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官兵领命,一轮齐射后,渔肠几人被打残。
“你们俩是何人,为何会被绑在这里?”解决完渔肠等人,领队才把目光转向二人,不过他倒是没见过张小儆闻冉。
“我是静安司张小儆,沿着伏伙雷的线索追查到了这里,这里有三百桶的伏伙雷,至于这位姑娘,我也不认识,她是被这帮凶徒绑到这里的良家女子。”
张小儆见这对官兵的盔甲服食和虎贲军不太一样,想要直接糊弄一番,好让闻冉借此机会脱身。
这领队显然是听过张小儆的名头,一摆手,对手下道:“把这姑娘放了,把张小儆押回大理寺死牢。”
“你们为什么押他回死牢,他今天可是救了长安,是对长安的有功之人。”闻冉听张小儆还要背送回死牢,当即不乐意了。
“呦,这位姑娘怎么这么关系他,你真的是良家女子吗,莫非和他还有关系?”
“没关系没关系。”张小儆看事情不对,连忙打哈哈,“就是刚刚那群带人打算伤害她的时候,我恰巧来了,这一打岔,算是救了她,估计是她想替我抱不平。
那什么,姑娘,这事你就别掺和了,早点回家吧,我确实犯了点事,不过你别担心。”
闻冉的泪一下子就涌出来了,她知道张小儆这是为自己好,想要让自己活,他这一回死牢,可就再没有机会活着出来了。
闻冉哽咽道:“我是闻冉,今日运进长安的这些伏伙雷我也有份……”
“胡说什么!你疯了!”张小儆大吼一声。
“呦!还是条大鱼,一并给我带走!”那领队却乐了,差点就要被张小儆忽悠过去,高力士可是吩咐过,一定不能放跑和此案有关的任何人。否则上面怪罪下来,他就等着掉脑袋吧。
闻冉抽了一下鼻子,道:“不能一起活,那就一起死。”
张小儆大骂她:“你对得起你阿爷吗?你对得起萧归吗?你对得起我吗?你阿爷临走前把你交给我,这让我死后怎么向你阿爷交代!”
闻冉又抽了一下鼻子:“我就因为对不起你,才不想独活的,这一切都是我任性没有听你的话的话造成的,事已至此,再说什么也来不及了。”
张小儆气急,他对闻冉的脑回路无语,简直没法和闻冉沟通。
二人本来要背押送至天牢,半路上高力士派人给了领队口信,他们又被领队带回了静安司。
而此时贺知璋、何浮、李泌还有高力士则在贺知璋的宅邸中。
“何浮,我竟没有想到,这么多年,你竟然躲在我的眼皮子底下一声不吭的办出这么多件大事,甚至要谋刺圣人!”贺知璋重重的拍着桌子,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何浮。
“阿爷,孩儿没想谋刺圣人,孩儿只是想除掉李林甫。”何浮跪在地上。
“圣人会听你的解释吗?会相信你真的只是为了报仇,而不是为了谋刺圣人助太子登基?”贺知璋长叹一声。
“阿爷,这件事孩儿一力扛下来,绝不会连累到阿爷,不错,是我联系的笼波,这件事的幕后主使就是我。”何浮对着贺知璋磕响了三个头。
“糊涂,那笼波打算用伏伙雷谋刺圣人,你要说你是幕后主使,那岂不是说,你要谋刺圣人!”贺知璋上了年岁,一着急气喘了起来。
高力士道:“贺监,这件事的幕后主使是徐滨,不过,何浮确实是参与进来了,李林甫他必然不会就这么轻易的放过何浮,反而会揪着何浮不放,直到把你也咬出来。”
“如此,何浮也只有一死了!”何浮听了这话,眼中一犯狠,就要去拔刀。
“你干什么!”高力士一脚踹倒何浮,喝道:“你现在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算怎么回事?
以后圣人要是问起来,谁能说明白?
李林甫会不会说是贺监杀你灭口而隐藏他幕后主使的身份?
不光贺监,就连我和李泌也会因此受到牵连!
我冒着这么大的风险来和你们商量,你怎么就不长脑子!”
原来,不久前,高力士带着李泌还有一队人马率先赶到了贺知璋府邸,一进府拿下了何浮,然后把何浮还有贺知璋连同李泌叫到单独的房子里,美其名曰会审。
这件事是瞒不住的,最后一定会被报告到唐玄宗那里,高力士不求别的,只求在短时间内他能和贺知璋还有李泌想出对策。
高力士又问:“关键人物在那个吴小六身上,他的话可信吗?当真是道君托梦给他?”
