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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十章 请君入瓮(四)

大雨滂沱的傍晚,横飞冲撞的雨模糊了所有的视线。

任务,是追杀组织里的叛徒,可是那人武艺实在是过于高强了,同去的同伴都丧命在那人疯狂的剑下。

当身边最后一名同伴被那人一刀抹颈时,她咬紧牙,用满是刀伤的左手从倒下的同伴手里捡起了沉重的佩剑,伤实在太重无力负荷这佩剑的重量,于是惟有两手紧握着。这时,那人杀红的眼睛直瞪过来,看到她的狼狈竟忍不住倉然大笑:“哈哈哈……没想到我居然逼得你用剑。”

竟笑到气岔,满身是血的叛徒脚下踉跄了一下,显然是失血过多产生了幽克的症状。

机不可失,她以奇怪的握姿持剑直冲过去。

眼见着就要成功的把剑刺穿那人的身体,那人却暴怒地吼了声,身体居然向上一跳,飞腿横扫而来。

脸被踢了个严实,她的身子直摔地上,跌落在泥泞的水洼里。

血、泥水、雨水混在一起,再一次模糊了视线。

只听脚步声嗒嗒嗒地逼近,却无力翻身跃起,只能任那人残忍的狠踹了脚,身子无法受制地滚了几圈,方停下,肩胛一阵冷冽的刺痛,身体被冰冷的薄所贯穿,逼出了她满额的大汗。

“我不会被你们杀死的,要死的是你们,是你们!”

那人疯狂的叫声伴随着沉重的气喘。

剑往死里刺,早已从她单薄的身子穿过去,直入泥泞的厚土之中。

然正是这惊人的痛,使得本已经散涣的意志高度地回笼,视线渐渐清晰,只见那人拼命地喘着气,就连刺穿她的薄刃也带了微微的颤抖。

机会!

右手暗暗从腰间一扯,缠着细薄刀片的软绞丝乘着风,仿佛带着自己的意志,狠狠地缠上了那人的脖子。

“你居然……”

那人顿住,双眼暴瞪,脑袋突然颓然垂落,再无法说出任何一句话来。

软绞丝狠狠地拽住了那人的脖子,她松手,缠着细薄刀片的软绞丝已经为横风吹走。

敌人已死,但仍然维持着原来的姿态,整个人的重量压着手中的剑,早已经伤重的她,左肩胛为剑刺穿,钉牢在地上,实在无法自救。

大雨,沙啦啦、沙啦啦地下着。

砸痛了脸,砸得所有的感觉都渐渐变得麻木了起来。

模糊的视线里,只看到迷乱的景色,失血,使得身体越来越冰冷,越来越冰冷……

“久儿?”

脸颊蓦地一痛,回过神来的瞬间,只觉得浑身暖洋洋地,发现自己正被锁在热热的怀里,眼前,是一双紧张莫名的眼。

“你怎么了?做噩梦了吗?”

她嘴巴张了张,梦中的事情已经记不清楚了,可是那种无助的感觉却到了此刻仍然心有余悸。

感觉被他搂得更紧了些,那过快的心跳,在听到他的浑厚脉动之后,忽然变得塌实了下来。

“再睡一会吧。”

睡意乍浓,她在他的怀里渐渐地,合了眼。

看着她在睡梦中依然轻轻细拢的眉心,待她鼾然入梦后,他的手,悄然摸出了小小的一管竹筒,眼中,是辨不清的情绪。

再次醒来,已经没有万三千的身影。

第九天的夜里,整个万府安静得可以听到昆虫飞过的声音,而她,也在这一夜重新端起了刺客的身份。

“二当家,大当家要我来传话的。”

才准备走出去,就听到熟悉的声音响起,她回头,看到小刘站在门外。

“你的幸福才是最重要的。”

说罢,小刘已经转身离开,独留她愣在原地。

“幸福……”

不由地想起那不经意住在心底的人,她连忙摇了摇头,飞快地离开房间。

暗处里,两抹身影悄然站出来。

是万三千和他的哑仆。

“我就知道,轩辕一族有暗桩打在身边,可怎么会是小刘呢?”

