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考了很多种可能,查尔斯觉得自己暂时应该还比较安全,只要不去主动戳穿“恺撒”,短时间内不会被针对。他打开灵视,发现狼群已经十分接近,将注意力放回眼前。
它们没有潜藏在草丛中准备突袭,而是大摇大摆地站了出来。站位很分散,从三面向马车围来。
感受到威胁,队伍中的马不安地用蹄子刨着地面。不过都是受过训练的战马,因此也只是有些不安,并没有出现失控奔逃的情况。
温德尔用手掌摩挲着坐骑的脖颈,安抚它的情绪。
随着距离不断拉近,气氛变得更加沉闷而肃杀。狼群发出呜呜的低吼,小步前进,试图给猎物增加压力。
六名骑士围成一个圈将马车保护在中间。维维安不由自主地紧了紧手中的武器,他还是第一次真正面临生死搏杀。
过去他和温德尔作为扈从跟随骑士们一起去围剿领地中的狼群时,根本就没有战斗的机会,只是跟在别人后面负责处理战利品或者照顾伤员。
心中的兴奋更多于畏惧,维维安觉得自己的血液在燃烧。他胯下的黑马似乎也感受到了主人的情绪,发出一声长长的嘶鸣。
这一声长鸣打破了狼群一方不断施加压力,查尔斯一方坚如磐石固守原地的局势。如同擂响了战鼓,右侧的三只狼狂奔而来。
维维安暴喝一声,一踢马侧,向前冲去。他也没打算冲多远,只是他的战斗风格更趋向于大开大合,守在马车旁反而会因为同伴而受到肘制不太好发挥。
他高高地将长剑举过头顶,估算好双方相遇的时间,提前挥下。
剑身在空中划了大半个圆弧后被他重新提起。这一剑砍空了,那几只狼在冲了一小段距离后忽然来了个九十度大拐弯。
维维安一阵恼怒,他都已经摆开架势准备大打一场了,却没想到对手居然刷了个假动作后直接开溜。
理智让他及时拽住了缰绳。他没有灵视,不清楚茂盛的草丛中有没有更多的狼存在。
在右侧狼群有所动作后,其它两面也立刻发动了进攻。不过它们都如右侧的三只狼一样,不正面交战,在距离马车七八米远的时候就立刻停止了冲势,转了个弯后慢悠悠地小跑回去。
狼群已经将马车包围,它们从四面八方冲来,但一直避免正面交战,一次又一次地狂奔、拐弯、往回跑……动作娴熟地仿佛排练过一般。
查尔斯用灵视清楚目睹了狼群的所有动作。它们采取接力式,分成好几批不停地骚扰。有时一只,有时两只……一组狼在冲三次后就会回到草丛中休息,换成另一组上。他面部肌肉微微抽动,疲敌之计?
看过不少《动物世界》的查尔斯知道狼很聪明,团队协作能力也很强,但也仅限于对猎物的围追堵截……
现在这算什么?搞得像攻城似的。
他很想问一句平原上就没有其它猎物了么?费那么大劲围攻我们值得?
纪伯伦的眼睛中散发着淡淡的紫芒,透露着一种深邃而玄奥的气息。查尔斯看到的他也看到了,狼群这异乎寻常的组织性、纪律性都证明了他们的麻烦大了……这不是寻常的捕猎,而是一场有预谋的伏击!
“少爷,等会儿如果情况不妙的话您就和维维安还有温德尔先行离开,我会留下来为你们争取时间。”纪伯伦侧了侧脑袋,一脸凝重地说道。
“……”查尔斯神情有些呆滞,一时无语。刚才不是还说有信心搞定的么?怎么才过了十几分钟就到了需要有人断后的程度。
“究竟怎么回事?”查尔斯不解地问道。
“它们恐怕就是冲着我们来的……”纪伯伦遥望着马车正前方挡在路中间,头上有一撮青毛的灰色巨狼。
它的体型比其它狼都大了一圈,看上去颇为彪悍。它也盯着纪伯伦,嘴巴微张,咧开一丝缝隙,像是在狞笑一般。
“啊?”查尔斯略感头疼地揉了揉眉心,从穿越过来糟心事就没断过。
先是需要隐瞒自身,伪装成原主。接着又冒出一个未婚妻来……成为了超凡者后立刻被城堡中的幽灵骚扰。知道它们其实是约书亚家族历代的成员,没有恶意后好不容易稍微放松了一些,结果才三天不到就发现恺撒可能是一个心怀不轨的冒牌货……被狼群袭击,本来以为只是运气不好,却被告知这群狼似乎也没有那么简单……
羽毛笔不是命运途径顶级超凡物品么……怎么没给我多一些运气?难道它还有吸收持有者幸运的隐藏属性?
刚刚才想到恺撒可能是个冒牌货,就突然来了这么一出,查尔斯当然把他当成了头号嫌疑人。难道“恺撒”想杀我和纪伯伦灭口?能驱使狼……他可能是个狼人吧……
“是他做的么?”查尔斯问道。
“不是……”纪伯伦摇了摇头,“这是由来已久的问题了……霍尔奇格领上的狼群之所以怎么也杀不完,是因为存在着一头拥有超凡力量的狼王。它在您的爷爷,上一任霍尔奇格伯爵在位时期就已经存在……
狼群袭击村民,扰乱领地治安……伯爵大人围剿狼群,屠戮它的后裔。几十年下来,我们和它的斗争从来没有停止过。”
英斯曼语中,他、她、它、祂的发音都是不同的,因此纪伯伦立刻领悟了查尔斯的意思,解释道。
查尔斯的脸色又黑了几分……内忧外患,约书亚家族感觉要完。不对,真正的约书亚家族大概已经算是完了。
“它来了吗?”
纪伯伦沉默片刻,回到道:“我不清楚,狼王的隐匿能力很强,我的灵视未必能发现它。”
查尔斯思考了一会儿,做出决定。他打开马车门,走出车厢。
“少爷,您出来啦,看我怎么杀光这些小狗崽子。”维维安大笑着说道。
他脸色涨红,一脸亢奋。他一人一骑已经绕着马车冲杀了好几圈,一下都没有砍中。但狼群三番五次退却让他自我感觉异常良好。
温德尔无奈地轻抚额头,对自己这位小伙伴异常无奈,他对查尔斯说道:“少爷,情况有些不对劲,外面危险。您还是回车厢吧。”
纪伯伦与查尔斯对话的时候刻意压低了声音,而六名骑士都被狼群吸引了注意力,没有听到他们的谈话。
“嗯,我知道。”查尔斯点点头,他最大限度地开启灵视,扫视四周,试图寻找狼王的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