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嗯嗯。”
当舌尖碰到香嫩多汁的鸡肉时,女童那萌萌的大眼睛瞬间便瞪大放光,不住地点着头。
“爷爷,好吃的,真的好吃!”
“有那么夸张么,就那么一只鸡,不知道的还以为内御直欠你伙食了。”
殿前使微微发牢骚,随后也顺手拈起一块放进嘴里,仔细品味。
“还不错,比我以前吃过的还要好吃上几分。”
殿前使点了点头:“这小子还算有两分手艺,日后进了预阁,说不定找个摊位,还能赚上那么一点。”
“啊?”女童刚刚从殿前使手上接过鸡肉,正吃得不亦乐乎,听到殿前使这么一说,有些诧异地抬起头。
“爷爷怎么知道他是来考预阁的?”
“爷爷是谁,李辑从北境带回了一个小子,还写了亲笔信,这事,老早就知道了。”
殿前使随手拈起一块鸡肉塞进嘴里:“不过日子忙,一直没空理会罢了,今晚闲来无聊,就顺便过来看看。”
“哦,原来这样,原来您不是散步啊。”女童恍然大悟:“我就说呢,往这里走一点都不顺路,爷爷你管的真多。”
“这哪叫管,看看李辑那小子挑的人怎么样罢了,毕竟是亲笔介绍的,若是有什么不合适的地方,趁早把他打发回去,免得惹出什么麻烦事。”
“那,爷爷今晚见了他觉得怎么样?”女童有些好奇,往嘴里塞了一把鸡肉后问道。
“别吃这么,晚上不好消化。”殿前使轻轻敲了一下女童的脑袋,随口说道:“不差。”
“啊?就这样吗?”
“爷爷又不是算命的,看一眼能看出多少?”
殿前使低下头往女童手上捧着的鸡望去,发现只剩下一个鸡架子和鸡屁股鸡脖子,还有两只鸡腿。
其余的一早已经落入了女童的腹中了,犹豫了一下,他拈起个鸡屁股,放进了嘴里,没想到,还挺好吃的。
“爷爷,你干嘛抢小鹿的食物,这个我想带回去个小鹿吃的,您吃这个!”
女童举起一个油油的大鸡腿递给了殿前使:“可香了。”
“你这小丫头。”殿前使微微一楞有些开怀,摇摇笑头:“你吃吧,平日里内御直里也难得吃到这等美食。”
“我吃饱了,鸡脯肉太柴了,容易塞牙,所以我就全吃了,鸡腿好吃,您尝尝。”
女童举着个鸡腿不依不饶地说道。
“呵呵,好,那我就却之不恭了。”殿前使抚须笑道,平日里总是以威严示人的老人此刻难得露出了温情的一面。
“还有,爷爷以后还是别说咱们阁里的食堂不好吃。”女童一边拿起叶子把鸡脖子上的用轻轻地片下来,一边说道。
“为何?”
“您是殿前使,总领内御直,被您这么一评价,食堂里的庖大叔不得羞愤的拔刀解自己呀。”
“哈哈,也有理,那以后,爷爷就不说了。”
“嗯嗯!”女童使劲点头。
“对了爷爷,后天预阁出名单了,大后天,预阁就会就举行典礼了,您要去参加吗?”
“不去,哪有空,让苦禅出席就行了,再说,我去了也不合适。”
“这样啊。”女童点点头,见殿前使手里的鸡腿吃的差不多了,又递上另一只。
“不了,你留着吧,爷爷饱了。”殿前使摆摆手,望着前方,不经意间居然走到了城墙的一处角落,也不知道女童怎么带路的。
“回去吧,爷爷明日还有公务。”殿前使化指为剑,轻轻一划,一道光芒划开了眼前的空间,两人一步一步地了进去,很快那裂开的空间便再次合拢消失,恢复了原状。
“妈耶,殿前使总算回去了。”在城墙看不到的一处隐秘处,两名青衣白袍手臂上绑着红巾的御直从黑暗中走了出来。
“好厉害的灵术,我什么时候也能学会这招就好了。”
“做梦没那么早。”个子稍高的御直说道:“行了,老爷子回去了,我们也回去吧。”
“唉,一晚上提心吊胆,生怕哪个不长眼的出来冲撞了殿前使,回去后我得让食堂加餐补一下。”另一名长相清秀的御直拍拍胸膛说道。
“怎么可能,老爷子每次出行,不下三十名金枪班在他周遭护卫,有不懂事的也早就被赶跑了,怕什么。”
“我又不是你,天天跟着殿前使身旁当护卫,我这是临时抽调过来的,这不是第一次有点害怕么。”长相清秀的御直说道。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今天一早,有十五个同袍被抽调走了,也不知道是去执行什么公务,我这里都被抽走了三个。”
高个子御直无奈道:“别说了,回去吧,再留在这里,就要和今夜巡值的御直撞上了,别把人给吓到。”
