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
林琛迟正在房里练字,闻声放下手中的笔,抬起头道:“你看你,总是慌慌张张的。”
宋以安趴在案边,小声道:“我有一个好消息,有一个坏消息,师兄要先听哪一个?”
“好消息。”
“好消息是,我们想到了除掉肖玉山的办法,后天启程去安静寻苏祁,师兄陪我一起去。”
林琛迟并未多加思索,又问:“那坏消息呢?”宋以安忍不住笑出声,幸灾乐祸道:“傅哥哥也同我们一起去。”
林琛迟一听,满脸拒绝地问:“既然傅公子也去……我也没必要去了吧……”
宋以安一听,笑道:“那可不行,林师兄你要保护我,不然我被傅哥哥拐卖了怎么办?”
林琛迟摇了摇头,温声道:“好好好,你这狡猾的丫头,也就是你才有这样的待遇了。”
听到林琛迟应了这事,宋以安才安下心,这时门外突然传来傅川的声音。
“林兄林兄!”
林琛迟只觉头痛,却还要硬着头皮应着:“傅兄何事……”
傅川倒也没客气,直接推门而入,道:“林兄你听说没?咱们后天要去苏陵找苏前辈!”
林琛迟执起笔继续练字,并没理会傅川,倒是宋以安打趣道:“看你那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去苏陵而已。”
傅川瞥了一眼宋以安,当初看她一个人可怜才照顾她还送她去临江阁,如今倒好,这丫头处处护着自己师兄,全然不顾救命之恩。
“我说你这小丫头能不能有点良心?我怎么也算救命恩人吧?”
宋以安撇撇嘴,委屈道:“傅哥哥行走江湖行侠仗义,救我一命却日日挂在嘴边,莫不是太小气了。”
傅川气的推了推一心练字的林琛迟,“林兄,你快看看你这师妹!她都欺负到我头上了。”
林琛迟停下笔,道:“不知傅兄来到底何事。”
“无事就不能来找你了?”傅川干脆躺在一边,翘起二郎腿,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
宋以安心想,这傅川不会是喜欢林琛迟吧,这么不依不饶?难不成是单相思?于是阴阳怪气地打趣道:“救命恩人!你这般缠着我师兄,就不怕外人看了传闲话?”
傅川一听,赶紧起身往房外走去,走到门口转身道:“你这臭丫头!想什么呢!”待傅川一走,宋以安哈哈大笑道:“怎么样师兄?我厉害吧。”
林琛迟顿了顿,叹了口气,“你啊,下不为例。”
次日,傅启清和林祝生找来宋以安,傅川和林琛迟一起商议苏陵之行。
“傅川,在偌大的苏陵寻人十分困难,万事小心,一路上不可张扬惹人注目,不可伤人,不可任性单独行事。”傅启清一件一件嘱咐着,傅川却在一旁理理衣襟,擦擦佩剑,待傅启清说完,不耐烦道:“父亲,我又不是第一次出门……”
“你平日里出门不是游山玩水就是花天酒地!怎能和这次相比!”傅启清厉声训斥道。
“……好好好,我知道就是了。”
林祝生在一旁拍着林琛迟的肩膀,道:“琛迟,千万护好你师妹,万事小心。”
宋以安笑道:“师父,林叔,你们不必太过担心,傅哥哥总是只身在外,想来对苏陵也有所了解。师兄武功不差保护我足矣了。”
“好,那师父等你们回来。你们去收拾一下,明日启程。”
终于听完二位老人的叮嘱,傅川刚迈出门槛就撞见了傅归和傅轩,“大哥二哥?你们怎么在这儿?”
傅归闷哼一声,瞥了傅川一眼,道:“与你何干?如今这傅家都是你的底盘不成?”