万三千没有说话,只是淡道:“走吧,别误了钦差大人的事情。”

只是如此一句话,一切点到为止。

哑仆本要再说什么,但想起毕竟禁忌就是禁忌,“轩辕”二字对于万三千而言,实在过于百感交陈,便只是沉默了。

忽然想起了螳螂捕蝉的下一句。

于是,哑仆在无人看到的角度里窃窃地笑了下

安静,是钦差大人所居住的厢房里的唯一形容词。

没有派人把守,甚至连一向对钦差大人形影不离的林落石也不知去向。

若不是听到那甚有节律的气息在罗帐后轻响着,真要以为这房间里是空无一人的。

刺客在小心翼翼地接近着,就当刺客的手轻轻地撩开罗帐,一抹暗器在罗帐里飞射出来,刺客连忙躲避,可脚下一旋,错身避开的同时,迎面就劈来一记手刀。

刺客身型一矮,横扫过去,偷袭之人腕间忽然银线反光,刺客目光一震,拔出腰间长剑,一伸一挑之下,已经把偷袭之人手中的软胶丝缠于剑身。

身型的悬殊造成了致命的弱点,被刺客长臂一拉,身形娇小的那位险些被扯向了锋利的剑锋。

身型娇小的那位,显然是名少女。

“小心!”

罗帐后传来了担忧地声音,很熟悉,熟悉得身形娇小的那位差点分心被砍到要害,只见她曲左膝,以肩膀卸力,使得锋利的剑刃在肩膀上拖行,虽然看似凶险,却也只是划破了肩上的衣布。而趁着剑刃在身上拖行无法及时收回的机会,少女突然往肩膀上一拉,竟拉出了一道细而长的软胶丝!

刺客显然没料到她有这么一着,而往往胜负就只是在一刹。

少女手中的软胶丝仿佛被赋予了生命,竟在少女指尖轻动之下绕着刺客的腕,紧紧地缚住了那握剑的指。

收紧。

莫名的刺痛逼得刺客松掉了手中的剑。

可是那刺客大手一收,把少女拉了过去,眼看着就要一拳击向少女的下颌,少女借着拉势猛地抱着刺客健壮的手臂,脚下一踢,竟扑了个空,一脚踹向了刺客的后脑。

刺客刹时失去了平衡,往前一个踉跄,却又猛地止住跌势,反倒是咬牙切齿地侧身跌去,承托了少女重量的手猛地往下一沉,另一手紧紧地拽住了少女单薄的肩膀,排除了少女再逃掉的任何可能性,试图要以自己的体重加上跌势,以手肘攻击少女的丹田位置。

这一记泰山压顶,只怕是熊般的大男人也受不了,又何况是身型娇小的少女?

幸而,罗帐内又猛地射出了暗器,狠狠地撞上了刺客的脚裸。

忽然而来的疼痛,逼得刺客脚下一阵错位,反倒是跌向了另一边。

少女趁此机会手一伸,把软胶丝套到了刺客的脖子上,借了刺客的设定,在跌倒的一刹以手肘狠狠地窝进了刺客柔软的腹腔,撞散了丹田的气——

一声闷哼,刺客浑身一震,只余一双愤怒的眼瞪着少女,毫无办法地躺在地上。

“你没事吧!”

罗帐内飞箭似地冲出一人,从后紧紧地搂住了少女的肩膀。

油灯点燃,照亮了一室。

少女——轩辕久久依然警惕地瞪着那双充满愤怒的眼,不敢有所放松,但是,身边的人却毫无自觉地在大庭广众之下急着去检查她被划破的衣服底下。

“咳!”

