是无名火起。
火爆脾气的长老雷宗当即怒不可遏:“岂有此理,幕瑶简直太放肆了。今日乃是本教副教主下葬的日子,她居然率领人马来挑衅,是可忍孰不可忍。”说完,他便怒气冲冲的往山下走去。
司徒宗拉住了雷宗:“你干嘛去?”
雷宗大喊道:“我要去跟幕瑶大战三百回合,好好教训一下她。”
冷喊道:“雷长老,切勿冲动。幕瑶虽然率领人马来了,可她们却选择安营扎寨,并没有第一时间攻击我们。很显然,她也是有所顾忌的。”
常天和符合:“不错。今日是本教副教主下葬的日子,她幕瑶就是再蛮横,也不会不分轻重。倘若她要袭击我们,此刻就会打我们一个措手不及。”
冷说:“各位长老,你们继续完成事宜,我带领四大护法前去会会幕瑶。”
“遵命。”长老们应道。
于是,冷和四大护法来到了山脚下,他用内力喊话:“幕瑶宫主带领这么多人马来我邪月教是可居心?莫非幕瑶宫主已经忘记了水月宫与本教的渊源了吗?”
话音刚落,只是片刻的时间,幕瑶便飞身出现在冷的面前,横眉冷对:“东方邪王杀我门人,还放出话说要对水月宫杀无赦,难道东方邪王就顾及了两派的渊源吗?本宫若不是念及两派渊源,此刻已经攻上山去了。”
冷斥道:“左清风说在下拿了什么金缕玉衣,咄咄逼人,在下不得已打伤了左清风等人。时候,你们水月宫的人又伏击我们,这才不得以出手杀人。本想震慑一下你的部下,哪知水月宫却变本加厉,不断的挑衅。”
幕瑶皱了下眉,东方冷说的和左清风说的多少还是有些差异的。虽然大致相同,可这其中却存在一个看似不存在的“咄咄逼人”。
她不禁问道:“那依东方邪王所说,是左清风她们先动手的?”
冷点头道:“正是。第一次交手,我们只是震慑她们而已。比较两派渊源极深,水月宫是我表姐一手建立,在下绝不会贸然与水月宫发生冲突。”
幕瑶没有接话,而是对身后的人说:“马上让左清风来见本宫。”
不多会,左清风赶了过来,拱手道:“宫主。”
幕瑶问道:“东方邪王说你咄咄逼人,非要说他拿了金缕玉衣,还是你先动手,可有此事?”
左清风当即心里一惊,心虚了起来。她非常清楚宫主的脾气,要是有任何欺骗她,后果是很严重的。
现在当面对质,宫主要是知道她有所夸大,必定会责罚一翻。更何况,当时自己只是一心追讨金缕玉衣,也没想那么多。
一时间,左清风忐忑不安了起来。她拱手道:“属下只是为了追回金缕玉衣,不存在咄咄逼人一说。”
花和尚作揖道:“阿弥陀佛。施主,有就有没有就没有。你居然要对我们邪王搜身,请问这该当何罪?”
幕瑶冷眼一瞪:“可有此事?”
左清风拱手道:“回宫主,确有此事。属下也只是为了确定金缕玉衣到底在不在东方邪王的身上。可能属下当时言语有所冒犯,可属下只是为了寻找金缕玉衣。”
幕瑶当即看向了冷:“即使左清风有所冒犯,难道这就是东方邪王杀人的理由吗?”