傅川咬咬牙,却也无可奈何,毕竟是自己情同手足的兄弟,“那我就先回房了。”
傅轩突然拉住傅川的手,小声道:“听……听说你要去苏陵了……一切小心……”
傅川拍了拍傅轩的肩膀,笑道:“放心吧二哥。”
傅归在一旁不削道:“傅轩,你搭理他做什么?”傅轩一听再不敢多言,赶紧松开傅川的手转身和傅归走掉了。
一旁的宋以安笑着想,这傅家的大哥二哥有趣得很,大哥貌似与傅川有仇一般,从来都针锋相对,二哥呢,虽然一直跟傅归厮混在一起,但还让傅川去苏陵多加小心,简直是前后矛盾。
“大恩人,你二哥挺有趣的。”
傅川歪过头,似笑非笑地看着宋以安,“有趣吗?不过是软弱罢了。”
宋以安撞上傅川的目光,她看得出傅川似乎不太开心,便不敢再多嘴。
第二天一早宋以安破天荒的没有赖床,和傅川林琛迟动身前往苏陵,前一天傅川已经计划好了行程,他们第一天先到达桃清镇。
出了南荒不远就是桃清的地界,桃清因四季开满桃花而闻名,总有些文人墨客喜欢来此处吟诗作赋,与知己斟上一杯桃清酒,清风徐来,桃花美酒,这就是众人所说的世人皆醉桃清境吧。
由于南荒实在占地广,这一天大部分的行程都在南荒境内,宋以安一行人一出南荒再渡过桃清河才算真的进了桃清。
这一路上傅川的嘴都没闲下来。
“诶!你们说苏前辈会不会已经是白发苍苍的老人家了?”
宋以安不耐烦道:“苏前辈虽是长者但也只是你父亲这一辈的人,你可有见傅叔白发苍苍?”
“我说你这丫头怎么处处针对我呢!亏我当初……”
“亏我当初救你一命,你居然这么不知好歹没有良心。”宋以安打断傅川的话,学着傅川的语气打趣道。
“林兄!你师妹天天这么欺负我你也不管管?你的师兄地位呢?”
“……”
傅川见林琛迟不仅没答话,还走得越来越快把他甩在后面,赶紧跑了几步,拦住林琛迟。
“林兄!这一路上我安分守己并未添乱,你为何对我还是这般态度?”傅川委屈道。
林琛迟倒吸一口气,道:“因为你吵。”
一旁的宋以安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趴到傅川耳边幸灾乐祸道:“听到没有,林师兄说你吵。”
“你!……罢了!我不说话便是了!”傅川说完快步走远,留下宋以安和林琛迟在后面无奈地看着。
“师兄,陪我去苏陵也是苦了你了。”宋以安笑道。
林琛迟叹了口气,“陪你不苦,主要是陪他。”
宋以安看着傅川气鼓鼓地走在前面,滑稽又好笑,“其实这一路上没有傅川,还真少了不少乐趣呢。”
突然宋以安从腰间抽出迟安,道:“师兄,我给你吹曲儿吧,正好我前几日背了新谱,听说有清神功效。”
林琛迟点点头,宋以安将迟安放在唇边,一心一意地吹了起来,余音在山林中回荡辗转,不得不说,林琛迟的耐心教导再加上林祝生总是单独指点,这三年来宋以安的音律已经大有长进。
笛声阵阵入耳,曲调温和悠扬,林琛迟赞许地点点头,道:“师妹又进步了不少。”
此时却听到前面传来傅川的喊声:“谁在吹笛子!真难听!”
林琛迟自幼习剑,傅川早就猜到是宋以安吹的笛子,故意喊着气她一番,宋以安瞪着眼睛心想:你个十七岁的小屁孩,若是我现在有二十四岁的身体,早就把你拎起来暴打了,还能轮到你来说我?也罢,我大人有大量。
林琛迟怕宋以安因为傅川的一句玩笑话耿耿于怀,安慰道,“师妹,你吹得的确不错,不必听他的。”
宋以安歪头一笑,没再说什么。
好不容易走出南荒,坐上了船,林琛迟抱着剑倚在一边闭目养神,傅川在船上竟和渡船的伯伯闲聊起来。
“伯伯,您在这儿生活多久了?”
“五十多年啦,我生在这里长在这里,如今老啦,也算是落叶归根了。”
“伯伯我们刚从南荒来桃清,没想到桃清的景色这么美啊。”
……
宋以安心想,这傅川还真是个自来熟,说起话来滔滔不绝的,三两句就把人带跑了。
“傅川!你过来一下!”
听到宋以安叫自己,傅川转过身来,道:“干嘛?”
“你想好接下来怎么走了吗。”
“我刚刚和划船的伯伯闲聊,和他聊起苏陵,他说因为桃清很小,除了桃花林就是一些小村落,只要我们朝东一直走,走出桃花林就是苏陵了。”
“好,那我们先在桃清休息一晚,明日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