手持油灯之人也是从罗帐后走出来的,只见那人锦衣玉服,冠容雅致,虽不算是什么美男子,身上却有一种浑然天成的高贵气质,只是那眼神,不合宜地沾着很浓的流氓气。走过来,蹲下,出手便把刺客身上几大要穴给点住了。

久儿飞快地看了那人一眼,那人刚好对她挤眉弄眼的,终于,想起了这人的身份。

不过,这人不就是万三千身边的哑仆吗?

“三千,要检查待剩下你们小俩口子再检查,先看看这大老鼠是谁吧。”

万三千没有理会,仍是低头细细看着,待确定久儿身上确实没有伤,才把目光转向那被制服在地上的刺客。

“其实根本不必看。”

万三千说着,发现那刺客愤怒地瞪过来,不禁惋惜地以手挑起身边人儿的下巴:“你瞧,人家也是刺客,被制服的时候就该是这种眼神,可你……”

“万三千,你早知道是我对不对!”

仿佛受不了被忽视,那名刺客恼羞成怒。

不过,他要的正是这刺客的恼羞成怒:“你三番四次地想要杀我,试想,我万三千真的那么笨吗?”

他也不急着揭开这刺客的面纱,索性抱着久儿坐下来:“不数别的,就数我自己知道的事情吧……第一次是我们刚认识的时候,那时我经商回京在城外被流寇袭击,你那么碰巧出现在附近,又那么仗义的出手相救,在那以后,你从小小的六品言官扶摇直上,官拜正五品;第二次,我在巡查商号,碰上你押运的囚犯越了囚车,我险些死在那场混乱之中,事后你与朋友一起来看我,我们终于成了酒肉朋友,在那以后你非但没有因囚犯走失而受到弹劾,甚至还得到了官升一品和钦差的任命,显然是受到圣上的重用;第三次,你来拜托我这趟金陵之行,你才走,我就遇到了刺客;第四次,你要我助你撤查盐商被杀的事情,我协助你的手下潜上画舫,可你的手下却要把我锁在燃了催情香的房间里,与那些很有可能成为刺客下一个目标的盐商们困在一个房间;第五次,你说十天之后刺客再来,你说会安排人暗中保护我,拜托我假装是你……杨兄,你的如意算盘是不是打得太响了些?我不知道你知道了什么秘密,但是,想从我万三千身上得到好处,你知道的秘密到底是否值那个价钱,要知道……”

感觉手臂紧了紧,他低头,看到了她那双清澈的眼。

于是,把没有说完的话收回,万三千伸手过去,掀了刺客的面纱,果然露出了杨承和的脸。

只是,往昔的斯文全为狂怒的红所取代了。

目光对望中,败下阵来的,是杨承和。

“成皇败寇。事情与林氏兄妹无关,他们一直被我蒙在鼓里。”

“他们在哪里?”

“我在菜里下了蒙汗药,他们都在林落石的房间里。”

万三千与哑仆交换了个眼神,哑仆站起来,一记口哨,竟从梁上落下两人,跪拜地上。

“把人押走。”

“是,宗主。”

好不容易,房间里只剩下彼此,万三千狠狠地松了一口气,正要抱紧怀里的人儿,却被猛地推开。

发现久儿一直望着哑仆消失的方向,他心里很不是滋味,但是忍了,从腰后摸出了早前藏起来的那管竹筒,递还给她。

“原来你真的拿走了。”

“不是拿走,是不知道为什么在衣服里。”

瞧着他那故作无辜的笑容,还真想把他掐死。

似乎跟他在一起以后,她连性格都开始有所改变了?

“你看了里面的内容?”

“看了。”

她挑眉,为他不该坦白时的坦白。

“那么,请问肉票先生,你决定乖乖地束手就擒让我劫走?”

“听说红尘观里面都是女弟子,想我万三千虽然不是番安转世,但去了那只有女人的地方,只怕是逃不过被凌辱的命运……”

“看来你很喜欢,那就随我来吧。”

见她蓦地转过身去,他这才收起玩心,急追上去:“别嘛,你真要把我带去红尘观?”

