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平当即赞同冷的建议,这是当下最好的办法了。虽然住户比较分散,可十户一人一铜锣,只要铜锣一敲响,附近的人跟着敲响铜锣,大家也就能够在第一时间赶到事发地方了。
事不宜迟,王县令立即让王平去准备铜锣,分发给大家。而冷,初来乍到也没有住处,王县令安排他和惜住在县衙客房。
一个时辰后,王平搜集全了铜锣,分发给衙门的捕快、衙役,交代他们各自负责值守的住户,打起十二万分精神,务必盯死了。
当晚,县衙的三十六名衙役、捕快,全部分散到了各个角落,惜想跟随冷一起去,昨晚已经是一夜没睡,白天又没有休息,冷让她好好休息,他就在县衙屋顶守候,哪里有需要就赶去哪里。
然而,当晚一切都是平静的。大家熬了一夜,什么事也没发生。冷一点也不失望,毕竟按照采花大盗的作案规则,他是三天出动一次的,这才第一天。
冷已经熬了两个夜晚了,白天也没什么事干,晚上还得继续守着,他便休息去了。
第二天晚上,一切也是平静的。
到了第三天晚上,冷再次叮嘱大家,一定要小心谨慎。今天已经是第三天了,采花大盗一定会出现的。
大家已经熬了两个晚上,连只鸟都没看见。这到了第三天晚上,就有些衙役、捕快松懈了。三更时分实在是熬不住,也就蹲在角落睡着了。
结果,第二天又出命案了。死了一个衙役,那姑娘要自尽被家人发现,给救了下来。
有活口,这对破案起了很大的作用。等到那姑娘情绪平稳,王平开始了询问。歹徒的相貌有没有看清楚,他有什么特征。
然而,她什么也说不清楚。只是说看见一个人影出现,自己接着就什么也不知道了。等到醒过来的时候,已经被侮辱了。
什么也问不到,这线索也就没有了。
但是,那个被采花大盗杀死的衙役,经过仵作验尸,是被人一掌从天灵盖打下去,震死的。
冷上前检查了一下,死者的脑骨已经全部碎裂。很显然,对方的内力非常深厚。倘若内力不够深厚的人,顶多是一掌打死,不可能将脑骨震碎。
至于对方使用的什么武功,冷却看不出来。而死者一脸的平和,没有任何的痛苦神色。
仵作判断,他应该是在睡梦中被杀死的。要不然,不会死的那么平和,面部表情应该是极其痛苦,或者惊恐。
听仵作这么一说,那些当晚打瞌睡睡觉的人一个个倒吸了一口凉气,庆幸自己命大,采花大盗没有去自己负责的住户。要不然,现在死的就是自己了。
王县令一脸的愁苦:“冷少侠,你有什么看法?”
冷说:“衙役整个脑骨都被震碎了,由此可见,凶手内力十分深厚。”说到这,他又看向了王平,问道:“王大哥,请问这龙平县谁的武功高强内力又特别深厚?”
“咝......”王平思索了起来,来回度了两步,抬头说:“龙平县虽然不大,但习武的人却特别多。要说武功高强内力深厚的人,对了,城东的马龙,他是少林寺出身,武功特别厉害。还有那南村的张鸣,他以前在峨眉派习武。除此之外,再有没有其他人了。”
王县令很是吃惊:“马龙、张鸣向来本分,冷少侠,莫非你怀疑是他们所为?”
冷解释道:“王大人,这只是在下的猜测。整个龙平县,但凡武功高强的人,都有嫌疑。当然,这也包括在下。要证明马龙、张鸣是否有嫌疑,只需把他们找来问一下便知。”
“好。”王县令觉得冷说的有道理,当即符合。随即,吩咐王平和另一个捕快,去把张鸣、马龙传唤来衙门。
众人等候了一阵子,王平先回来了。身边跟着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胸前挂着巨大的佛珠,头发极短,应该是刚刚长出一点点,三十五六岁,走路大摇大摆,就跟螃蟹似的。
王平拱手道:“大人,马龙带来了。”
马龙拱手作揖:“大人,唤咱来有何事?”
他说话大大咧咧的,甚至语气有些憨厚,那环眼豹子眉也是一挤一弄,无形间增添了几分煞气。
王县令问道:“马龙,本官有几个问题要问你。”
马龙大手一挥:“王大人尽管问,小民知无不答。”
王县令问道:“昨晚三更时分,你在何处?”