听见这话,左清风松了一口气,好歹宫主不会责罚自己。
荀良策快言快语:“你们水月宫咄咄逼人,不断的伏击我们,难道我们束手待毙吗?既然出手,拳脚无眼,谁又能保证不出人命,要怪也只能怪你们的人学艺不精。”
幕瑶吃了哑巴亏,硬是无法反驳。她虽然向来比较护短,不允许别人欺负水月宫的人,只允许自己人出去欺负别人。
可是,这回得罪的人确是邪月教。不管怎么说,两派都是有莫大的渊源,不能贸然动刀兵。
这刀兵一起,她就愧对水月宫主,日后也是无脸面对水月宫主的。
倘若是其他门派杀她水月宫的人,那幕瑶一定会让对方付出代价。即使不灭了他,也得让他们知道水月宫不是好惹的。
如今与邪月教发生摩擦,又是自己人理亏在前,幕瑶只好忍了,吃这个哑巴亏。
她说:“东方邪王,这次你伤我水月宫三百弟子,本宫看在昔日水月宫主的份上,就不与你计较。但是,丑话说在前头,倘若还有下次,本宫定会剑指斜月山与东方邪王一决高下。”
冷说:“那还请幕瑶宫主好好管教一下门人,倘若还有下次,我邪月教绝不留情。”
两个人的言语虽然霸道,可也意味着两派的关系已经降到冰点了,日后可能有一丁点摩擦,便是水火不容。
“走着瞧。”幕瑶一脸的冷漠,随即转身挥手道:“收兵。”
看着幕瑶离去的背影,太史果忧心忡忡:“邪王,这个女人向来不讲情面,经过此事,以后咱们与水月宫恐怕是水火不容了。”
冷深吸了一口气:“幕瑶宫主向来不近人情,此次大动干戈确没有得到任何好处铩羽而归,那是念及两派的渊源。为了避免日后与水月宫发生摩擦,传令下去,凡是本教弟子,遇到水月宫的人,一律避让而行,不得发生任何冲突。”
韦平拱手道:“邪王,这道命令一旦发下去,日后江湖上的人知道了,岂不是要笑话我们怕她水月宫?”
冷说:“别人怎么想,我们管不了。只有我们自身强大了,又有谁去怀疑我们的实力呢?”
荀良策符合:“不错,邪王所言极是。倘若本教恢复以往的强盛,普天之下又有谁会去说我们呢。如今水月宫是天下第一大门派,江湖中人说我们怕水月宫那就让他们说去,没什么丢人的。”
花和尚作揖道:“阿弥陀佛,正所谓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可是,贫僧担心的恰恰是水月宫的看法,日后必定会气焰更加嚣张。”
冷耸肩道:“咱们管不了那么多,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
然而,与此同时,幕瑶同样给水月宫的人下了一道命令,凡是水月宫弟子,只要遇见邪月教的人,必须避让而行,不得发生任何冲突。
实际上,幕瑶会下这样的命令,还是念及两派的渊源,估计水月宫主的情面。毕竟东方冷是水月的表弟,于情于理幕瑶都不应该与邪月教发生冲突。
俗话说得好:要是自家兄弟都不和,哪能怪外人来欺负?
渐渐的,邪月教与水月宫的弟子便形成了一种默契,只要是在江湖上遇见了,立即改道而行或者转身离开。
刚开始江湖中人对于他们的这些行为举动很是奇怪,可得知原因之后,一个个又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明白邪月教与水月宫到底闹哪样。
众所周知,水月宫乃是水月创立。而水月又管东方玉叫舅舅。东方玉又是东方冷的父亲,水月也就是东方冷表姐,他们就是一家人。
虽然现在执掌水月宫的人是幕瑶,与东方冷没有任何亲情关系,可这两派的渊源却不是随意可以抹掉的。
江湖,不都是打打杀杀恩怨情仇。
它更有人情世故,以及俗世渊源流传。就是几十年,百年之后,后人也会记住彼此之间的渊源。
这是亘古不变的定律。
一转眼,又到了清明。冷并未忘记帮助青青寻找两个哥哥,他第一时间来到了临安安平王陵墓前守候。
守陵官说过,每年的清明以及安平王的祭日,都会有两个人一同前来祭拜。
可是,去年安平王祭日的时候,冷和青青在此等候,那两个人却并未出现。事后冷从守陵官那得知,他们来了,这次是深夜来的。
这次,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注意,冷藏了起来,以免他们来了发现有人在,不肯现身。
一个时辰后,远远看去石阶上有两个人走了过来,冷顿时心里一惊,平息凝神的看着来人。
可是,由于距离太远,他却看不清楚来人究竟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