她顿住脚步,由他搂着自己。

“我只是好奇红尘观到底想要做什么。”

他挑眉,直觉地躲开她的目光。

“你说过的,只要我答应留下来,你会告诉我红尘观的秘密。”

那殷切的目光,那急得抓住他衣袖的小手,再瞧那撒娇般嘟着的红唇,他忍不住在心里面擦了擦口水,但还是没有回答的打算。

“万三千……”

“我说的留下来,你确定自己做到了吗?”

她愣了愣,硬是没想明白过来。

“我会告诉你,等你成为我万三千的妻子以后。”

她瞪着他,发现他搂得她很紧,仿佛怕她突然溜走似地。

“可是,你知道我的身份是……”

“听说红尘观不会原谅背叛组织的刺客,而显然,即使你的家人会原谅你,京城里面的那位却不见得有这个气度,于是,身为两边都铁定会追杀的对象如你,身份背景复杂如我,不如,就凑合着去私奔吧?”

她的眼睛蓦地瞪若铜铃。

“西域、京都又或者是更远的印度,你想去哪里?”

“可是……”

“糟,还有个人没有处置。”

看着他脸色忽然一变,她不禁也想起了潜伏在他身边的另一个人。

而就在这时,有人忍俊不禁地从暗处里走出来,扇着呵欠,满口的睡意:“如果是说那位喜儿姑娘,小刘说亲眼看到她把林落石带走了。”

林落石?

两人不禁对看了一眼。

“还有,若要去私奔,就别算上我了,就这样,回见!”

万三千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说实在,去私奔谁也不会领上个碍眼的。

正要回头继续游说怀里的人儿走上私奔这条美好的康庄大道,熟料,漆黑的天边忽然亮起了五色焰火。

三更时分,是谁那么无聊?

才奇怪着,被推开。

“我……先回京城复命。”

他瞪着她那满是抱歉的小脸,想要拉住她,可她却飞快地后退了一步,以仿佛在安抚他的语调请请说道:“你知道的……这是皇上的急召。”

这是皇上的急召。

对,竟然就是这么简单的一句话,她走了,撇下他,瞪着茫茫的夜色。

于是,两个月后,他终于打通了关节,借着地方呈送贡品之名进入了皇宫。

其实,他真的没想过自己会进入这鸟儿也飞不过的皇城之中,面对眼前这白须长长,一双眼睛老贼老贼的家伙。

“西湖的碧螺春,雨前龙井……不错不错,你倒是记得我喜欢什么……喔?居然还有我紫金石砚?看来你这个兔崽子花了不少心思吧?”

福态便便的身躯在贡品间穿梭了好一会,这才笑腻得紧地转过来,一字一句地咬牙切齿:“我是说,你费了不少心思克扣了这些贡品不让他们呈上来,对吧?”

“废话少说,把人还我。”

“敢这么跟我说话的,就你一个,在外面混了个几年饭吃,就翅膀硬了,不把我放眼里了?”

随手拈起地上的贡品,那老家伙便往他身上敲去,后面噗嗤一笑,一老一少同时回头一瞪,哑仆打扮的家伙连忙做了个我会闭嘴的动作,索性转过身去偷笑。

“不过,你这兔崽子叫我失望透了,来要人,要晚了个十年了吧?”

万三千嘴角抽了下,忍住:“果然是你把消息封锁了,怪不得我一直找不到人。”

“我不是把她在红尘观的消息告诉你了吗?要知恩图报,知道吗?”

说着,又是敲了敲。

“也不想想,为了你,害得唐卿家有家归不得,你也好歹长进些啊!”

说罢,瞄了眼那正笑得肩膀都快抖下来的家伙,翻了个白眼。

“你若不是老派人来暗杀我,估计我会比现在长进。”

“你会马上给我潜逃出境!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兔崽子的心思,一天到晚想着怎么赚钱想疯了吧?居然还打主意打到外国去!丢老子我的脸!”