马龙说:“最近咱们镇上不是出了采花大盗么。俺和那南村的张鸣蹲守在醉乡楼楼顶,俺们守了一夜,也没瞧见那采花大盗。这不,这会刚回家睡下,就被王捕头给喊了过来。”
不等王县令说话,王平拱手回话说:“大人,小的去马龙家的时候,他确实正在睡觉。”
“好。马龙,你先在一旁候着。”王县令点了点头,心中已经有数。只需等候张鸣来一问便知。他们两个人住的地方不同,也不知道会喊他们来衙门,不存在串供的可能。
没多久,张鸣来了。一身青色袍子,三十出头,四四方方的脸,浓眉虎眼,腰间系着一尺宽的皮腰带,头上戴着纶巾,手上拧着一把剑。
他扫视了一眼众人,眼见马六也在,当即拱手打了个招呼,随即拱手作揖:“大人,不知唤草民前来何事?”
王县令问道:“张鸣,昨晚三更你在何处?”
张鸣说:“草民昨晚与花和尚蹲守在醉乡楼楼顶抓采花大盗,奈何蹲守了几个晚上,也没看见采花大盗的踪迹。”
冷听的真真切切,如此看来,他们两个是没有任何嫌疑的。他上前一步,拱手道:“二位兄台,在下冷,路过龙平县。听说二位出自少林和峨眉,还请二位兄台过来看看这位衙役的伤势。”
“好。”马龙、张鸣异口同声应了一下。两个人走了上前查看。
冷说:“死者致命伤是在天灵盖,被人一掌震死。不知二位兄台可否看出凶手使用的是什么武功?”
马龙先上前摸了一下死者的脑袋,已经完全塌陷,脑骨碎裂。顿时心里一惊,脸上流露出诧异的神色。
冷、王平,以及王县令,都注意到了马龙的神色变化。他们异口同声:“怎么了?”
马龙说:“这是混元掌所伤。是崆峒派的武功。”
“你确定?”冷追问了起来。倘若能确定凶手的武功,那要追查凶手是谁,可就容易多了。
马龙重点了下头:“确定。在下见过被混元掌所伤的人,筋骨尽断,就跟这一样。”
张鸣若有所思道:“混元掌乃是崆峒派的绝技,一般人根本没有机会修炼如此高深的武功。此人会是谁?”
马龙轻摇了下头:“崆峒派高手如云,自掌门以及长老,都有资格修炼这门绝技。门下资质好的弟子,也是有机会修炼的。在下眼拙,实在看不出是被谁所伤。”
冷沉思了一会:“可是据在下所知,崆峒派的独孤掌门几乎很少下山,其他几位长老,都有六十来岁,更是很少下山。这其中,恐怕另有蹊跷。”
马龙符合:“不错。崆峒派一直比较保守,向来不喜欢与江湖中人来往。就连各大门派,也是少有往来。这凶手,必定另有其人。”
王县令很是不解,不禁问道:“此话怎讲?”
马龙拱手道:“大人,您有所不知。崆峒派的掌门以及六位长老,一直以来都是十分保守的人,平时也是隐居山门,几乎不会下山。更何况,几位长老都是德高望重的前辈,他们更不可能做出如此卑劣的事情来。”
忽然,惜说了一句话:“那龙平县有没有出自崆峒派的弟子呢?”
此话一出,一语惊醒梦中人。王平更是神色诧异,脸上阴晴不定,嘴里念念叨叨:“不...不...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冷皱了下眉:“王大哥,你怎么了?”
不等王平说话,王县令却说:“总捕头张瑞是出自崆峒派。”
王平嘶喊了起来:“可张哥根本就不在龙平,他一个月前就押着江洋大盗去京城了。”
冷剑眉紧锁,总觉得王平的行为很反常。现在只不过是找出了总捕头张瑞是崆峒派的弟子,并没有说他是凶手,为何他却如此反常?
他如此维护张瑞,似乎,他们之间有着非比寻常的关系。冷觉得,有必要深入了解一翻。
等到大家各自散去,冷和惜也回到了房间休息。不等冷说话,惜却先说:“冷大哥,你有没有觉得刚刚王大哥很反常?”
冷吃了一惊:“你也看出来了?”
“嗯。”惜轻点了下头,接着说:“按照正常逻辑,即使王大哥跟那个总捕头张瑞关系很好,但现在谁也没说他是凶手。更何况,他也有不在场的证据,王平作为一名捕头,行为却异常的反常。这很不正常。”
冷淡淡一笑:“我师父曾经跟我说过,当一个人行为突然特别反常的时候,说明他要掩饰某些东西。”
惜愣了一下,随即凝视着冷:“冷大哥,你的意思是说,王大哥表现的那么反常,是在掩饰自己?”
冷耸了下肩膀:“我也不确定。这只是我们的推测而已。不过,马龙和张鸣,兴许知道一些事。走,我们去找他们。”
“现在?”惜瞪着眼睛看着冷,又说:“可是,你昨晚一夜没睡,不好好休息一下吗?”
冷淡淡一笑:“不用了。一个晚上不睡没事的。”
于是,两个人离开了衙门,前去追赶马龙、张鸣。冷相信,经过刚刚一事,他们肯定不会回家睡觉,一定会找个地方坐下来喝茶,要么喝酒谈论一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