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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湖中异像

这一日天色尚未大白,秦轩还在梦乡之中,耳边却传来阵阵“呜呜”声。秦轩不堪其扰,起身下床顺着声音往门口走去,边走还伸着懒腰打着哈欠。

“咯吱”一声打开木门,秦轩意料之中的看到了那只黑红毛色的狸奴正蹲在地上仰头看着自己,乌黑的眼睛向自己眨巴几下后,又张大嘴巴发出两声“呜呜”声,似乎在催促着秦轩快些起床。

秦轩倒是没想到这才半月多,这狸奴就把自己当成了它的衣食父母,每日一早便来叫醒他。想想旋即释然,这些日子他换着花样烹饪五彩鱼,从清蒸到红烧再到烤食一样不拉,虽然佐料简单但是胜在鱼味鲜香,鱼肉鲜嫩,这狸奴每天守在这可不就是为了这顿美味佳肴。初始还颇端着些架子,每次上前讨食还犹犹豫豫,一分到些吃食便远远叼到一边再细细享用,几次之后想来也是感觉到秦轩对它毫无恶意,所以现如今每次从秦轩开始清洗鱼儿开始便在秦轩脚下不断徘徊,等到秦轩扔下一条烹饪好的鱼儿时,直接一口接住就地大快朵颐起来。往往等秦轩坐下开始准备享用起来时,一低头又见这狸奴睁着一对无辜的眼神望着自己,不得已只得再从自己的那份里面再拿出一些和它共享。

如今这狸奴更是每日一早便来叫唤秦轩,白日里面便跟着秦轩,待到晚间才走,由于它叫声特别,不同于其他狸奴,秦轩干脆便给它起名叫“阿乌”。

此刻望着蹲坐脚边的阿乌,秦轩无可奈何地笑道:“阿乌啊,你怎么比我还勤奋,这太阳都还没起床呢,你就来叫我了。”

阿乌颇具灵性,又是冲着秦轩叫道“呜呜,呜呜呜,呜呜……”,前两声是望向秦轩,好似非常不满秦轩还在睡大觉,后面几声却是扭头转向碧波湖叫出来的。这些日子的相处,秦轩也大致摸清了阿乌的习性,猜到它是又嘴馋了于是便来催着自己赶快帮它去捕鱼,直让人哭笑不得。

秦轩蹲下身,伸手摸摸阿乌,颇有些无奈地道:“知道啦,知道啦,收拾一下这就去。”阿乌像是听懂了一般不再叫唤,转而大摇大摆地走进屋内,轻轻一跃跳上尚有余温的床铺,盘坐在上面,脑袋枕在前足上望着秦轩。

秦轩很快便收拾完,匆匆用过简单的早饭后,扛着绳索便走向碧波湖,阿乌则是像个监工一样昂首挺胸跟在秦轩身后。

一如往日,秦轩将绳索两端牢牢系在树干和自身腰间后,秦轩便走入碧波湖中闭目运功。如今的秦轩对自身真气的运用已经较为纯熟,他仔细体会着体内真气运转的轨迹,片刻功夫后便已经将自身和这碧波湖融为一体。

秦轩闭目之后也不知过了多久,忽然觉得腰间一松,一时惊吓之下睁眼却发现自己双足已经深深下陷,湖水已过自己腰际,而腰间系着的绳索另一端竟浮在湖面之上,秦轩目光再顺着绳索望去,却发现这绳索已经断裂。绑着树干的一端绳索就这么静静躺在岸边,在断裂处站着的阿乌正望着秦轩。

秦轩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正欲抬脚爬出湖中,却觉双脚便如钉子一般被牢牢吸附在湖底,更骇人的是自己双足所在还在下陷中,湖面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逐步漫过他的腰间直达胸口,若是照此情况发展,过不了多久他就会被彻底淹没在碧波湖中。

这个之前从未发生过的怪异景象让秦轩一时慌了神,同时一股自己即将被淹没的恐惧感席卷而来,他来不及思考发生了什么,双手不自觉地不断拍打湖面,泛起阵阵浪花。秦轩拼命用力想要抬脚却没任何作用,双脚足底此刻和这湖底便像是一体般,无论秦轩怎么使劲就是无法分开分毫,而湖面顷刻间已经漫过胸口到了秦轩脖间。

秦轩心知再这样下去他是必死无疑,此时反倒稍稍镇定一些,他不再犹豫,挺身站直后再次运转真气汇集于双脚,仰头深吸最后一口气后深深下蹲,随后猛地弹起,将自己全身的力量爆发出来。

“嘭”

湖中顿时产生一股气劲相交之气,秦轩所在处便像是炸裂开来一样,激起的水花足有一丈多高,整个湖面顿时产生一阵浪花,引得湖中水草向四周飘荡,鱼儿更是四散群走,片刻便不见任何踪影。

