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了,傅川从地上捡起一颗石子,朝一棵枯树上扔了过去,顿时树枝上的鸟都受了惊吓纷纷飞走,顺着石子的方向看看去,一直鸟正好被刚刚的石子击中翅膀,摔在地上。
“你做什么?”林琛迟道。
“吃野味啊!”傅川赶紧跑过去捡起那只受伤的鸟,“一会儿烤了吃,可比你那破干粮强多了。”
“你!”林琛迟咬咬牙,气的沉默了半晌,“不可理喻!”
宋以安自然是十分想吃,只是看着林琛迟的模样,只怕自己吃了野味会被逐出师门吧。
林琛迟好像看出了宋以安的心思,许久才妥协道:“罢了,你们想吃便吃。”
傅川一边拔着鸟毛一边小声嘟囔:“我又不是出家人,野味还吃不得?”
宋以安在一旁小声说:“嘘!让师兄听到咱们两个都没有野味吃了!”说完还没忘擦了擦口水。
说起来在这个世界,也没有烧烤摊,宋以安来了这么久,平日里饭菜见不到半点荤,宋以安一直私下抱怨自己怎么招也是个孩子,需要长身体,怎么能这点清汤淡水就给打发了呢,如今突然来了野味,宋以安巴不得一整只都自己吃掉。
“闻闻看,香不香?”傅川举起叉着鸟的木棍凑到宋以安跟前。
“我不想闻!我要吃!”
傅川又笑着说:“你这丫头怎么这么馋?烤好了自然给你吃。”
鸟虽不大,却肥美得很,宋以安拿着鸟的一只腿,咬上一口,外面的皮被烤得焦脆,里面的肉却依旧鲜嫩。
“你这手艺也太好了点吧!”宋以安夸道。
傅川洋洋得意道:“那是当然了!我可是行遍天下,尝尽美食。没点手艺怎么在江湖上立足?”
“你倒是一点儿不谦虚。”宋以安赶紧又咬了一口,突然想起什么,抬头问,“师兄,你要不要来尝一口……”
“不了。”林琛迟抱着剑站在一旁,默不作声。
傅川道:“林兄,今日我们先在这儿住下吧,明日再接着赶路。”
林琛迟也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傅川朝宋以安吐了吐舌头,低声道:“你师兄真是个死傲娇。”
宋以安一本正经地点点头,低头一边继续吃野味一边嘀咕道:“明天咱们最好能找到个林子,我可不想继续在这里走了,今天的流沙很是可怕。”
“苏陵太大,我们明天也未必能走出去。”傅川突然认真起来,“不过我想咱们如果再往北走走,气候没那么恶劣说不定能看见人家。这样我们还能有个着落。”
“想想当初苏前辈去断绫崖时,那里一定比这里更糟糕,他也还年纪轻轻,竟然就能一人对付雄狮。”
傅川沉默了一阵,道:“断绫崖的凶险我们永远想象不到,,我将来一定要成为苏前辈那样的人。”
“可是苏前辈隐居了,再也不被大家熟知,无名无份,甚至连生死,都没人知道。”
“功名和权势不重要,苏前辈一生都活得问心无愧,潇洒恣意。”傅川认真地说,“我也想潇洒地来着世上走一遭,闯荡天下行侠仗义,恣意汪洋。”
那是傅川同宋以安讲起关于梦想,傅川说“闯荡天下行侠仗义”的时候,宋以安看见了傅川眼底的光。
“你可以的,傅大侠。你一直潇洒恣意的很。”宋以安笑着,咂咂嘴,“虽然野味意犹未尽,不过也吃饱了,多谢大恩人。”
深夜。
“傅川。”
听到宋以安小声叫自己,傅川睁开眼,道:“怎么了?”
“我睡不着。”
“……你那是早上起的太晚了。”
宋以安一听,不好意思地咧了咧嘴,“今晚月亮好美。”
“是很美。”傅川狡黠地笑道,“现在不睡觉,你要是明天早上敢不起来,我就把你丢在这儿。”
“一想师兄也不会弃我不顾的。”宋以安得意道,接着又盯着天上那轮明月。
来到这个世界,已是三年多了,不知道自己的小说有没有人投票,稿费有没有按时打进账户,也不知道现在自己所在的这本小说突然断更会不会掉粉,这么多年没交房租房东阿姨不会把自己的行李都丢出去吧。
这叫什么来着,善有善报恶有恶报,玻璃渣写到最后,还是要自己吞下去。
第二天一早,傅川夸奖道:“不错嘛,今天没有赖床哦。”
宋以安揉着酸疼的肩膀,“地上的石子十分坚硬,硌得我浑身生疼,这样的床恐怕没人想赖吧。”
林琛迟闻声走近问道:“师妹可还好?”