“行吧行吧,撤吧。”
话音刚落,两人身形一闪,消失在了原地,不多时,周边忽然一阵阵微不可查的动静响起,但顷刻又恢复了平静。
“灰熊,你怎么去那么久?”一间宅院里,巴塔金提着一只鸡刚刚推开门,就迎面撞上了白鹿,她皱了皱鼻子:“殿下已经等不及了。”
“是你等不及了吧。”灰熊把鸡递了上去:“作为殿下的勇士,巴塔金居然沦落到要当跑腿买鸡吃。”
“怎么,让你为殿下服务你不高兴吗?”白鹿眼馋地一把夺过油纸包好的泥焗鸡,隔着油纸嗅了一下,便满脸陶醉。
“呸,若不是你想吃,还把殿下给带去了,殿下哪会知道这个。”灰熊哼道。
“切,不管你了,我去找殿下!”白鹿小嘴哼了一声,然后提着鸡就往院子里跑去。
“灰熊,今夜你的确晚回了一点,发生了什么吗?”双手抱胸的苍狼斜靠在门柱上问道。
“没什么,刚刚在买鸡的时候好像碰到了一个了不起的人物吧,周围潜伏着不下二十名的高手,小心为上,我就没有拔针,一路走回来,就延误了一小会。”
灰熊把门关上,窸窸窣窣几下把衣服给解开了,露出后背,后背插满了一百零八枝小银针,银针深入肌肤,只露出了小小红点针头。
“帮帮忙,好像锁得有点久,我逼不出来了。”灰熊一屁股坐在石阶上,大大咧咧地说道。
“没被人发现吧。”苍狼望着灰熊的后背,眉头微微蹙起。
他走到灰熊身后,双手一合,接着一道红茫在他手间缝隙中渗出,他轻轻地张开双掌,把手上轻轻附到灰熊背上:“忍着。”
“没事,巴塔金身上锁了灵,在他们眼里我就是个普通的外邦人罢了,发现不了的。”灰熊语气轻松地说道:“来吧,没事。”
“铮!”
红茫牵引着银针,苍狼双手往外一扯,上百根细如毛发的银针便从灰熊背后拔出。
银针刚刚离开灰熊的后背,一股磅礴的灵力便从他的心脏,四肢开始涌出,继而游走全身,很快,那股灵力便充盈着灰熊的全身。
“呼,当普通人的滋味这不好受。”灰熊站了起来,朝着空气随手打了几拳,拳风把空气摩擦得啪啪作响。
“你太宠白鹿了,每日这样锁灵,对你身体的伤害也不小,我得去说说她。”
不知何时,长相冷艳,一袭黑衣的飞鱼出现在两人面前冷冷地说道:“殿下那边也是,苍狼你也该说说了,犬柔最勇敢的勇士不能这么糟践。”
“哎,没事。”灰熊毫不在意地摆摆手,拿起地上的衣服穿了起来:“白鹿年纪小,她姐姐当年走的时候,拜托我一定得照顾好她,草原上的汉子就没有食言的。”
“至于殿下,你们和将军的计划,说实在,巴塔金不太懂,但巴塔金知道你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犬柔就行了。
但殿下年纪尚轻,这么一个重担压在她身上,她怎么受得了,这些天,若不是白鹿一直陪着殿下,也不知道殿下什么时候就熬不住了。
每天这个时候,是殿下最放松的时候,只要殿下愿意,巴塔金会一直这样做下去。”
“哼,不知所谓。”听了灰熊的话,飞鱼沉默了一会,然后拂袖离去。
“别怪飞鱼,这些年,她压力也不小。”苍狼说道。
“哈哈哈,小事,巴塔金知道她是关心我,不碍事不碍事。”灰熊爽朗一笑。
“不过,我今晚听那个姓陈的小子说,过段日子,他可能就不会再摆摊了,以后殿下要吃到这么好吃的鸡,可就难了。”
“哦,这是要回家了?”
“不知道,看来我得想办法从他手里买秘方了,以后咱们自己做个殿下吃。”灰熊挠挠头说道:“应该也不难,就和烤羊一般吧。”
“不清楚,你慢慢想,我先去看看殿下。”苍狼见状,摇摇头便转身离开了门口,留下了沉浸在烤鸡和烤羊想象中的灰熊。
“怎么就不烤下去了呢?”灰熊想了一会,发现自己还真的没试做什么泥焗鸡,脑袋里还没想好该怎么弄,一时头大。
“怎么烤,都要进预阁了,总不能在里面支个摊开烤吧。
那如同仙境一样的地方,不敢想象一群衣袂飘飘的灵者围在我摊子前大口大口地吃着鸡啊。”
小源把身上的包裹紧了紧,然后指着后院里的车子炉子说道:“所以,掌柜的,您还是留着吧,配方已经给您写好了,这炉子和车又是拜托您找人改造的,我也用不上了,现在您留着不正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