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火西!”
话音未落,见两只牛头猛作一激灵,“吱嘎”一声,大门应声打开。
我与火西随即一前一后走进店内,看来,这火西将军在傀门还是有些声名的!
屋内灯火亮如白昼,烟雾缭绕,叫喊声撞耳而入,酒肉香扑鼻而来,真真是个人声鼎沸的市井场所!我隐在面纱之后,咧嘴窃喜了一遭。
火西轻车熟路迈与账台前,半垂眼帘问道:“老板,可还有客房?”
少顷,账台后面传来了“吧唧吧唧”湿漉漉的脚步声,一个带着毡帽约莫着仅有半米高的蟾蜍喘着粗气跳上了桌子。
看到这,我顿觉得快意好玩,兴致高昂地看着这“蟾蜍”掌柜。
“哟!这不是火将军嘛!您怎得从北境回来啦!”蟾蜍谦卑地盯着火西,眼珠像要从眼眶里跳出来了一样,神情中隐隐透着一丝惶恐。
大厅内的食客听到火将军的名字全都投目看过来,我眼角一溜,发现自己和火西处在了目光的中心,一群“牛鬼蛇神”向我投来火热的目光。
我定睛一瞧,这哪里是人啊!除去几对穿着怪异,貌似主仆两人的男女还算是正常。剩余的均是些肢体残缺,足不履地的尸魂,人身兽头的怪物??????
我怯怯去看火西,只见火西面不改色,微微点了点头,果真是见过大世面!我掸了掸额前细汗,紧了紧手上力气。
旋即,火西伸出手掌,只见掌心上方的空气瞬间扭曲变形,一锭银子凭空出现,稳稳的落于掌心,朗然道:“我要两间上房。”
蟾蜍毕恭毕敬地接过银子,立马跳下账台,手忙脚乱的翻找着吊牌。
哇!想必我是真的小瞧了这火西,法术竟然如此精通,还能变出银子来,若我要是学会了这法术,岂不是要变成最有钱的人,不愁吃喝,绫罗绸缎,再选个良婿,从此走上人生巅峰!如此说来,现下要紧的,定要与火西打好关系!我殷切瞧了火西几眼。
没过一会儿,见那蟾蜍双手摊上木牌,似有斑斑窘迫道:“火将军,这房间可就只剩下一间了??????”
闻言,火西脸上不知为何忽的出现了喜悦之色,他咬紧了下唇,故作镇定,伸长脖子看了看我。
我心下思量,如今要与火西搞好关系,这番可不要叫他为难才好,遂宽慰说道:“一间就一间,无妨!无妨!”
“那就要这一间,备些吃食送到房间来。”火西面色通红甚为欢愉说道。
蟾蜍的表情立时三刻也变得欢脱了起来,道:“那没问题!火将军您今个儿有口福了。正巧我那小二从凡尘捕回来几个凡人,厨子正准备杀了烤股肉。”
我一听,心下抖了千抖。
这时从挡帘后面露出了一颗粉红色的大猪头,见他宛如初嫁的大姑娘一般看了看火西,复又看了看我,一边傻笑一边双手挥动着猪蹄,双颊涨的通红。
嗳?这不是几日未见的朱儿西!我正要叫人,火西微不可察的拽了拽我的衣袖,我这才收了声,乖巧听着。
“火将军,这凡人股肉烤的皮酥肉嫩,吱吱作响再裹上辣椒粉和孜然面那叫一个美味!我给您留上个一斤,一会儿立马给您送上去。”
我一听到这话,顿时觉得肚子里反出一股股酸水。
“今天吃素。”火西撇了眼我,连忙开口制止道。
“噢??????原来火将军今天胃口不好??????”
蟾蜍仿佛若有所思,用指摸着下巴,低声喃喃道“要不给火将军准备些铁甲王虫的肝脏。”
“对对!”那只身穿蓝短褂的粉色猪头扭着身体,立马插话道,“用今日下的露水蒸煮,蒸煮之前裹上香料,蘸上我为您特别调制的酱料,血汁在口中喷溅,保准您胃口大开!”
我扶额,一脸的无奈,弱弱问道:“难道同满楼没些正经吃食?”
朱儿西一听这话却不高兴了,嘴上哼哼唧唧,委屈说道:“你这姑娘说话不地道,这些怎就不是正经吃食?你我本就是妖魔,吃些凡人虫心岂不本就是正常!”说完复观了观火西面色。
得!得!得!此话有理,我自也是无话可说。
“备些清淡果蔬,鸡肉猪肉,许些招牌菜式便好。”火西广袖当风,抖了抖袖口。
我满意附随点了点头,却见朱儿西一听这话,脸色忽见一跌,唯唯诺诺应了声,转回了厨房,一副伤心落魄神色。
我随火西一同欣然步入了二楼的客房。
房内烛光斑驳,古色古香,陈设华丽芳香,竹屏,轻纱,墙上悬挂古风书画和锦绣制作的帘子,颇有几番韵味。
“余儿请坐。”火西甚是贴心,拉出桌下一把圈椅,邀我入座。
我回他一笑,摆了摆衣裙坐了下来。
我这厢刚刚坐下来,那边几位伙计便纷纷入门而来,一个个手持玉碗金杯,摆着热气腾腾的酒菜与桌上,我探头去瞧,果真各个看起来可口丰盛。
“余儿请用!”火西抿嘴一笑,将手中酒杯徐徐斟满半分。
“不急不急!”我强压制腹中食欲,咽了咽唾沫,矜持说道。
火西停下手中动作,认真瞧我。
我转了转眼珠道:“余儿方有个不情之请,不知火西能否帮助一二。”
“余儿请讲,火西定尽股肱之力,赴汤蹈火,义不容辞!”这火西果真刚毅木讷,一派慷慨激昂,如同下一秒便要战场杀敌一般。
我怔了一怔,连连摆手:“不需得如此,不需得如此!”
“那?”
我干干一笑,环顾一周,又鬼鬼祟祟去掩住门,方才安心坐回座位。
一脸恳切凑近火西,低声说道:“火西将军,您瞧您手上可有个一官半职可叫我余儿当当,为我谋个差事,也好叫我安身立命!”
火西听完,一顿,面色郁结,回问道:“怎的余儿在梦落阁过的不快络,吃喝用度有所发愁?”
“不是,不是。”我头摇似拨浪鼓,啧啧叹道。
“那??????是如何?”火西将酒杯,递与我面前,我拱手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