他看了一眼贺知璋,他此时还是有些怀疑贺知璋,故此一问。如果吴小六说得是假话,那么幕后主使很有可能就是眼前的这个上了年纪病病恹恹的贺监。
李泌道:“吴小六刚才在静安司揭穿徐滨阴谋的时候,长源就在其身旁观察,通过徐滨和吴小六的神情,长源觉得吴小六应该没说谎,否则他不可能知道的这么详尽。
这一切就真的好像是有神人提前预知了一切,然后把事情将要发生的经过告知了他。”
李泌没提贺知璋,贺知璋也没有言语。高力士看了一眼贺知璋,决定不刨根问底了。
高力士道:“此人必须控制住,能拉拢尽量拉拢过来,圣人信道,若他真的被道君托梦,说不准还能在圣人面前说上几句话。
不求多,能为太子说上一两句好话,那么今天长安所发生的的事,太子多半就安全了。”
李泌想了想,道:“吴小六应该还和檀琪在一起,檀琪给我留口信说,吴小六带着他要去解救王忠嗣将军的女儿,现在不知道身在何处。”
“他没在静安司?”高力士声音微微抬高:“这么关键的人,你怎么不把他紧紧看牢了?他要是消失不见了,还怎么指正徐滨?太子还有贺监能摘干净吗?”
恰在此时,房门被扣响,高力士停下将要说得话,起身走到门口,打开屋门。
来人低声禀报:“将军,静安司遭不明人士入侵,并引爆了伏伙雷,现在静安司是一片火海!”
“什么!刚才那爆炸是静安司传来的?”高力士吃了一惊。
那小兵点点头,然后又道:“另外,已在安业坊李相宅中抓捕到了张小儆闻冉,以及大量的伏伙雷,足有180桶之多,其中还有大量的竹竿,那竹竿之中似也藏有伏伙雷。”
高力士点点头,挥了挥手:“剩下的伏伙雷都找到了!贺府都查抄完了吗?查抄完了准备去静安司。”那小兵领命退下。
高力士关上门,回到座位上,道:“张小儆闻冉还有剩下的伏伙雷都找到了。”停顿了一下后,道:“不过,静安司被不明人士用伏伙雷炸了。”
“什么!”李泌听到这个消息直接起身。“刚刚那声爆炸是静安司传来的?”
高力士从桌子上拿起笔,拿出一个新折子快速的写了起来,两分钟后,他对李泌道:
“事情的来龙去脉我已经写好这就呈给圣人,只是单单隐去了这个吴小六,等你什么找到他,我在把这件事报给圣人,你要小心李林甫得知这件事后,想要杀吴小六灭口。
走吧,一起回静安司,现在伏伙雷已经找到了,长安暂时不会出什么事了。”
高力士起身,李泌贺知章还有何浮跟着一起起身,李泌是静安司办案人员,自然可以跟着,而贺知章是何浮的养父,养不教父之过,如今何浮犯下滔天的巨孽,他少说也要被扣上一个疏于管教的帽子。
高力士带着一众,往静安司赶。
而此时,吴小六被道君托梦而揭穿了徐滨为害长安的事情终于传开了,太子和永王都知晓了,就连连丢两个暗桩的李林甫也知道了事情大致的来龙去脉。
李林甫宅邸。
“吉温,你说这世上真有道君托梦这一回事?
可我活这么大,道君怎么从来没给我托梦过?莫非我没有慧根?”李林甫看着手下呈上的消息,悠悠的问着狗腿子吉温。
吉温一插手,想了想,道:“那不过是哄骗、愚昧世人的把戏罢了,以讹传讹。
没想到静安司办案不利……不,没想到静安司内的官员乃是今日谋刺圣人、谋刺右相的主使,李泌为了推卸责任……不,或许李泌……乃至贺监和太子都是主谋,为了逃脱罪责,这才用着低劣的道君托梦借口,来蒙骗圣人,蒙骗百姓。”
“嗯!”李林甫点点头,道:“说得没错,从古至今,有谁能够长生不老得道成仙?只不过是愚昧世人的把戏罢了。
这个吴小六,当然也是。
不过……”
说到此处,李林甫看着吉温:“也不排除此人是口舌精巧的苏秦张仪之流,若是圣人对他感兴趣,把他召集到宫里,恐怕会向圣人进献谗言。
为了大唐的社稷,此人……留不得。”
吉温点点头,道:“吉温明白,这就派人去办。”说着就要退下。
“等等。”李林甫叫住吉温:“这件事,让甘守成的人去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