宋以安摆了摆手,“没事没事,几个石子罢了。”
接下来的几天路程,虽无风沙折磨,却漫长又煎熬,路上的风景一直都只有几株野草,一两棵枯树。身上的干粮越吃越少,体力也逐渐不支,终于又过七天,宋以安再也支撑不住,只觉眼前的景象开始出现重影,一时间天旋地转,身体发麻没了知觉。
“宋以安!”傅川察觉到宋以安不对劲,赶紧上前扶住,“宋以安!醒醒!”
林琛迟几乎和傅川同时上前一步,焦急道:“师妹!你怎么样?”
见宋以安没有反应,傅川说:“林兄,我们现在已经被困在苏陵了,现在宋以安昏迷,你在这儿照顾她,我去找找吃的。”
论武功也许林琛迟和傅川不分上下,可论生存傅川却有绝对的优势,林琛迟点点头,将宋以安抱到一棵树旁,试着为她度灵气,让她支撑下来。
傅川向北走了一会儿,四周景象依旧,心想若是再走下去,怕是越走越远就算找到了吃的,宋以安也未必能撑到那时。想到这儿,傅川决定还是在附近寻寻便回去与宋以安林琛迟汇合。
奈何这一周,连只鸟都见不到,傅川绕了一阵还是回到宋以安那里。
“什么都没找到吗?”林琛迟的声音也虚弱起来。
“……嗯。”傅川眼中布满血丝,嘴唇也因缺水而干裂,愈发感觉喘不上气来,“林兄……我怀疑咱们这几天,一直在原地走圈。”
“什么?”林琛迟瞪大眼睛,想要起身却力不从心,“我们这几天从未改变方向!怎会在原地!”
“不,我是说……我觉得我们好像中了什么圈套似的。”
“圈套?”
“对,我们一直在一个人设的圈套里,走了这些天……”
“你倒是很聪明。”傅川突然听到身后有人说话,与林琛迟同时拔出剑,很是吃力地站起身。
“谁!”对面突然被浓浓的雾气笼罩着,只看得见对面的身形,像个十九岁左右的少年。
“我倒是想问问,你是谁?”那人从迷雾中走出,长相确实是少年模样,一袭青衣,手执折扇,扇面中央这着单字岚,温文尔雅,气宇非凡,左手边跟着一只白鹿。
见傅川和林琛迟都没有说话,那人继续说道:“外人私闯苏陵,来者何意?”
傅川见他扇面的字,心想,他估计是苏前辈的后人,岚应该是指卫岚,这扇子可能是苏前辈传给后人的,于是开口:“我们找苏祁苏前辈。”
那人又问:“找他何事。”
“我们想找苏前辈帮忙。”傅川试探道。
那人面不改色走近几步,看了一眼昏倒在地的宋以安,“你们先随我来。”
一听这话似乎是答应了可以让他们见苏祁,傅川赶紧点头答应,和林琛迟扶起昏迷的宋以安。
那人一挥衣袖,周围的黄沙荒漠竟消失不见,成了另一番天地,四周皆是竹林,光在地上映出斑驳竹影,不远处有间不小的屋子。
“果然是幻境。”傅川惊呼,“我只在古书中看到过幻境之技,还未曾见过真的有人会使用幻境!”
“你知道的倒是不少。”那人将推开门,示意林琛迟将宋以安放在屋内的床上,“我先救她。”
林琛迟放下宋以安后赶紧作揖,道:“多谢了。”
那人似是有些恍惚,抓住林琛迟的手腕问道:“你叫什么?”
“在下临江阁弟子林琛迟,还请将我师妹医治好。”
那人没再理会林琛迟,松开手后,俯身替宋以安把脉。
“看来你们在幻境里吃了不少苦头。”那人说着从桌上的箱子中取出一颗绿色药丸,送进宋以安嘴里,“片刻便好。”
傅川上前道:“不知……苏祁苏前辈,可也住在此处?”
那人慢条斯理地整理好青衫,饶有兴致地看向傅川:“你知道我是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