秦轩以自己真气为助力终于脱离了这碧波湖的湖底,但是弹起后尚未浮出水面,便被湖中一股巨大的吸力牢牢锁住,生拽着往湖中央扯去。秦轩惊骇失色,他双足已经麻木还未缓过来,双手则抓不到任何可以支撑的物件,在这水中他便如铁板上的鲶鱼般没有丝毫办法。

若是此刻有人站在湖边必定会大惊失色,此时的碧波湖哪有一点湖面如镜的样子,整个湖面波浪汹涌,湖中竟然生生形成了一个漩涡,水势又凶又急,更将四周所有的东西全部吸纳进去,如此异像从未有人见过。

在湖下的秦轩已经距离湖底中央很近,以往他都是在距离岸边不远处练功,一直觉得这碧波湖的水深不过如此,如今才发现这湖简直深不见底,难怪师兄在开始便牢牢嘱咐他每次入湖必须系上绳索。但此时却不是感叹水深水浅的时候,秦轩由于长时间憋气此刻胸口沉闷不已,意识都已有一些模糊,身体更不受自己控制。他勉力微睁双目却见距离自己不远处,也就是在湖底漩涡的中心处突然闪过一抹亮光。

根本不用秦轩动手,这湖中水势很快便将秦轩带到这股光亮面前,此时的秦轩依旧不断被这湖水带得上下翻腾,在一片混乱之中秦轩只能依稀看见距离自己三四尺处的光亮竟是一个半拳大小的圆球。

这圆球此刻忽明忽暗,每当光亮起来时围绕着圆球的水流便变得格外急速,待光亮至极点附近水流便如同水刀一般能够割裂皮肤,若非秦轩体内还残存着一些真气护体,怕不是立刻便要被命丧于此。而一旦光亮至极点旋即便会迅速暗淡下去,水流也随着光芒逝去而减缓下来,如此循环往复。

秦轩猜出这碧波湖的异像八成便和这小圆球有关,心道死马当活马医,若是平白无故淹死在这里,那真是太冤枉了。他用最后的力气晃动双腿靠近圆球,抓准时机趁着光芒黯淡下去的瞬间,伸手抓向圆球。

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发生了,这圆球竟然像是毫无实质一般从秦轩手中穿过,仿佛这只是一道在湖中央凭空产生的光芒一般,秦轩还道自己是位置没有抓对,又试了两次依旧如此。

这种突然出现在湖底的光芒又引起整个碧波湖汹涌澎湃,波浪翻腾,本来就非常诡异,秦轩本已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哪怕在自己握住时突然爆炸那也只能认命了,总比窝囊得活活淹死要好,但是无论如何却想不到会是这种情况。

一时之间秦轩心中不甘涌上心头,再无顾及,全身真气汇于右手,一拳挥向小圆球,好似要将自己全部的愤怒释放出来一般。心中却是自嘲想不到美滋滋地吃了这么多天鱼儿,到头来却变成了鱼儿的盘中餐,也算是因果报应了。

却不想这次秦轩却结结实实地打在这道光芒之上,就像是在接触的瞬间,这道光芒变成了一个小圆球,秦轩只觉得自己像是打在一堵墙上,紧接着便被反震回去。秦轩本已认定自己生机已绝,因此挥出的这一拳无比霸道,而受到的反震之力更是成倍增加,将秦轩瞬间弹了出去在水中翻了好几个跟头,秦轩只觉得浑身无处不疼,脑壳便想要被炸开来一般,全身再无任何余力。

而这个小圆球受秦轩一拳后便开始不断震动,速度由慢转快,忽明忽暗的光线转换也变得更加迅捷,最后光线暴涨至极限再不变暗,而这小圆球震动的速度之快则令人咋舌,更激得周边水流激荡不止。在水中翻滚着的秦轩只觉得有一刹那,那小圆球的光芒竟穿透水流,将四周照耀得分明,心中突然有一股预感,下一刻这个小圆球便要爆裂开来而自己也注定命丧于此。

此时一道黑影在水中以迅雷之势扑向圆球,这圆球将周边照耀得宛如白昼,秦轩也看得分明,这道黑影皮毛黑红相间交错,正是阿乌。

秦轩脑中因为长时间的缺氧已经如同一锅粥一般,没有任何余力去思考眼下局面,只是呆呆看着发生的一切。

下一刻阿乌张开大嘴像天狗食月一样一口将小圆球吞下,瞬间秦轩眼前一片黯淡,模模糊糊中只看到阿乌游向自己,尾巴卷住自己一臂,朝上方游去,之后便再无只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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