“嫌我钱脏就别收我的税!”

“不收白不收!”

见着一老一少冷言冷语地都可以吵了个脸红脖子粗,唐姓哑仆挠头,正要把早已经准备好的棉花往耳朵里一塞——

两道杀人死光一起射过来!

“你敢!”

于是,可怜的某位唐同学放下棉花,乖乖地陪在角落里,硬着头皮等着这一老一少精疲力竭地一刻到来。

隔天,一道圣旨落在万家,太监奶声奶气地嚷嚷道——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现朕把义女轩辕久久赐婚万三千,命,刻日成婚,钦旨!谢恩!

只可惜,等了又等,没人谢恩。

因为万家的正主子,此刻犹在皇宫,瞪着那个长须贼眼的老人。

“谁要你鸡婆赐婚的!”

“没有我,你能讨到老婆,哼!”

“切,她已经是我的人!”

“你且瞧瞧,我若说句不允,她会如何?”

“老不死!”

“兔崽子!”

必须守在此处的倒霉太监,莫不铁青着脸,惊如风中蒲柳,看着传说中富可敌国的那位与在这个地盘可以主宰任何人生死的这位手拿象棋,脸红脖子粗地在对骂过后瞪着彼此,仿佛随时要拿盒中的象棋做暗器射杀对方,众人只求这噩梦的一天可以赶快结束。

只有那个可怜的陪客心情大好,此刻正拉着被讨论着的某位尴尬莫名的少女,毫无形象地吃着被冷落在旁的果品。

忍不住,饱嗝出口。

“闭嘴!”

象棋丢来。

看着一黑一白两个子儿嵌在玉树临风的某位的脑门,登时,一老一少不计形象地抱腹大笑。

笑声,引得蝉儿也高唱。

是的,夏天来临了。

尾声 缔结良缘,谣言四起——

是夜,万家挂满了大红灯笼,照亮了半边天。

闹哄哄的院子里,喜气满面的新郎在满院子蝴蝶般地飞来穿去,手中的酒杯满了、干了、又满了。酒一杯又一杯地入了小腹,热辣辣地,即使吃了解酒药,也还是觉得精神开始有点恍惚了。

因是皇帝赐婚,来的宾客除了商贾朋友,还有不少官员。

其实,万三千交好的官员极少,而且大多是没有什么权势的三流官员。

不过今日来的不只是这些三流官员,还有不少朝中权贵——毕竟,没有人知道这新郎官跟朝廷中哪派势力有关系,他们只知道能得皇帝赐婚的,必定是奇货可居,恰巧市面上竟有这场婚宴的喜帖卖,于是花了高价才抢来一纸红贴,混了进来。

眼看着新郎官快要喝高了,忽然,不知从哪里传来了内监的声音。

隐约是——皇帝有命,新郎不得怠慢新娘,送进洞房。

哇,这不得了,皇帝连人家春宵一刻也管起来了,只怕这万三千真的很不简单!

于是,稍稍有些地位的官员,马上对那些喝高了死扯住人家喜服不放的醉汉拳打脚踢,务求以最快的速度,把新郎递送进新房。

“好好休息!”

“连生贵子!”

轮番的喜词轰炸后,那些急着跟新郎套关系的官员直接把还想罗嗦讨红包的媒婆给一脚踹了出去。

终于,房里剩下了一对新人。

铺着红绸的八仙桌上,一对红喜字蜡烛正燃烧着,美丽的红泪融落,晕红的火光照得端坐在新床之上的人儿越显动人。

牵起那细细的手,带着心爱的她坐到八仙桌前,为她脱掉了累赘的凤冠霞帔,看着那羞若桃花的小脸,满心欢喜地发现她脸上的颜色越发的瑰丽红润,心情不禁一阵激动,连倒酒的手,也颤了颤。

合卺,交杯。

醉目香腮。

他细细地抚摩着她的手背,在这最是幸福的一刻,看着那双清澈无苟的黑眼,直想与她好好的倾诉一番衷肠。

男人,其实也可以是很感性的。

“对了,一直想问,你那么在意那块奇石,到底是为什么?”

