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以安听着林祝生的这番话,心头一酸,终于有了可以容下她的地方,有了让她信任的人,想到这儿,宋以安终于忍不住流下了眼泪。
不过宋以安很快擦干眼泪,独贤一事不容耽搁,必须尽快和林祝生说明白才行。
“林叔。”宋以安说着,掏出怀里的独贤,捧在手里,“我父亲……临终前将它给我,让我找您,它就是独贤。”
林祝生眼眶里渗出两行浊泪,缓缓道:“我听闻了烟青山被屠城,肖玉山临走前还放火烧了烟青山。我一想你父亲一定会保你平安的,就派琛迟去烟青山头守着,生怕你半路走丢。”
宋以安心底又酸又涩,“我如今来临江阁,肖玉山一定会追来的,我不能连累了林叔。”
“傻孩子,我同你父亲师出同门,年少时常在一起,互为知己。他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如今烟青遇难,我林祝生一定护你平安,给你一个家。”林祝生看向白衣少年,“今日你拜在我门下,琛迟以后就是你师兄。临江门下弟子大多习剑,你一个女孩子就不必舞刀弄剑了,我让琛迟教你音律可好?”
宋以安一听连声应着,想要为父母报仇,她就必须先拜师学艺,就算是学音律,也比如今这样一身孑然的好。
她本想将独贤给林祝生保管,林祝生却叫她收好,并再三叮嘱,独贤集世间万物灵气,既了造万物又可毁万物,若是落入心存邪念的人之手,必要造成大乱,所以一定要好生保管。
那白衣少年原来叫林琛迟,是林祝生的儿子,现在也是宋以安的师兄。
“琵琶,古筝,竹笛,你更喜欢哪一个?”
宋以安拄着下巴,想了一会儿,道:“师兄,哪个更厉害一点呀?”
林琛迟无奈地叹了口气,拍了拍宋以安的小脑袋,笑道:“你才十二岁,修习音律最多算是调理心性,怎么净想着打打杀杀的?”
“那当然了,安儿可是要当师父最出色的弟子。所以到底哪个更厉害嘛!”
林琛迟摇了摇头,说:“那就笛子吧。你个小家伙年纪不大,口气倒是不小。”
宋以安的第一只笛子是林琛迟送给她的,乳白色透着点绿,上面挂着一块玉坠,垂着深红色的流苏,宋以安在阳光下照了好久,感叹道:“这成色,卖了得多少钱。”林琛迟在一旁哭笑不得,野心勃勃的师妹居然还是个贪财鬼。
即便音律是修习之中最简单的道法,可几日下来宋以安都很难吹出像样的调子,林琛迟每每耐心地重新讲一遍要点,宋以安总是不耐烦坐在地上说还是练剑容易些。林琛迟则会偷偷从街上带来桃花酥,让宋以安吃完乖乖去吹笛子。
三年后,宋以安已经可以顺利地背下许多曲谱,虽然笛子吹得仍不尽人意,不过倒也像是个修习之人了,偶尔林琛迟会带着宋以安外出降降临江口的小妖,林琛迟让宋以安给自己的笛子起个名字,宋以安想了半晌,道:“笛子是师兄送我的,就叫迟安。”
林琛迟愣了愣,随即笑道:“好,那就叫迟安。以后师妹就可以用迟安保护自己了。”
宋以安有时真有种林祝生就是自己父亲而林琛迟就是自己哥哥的幻觉。临江让宋以安再次有了家的感觉。
一日清晨,林祝生让宋以安和林琛迟去正殿。宋以安还以为是因为自己昨天怂恿师兄去厨房给自己偷桃花酥的事被发现了,胆颤心惊地到了正殿才知道是过几日林祝生要去南荒。
“因为肖玉山灭烟青,似有死灰复燃之兆,我不得不去南荒商议接下来该怎么办。”林祝生喝了口茶,“我带你们两个一起去,明天启程。”
林琛迟似是不太爱去,皱了皱眉:“父亲……我就不去了吧……”
“不行,我去南荒商议要是,你负责保护安儿。”林祝生拒绝得毅然决然。
林琛迟叹了口气,妥协道:“是……”
出了正殿宋以安跑到林琛迟前,道:“为什么不想去南荒?”林琛迟极不情愿:“南荒傅家有个小儿子,年纪与我相仿,难应付得很。”
“林师兄,没想到你还有应付不来的人?”宋以安噗嗤一声笑出声来,“等等……南荒傅家?那师兄认不认识傅川?”
只见林琛迟脸色更难看了,隔了许久才从齿缝中挤出几个字:“他就是傅家小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