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说赵志谦应诺了李祚椅,白白又得了几十石米后,着实满意。他心知肚明自己这是在利用私权敲诈,但是没有米粮,你让当兵的怎么给你效力?俗话说,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光靠着什么贼来了要杀光小老百姓来唬百姓,高强度守城,饿得前胸贴后背又不给粮食吃。就算老百姓拼死一搏,那些贼人能来攻城,必定都是身强力壮之辈,老百姓平日里挑粪担柴倒是可以,这杀人恐怕不行,哪里挡得住?
如此一来赵志谦便心安理得,赵成也深明其意,几人便又朝着下一家,左家去了……
“公子,这李老头跟你讲啥?”
出府后,赵成向前将毛披肩裹于赵志谦单薄的衣骨上问道。
“哎呦!这鬼天气,咋就飘雪啦?”
赵志谦用手搓着热乎的毛裘抱怨起来,又看向赵成道:
“也没啥,就叫咱帮他拿点儿东西,他给咱出三十石粮米。”
“啥?八十石!”赵成睁圆了眼,身边几个随从也闻讯一喜。
“他……他该不会要咱兄弟帮他要县太爷的乌纱顶吧!八十石我的天,二百四十斤,他一家愿出如此多?”
“没有:……“
赵忘谦看了看几个随从,附其耳道:
“他要咱帮他在户房手书那儿拿样东西。”
“他要那儿的东西干嘛?莫不是想查账?”
“你昨知道?”
“怪啦!怪啦!”
“昨的?有错吗?”赵志谦疑感看看他。
“公子,他是不是要您拿来查查勘合?”
“对啊!赵哥儿,你昨这么厉害?”
“哎呀!哪里是我聪明啊,是一周前,左家的管家也要我朝公子您透透气儿,让给看看帐本。当时,我没敢答应,你是守备嘛,我当下敷行了他,私下查了查,户房哪里有啥勘合帐本,勘合全被写录了黄册,早就交由了武昌府衙门
了,我想这中必有猫腻啊!这帐本应不是常帐,怕是他物也!”
“你以为是何物?”赵志谦沉语道。
“不知道,这隘口关系盘根错节,政事被八个大庄主把持,公子
你也是明晓的。咱一天到晚拍陈方蕊那庸人马屁,说啥清明,他还不过是怕被人抓住了把柄,成天和稀泥。”
“唉,话不能这么说!”赵志谦忙驳住了他如开闸似的嘴。
“你说你这人吧,也要到30的人了,咋成天口无遮拦?万一周遭有快手听了,岂不拿了你去?陈县收拾人我可是见过的,一套一套的!”赵志谦朝讽道。
“哎呀!我这还不是初懂了些官场上的道道嘛。以前还傻不愣登真个以为这些老爷是两袖清风.哟..……”
“哎!”赵志谦忽然叹了口气看了看灰蒙蒙的天,
“不知道青衣如今在哪儿啊?在做啥呢?”赵志谦问自己道。
“啥?公子?“赵成问道。
“没,没啥……”赵志谦敷衍了两声又说:
“走吧,去张家见见这张大财主是个啥态度。”
“那,李老头的事儿咱还办吗?”赵成提醒道。
“办!为何不办?八十石粮食啊!你不眼红,我可眼红,再说,这兵荒马乱,谁知道是咱做的?况且,
我一个副守,只有练兵权,又无钱银权,出了差错又不关我的事儿,只能怪户房的人没用,看管不好。”
“嘿嘿……“赵成看了他两眼。
斑斑的雪雪稀稀疏疏,顺着斜斜歪歪的青石板路,沿着嚷嚷嘈嘈的人群杂音,飘落在这座倚山傍水,四面塞封的小城中,不经意间,已将周遭换了人间。
“雪啊,雪……..“赵志谦抬头看着飞雪顺着细小的灯火缓缓落在他的毛斗篷上,一下子,他感到全身上下一阵酥弱,周边几人也是用手摔着细小雪花,不停地乐呵。
“收摊咯~”本来已空阔的小街连最后一家卖棺材板的小铺都关了门,平日里嚣渲的里巷沉寂地不像话,随着暮色一同入眠……
赵志谦握住手中的雪花,提了提精神,打了个响指道:
“我们走!”
几人应诺而随他消先在了一片夜寂之中,他手中那点点雪花,化成了一淌凉水,被他一甩,打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