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我也不绕弯子了,棉花场这几年的建设一直很快,钢材的需求量也很大,不知道哥有没有门路能够卖给我一些?”陈锐猛抽了一口,直截了当地问道。
陈锐这么估摸,这保卫科长,平时接触的,不光是厂里的大大小小,和厂外的党政领导,甚至一些地方混混都有交集,倒卖钢材,实际上也是钻空子,没有点道道,也难成事。
“靠,你小子居然打的这个主意!你个小娃,不好好学习,学大人做生意?”
“哥,你这就多虑了,学习是为了将来更好地工作,现在都讲究学生要多参与社会实践,我这是在提前为工作打下基础。”
“那你来我保卫科站站门岗可以,其他的我还真帮不上什么忙。”万友德弹了弹烟灰,心里暗想,这钢材生意以前也有听说过,但是自己是守家看院的,要做也必须稳妥,没有十足把握,不能冒这个险。
“哥,销路的问题你不要当心,我已经找好了下家,只要你这边能够弄到,我这边当日能把钱兑现了。”陈锐也不含糊。
看着陈锐这坚定的目光,万友德有些动摇了。
“你能给多少?”
“一吨一千五百块,现金。”
“什么?这么高。”万友德吓到了,以现在自己的工资,一千块得干多久啊。哪怕抽里面的一层,也够自己吃香的喝辣的。
“你联系的那些人,要多少钢材?”万友德有些按捺不住了。
“这个数。”陈锐伸出了五个手指。
“五吨!”这肯定是建厂房以上的规模了,一般这样的金主会稍微靠谱些。万友德一看这个数,赶紧走到门口,四下望了下,然后把门虚掩上。
“小锐子,你说的这个事,我暂时也没有那么大能耐,但是我可以帮你去打听打听白副厂长的口风,他管采购这块的,平常也分管我们安全保卫工作,我和他比较熟络,应该问题不大。”
“那再好不过。”陈锐也是有些兴奋,看来这个办法还真得可行。
“不过,话说回来,找白副厂长,不管事能不能办成,意思意思总是要的。这个我也有些为难。”万友德斜眼瞥了瞥陈锐。
其实,万友德只是试探下陈锐,如果说陈锐这个人能够懂得办这些事,将来落入自己口袋的才更有分量。不然,这活岂不是吃力不讨好?
“哥说的对,你看我,来的时候也没啥准备,今天晚上我再来找你。”
“行吧,注意点。”
从厂里出来,陈锐总算松了一口气。自己从记忆里,毕业三五年都没有赚到第一桶金,而今这个事已经有了进展,如果顺利的话,自己在初中就能攒下一笔可观的资金。
要赢就要赢在起跑线上,陈锐如是想。
心念一定,陈锐到大街上逛了一圈,一会闪进一家老店,拎了两瓶陈年老酒,用黑色的袋子套好,在街东头小吃店扒了两口饭。
陈锐在街上闲逛了起来,就等着天黑了。
天黑请闭眼,这是未来一个好玩的游戏,没办法,送礼这个事古往今来道道太多,陈锐深感自己道行还是太浅,一回生,二回熟,慢慢会习惯的。
陈锐又向棉花厂走去。
夜里保卫科长万友德已经交待妥当,陈锐顺利进入了棉花厂大门,一路畅通来到万友德宿舍门口。
“给你留了门,小锐子。”
“好的。”陈锐轻声应到,进去之后,顺手带上了门。
“友德哥,你看这个怎么样?”
“二十年的茅台,嗯这个嘛,马马虎虎吧。”
“白副厂长他好这一口吗?”
“他是个老酒鬼了,虽然不是三十年酿的,但这也够了。”万友德万万没想到,陈锐第一次来他这办事居然如此懂事,还来个双份,给了自己留一份的可能。
万友德心里高兴,嘴上却还是把得很严实:“这个事现在八字还没有一撇,我们也别高兴的太早。”
“这其中还会出岔子?”
“是啊,你不知道,厂长最近很长时间没有来厂里了,但是据说他也听到了一些风声,附近也有一些人开始打我们棉花厂钢材的主意。”
“所以,白副厂长也是有所顾忌吗?”
“你小子果然聪明。是这样,但是只要速度快,三五吨钢材在仓库还是不大明显的,而且这东西进进出出的,只要在账面上抹平了,天王老子也看不出来。”
陈锐心里暗念,看来万友德作为保卫科长,在这方面应当与白副厂长达成了默契,或许万友德就是白副厂长的“侦察兵”,平时就是侦察行情的。
陈锐一横心,对万友德说:“哥,只要事能办成,分成好商量。”
“好,就要你这句话,事不宜迟,我今晚就去找白副厂长,你回家等我消息。”
回到学校,已经熄灯了,陈锐顺着东墙往上一爬,一个双力臂撑起身子,往下瞅了瞅。“果然是好兄弟。”石青、李虎虽然没有在下面接应,但是他们弄了一辆自行车在墙角。
陈锐将身子挂了下去,踩着车座,顺利下了墙。
门卫大爷虽然没有睡觉,偶尔也扫几眼伸缩大门,但是丝毫没有觉察到陈锐已经进了学校。
“哦,没想到再次翻墙,感觉还是倍爽。”陈锐心里暗吧。
“老大,你这么晚才回来啊?”李虎还没有睡着,听到陈锐进房门的声音,于是张口问到。
现在的学生宿舍,一个宿舍住着八个人,四个床架,都是上下铺。
李虎在下铺,他的斜到对面上铺就是陈锐。陈锐麻利地边换衣服,边说道:“耽误了下,也没有什么大事。你那个自行车真给力,不然今晚脚腕又得震得生疼。”
“哈哈,看来老大轻功有所减退啊。”李青在另一边的下铺附和到。
“小心我一拖鞋砸死你!”陈锐冲着李青,做了个扔东西的手势。
大家也是在嘻笑中都沉沉睡去。
陈锐躺下了,但心里依旧不能平静。
望着天外的星空,星辉很柔和,月光很纯净,干净得让人心灵也安宁下来。陈锐的思绪开始飘到那个年代,想起了自己过去也是未来的爱情,自己过去也是未来的青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