看到她一愣,他不禁更好奇了。

“没有这信物的话,有个地方,是别想再进去了。”

“你指的该不会是皇宫……”

看着那带着歉意的笑容,他心里不禁一恼,早知道如此,就不该把那奇石还她,那么,他就不必跟那臭牢头牵扯不清了。

想到这里,觉得老煞风景地,他连忙甩掉那些无聊的心事。

“我,喜欢你散发的样子。”

他一边说着,一边轻轻地拉下她头上的发簪,只见那黑亮的发,柔顺而下,落在娇弱的大红之上。

她没有说话,但那双盈亮带笑的眼儿已经说明了一切。

伸过来的小手,羞涩地扯动他脑后的红冠,他见她无法顺利拆下,于是帮着她,不一会儿,黑稠般的长发也如她所愿的落在他那大红的衣服身上。

于是,他拉起她,走向倾泻着红的喜床。

两人徐徐坐下。

手背,轻轻地抚触着她细嫩的脸颊,他倾前,把她推倒的同时,长臂一勾,红色的罗账唰然落下——

“嘭!”

深夜里,天边一阵巨响。

床上两人皆是一愣,就当他想要把她按死在床上时,自己已教她推开。

边走边拉扯着不知什么时候滑落的衣襟,美丽的新娘子冲向窗边,推窗而望,只见天边接二连三地绽放着五色焰火。

半刻钟后——

一对新人,满身热汗、狼狈异常地通过秘道,出现在长须贼眼的某位面前。

“臭老头!”

“呵呵,来人啦,备茶!”

一身龙袍的某位笑呵呵着,无论被如何白鸽眼,心情就是好得不得了。

不一会儿,太监战战兢兢地捧来了早已经准备好的茶,用红盆盛着,递给新郎,孰料当穿着龙袍的某位抚着须,等着接茶时,那新郎手拿茶杯,豪气万分地——干了。

衣袖被扯了扯,新郎同学发现新娘妹妹一脸的担忧尴尬,于是瞄了眼正要发火的某位,重新在几乎没晕过去的太监手里接过了新茶,拉着新娘妹妹同时跪在某位的面前。

可是,新郎同学递过去的茶,某位硬是瞪着不肯接。

“臭……”

衣服又被新娘妹妹拉了拉,新郎同学只好撇了撇唇,心不甘情不愿地嘀咕道:“……喝茶。”

“恩?”

“……喝茶!”

故意被模糊掉的字眼,使得某位的脸色越发的不佳,而本来也想发火的新郎同学,到底敌不过新娘妹妹的秋波,只好乖乖地,说出了吓坏了在场所有太监的字眼:“喝茶……父皇!”

于是,某位终于喜滋滋地把茶给喝了。

而关于这个故事,重新修复的《飞花密录》如此记载——

龙生九子,子子不同,皇十子,生世飘零,成婚当夜与皇帝相认,不日失踪,从此下落不明……

《皇帝秘事》里面,倒是这样记载——

皇十子,其母身份成谜疑似皇帝胞妹,身份禁忌不可入宗室,在外飘零,擅营商,年二十五与皇帝相认,由于生性顽劣,以茶泼帝身,帝大怒,下流放令,从此不得踏入中土半步……

皇上的宠妃倒是这样陈述——

皇帝想念儿媳妇,又想要跟儿子吵吵架,于是命太监传召,但太监到了万府,才发现万府已经被搬了个空。皇帝得知后,在宫中暴走:“那个兔崽子,以后不许再踏入朕的国土一步!”

至于真相?

谁在乎?

[预告]

红尘观银月楼内,红衣贵妇抬眼望着孤青的月,在她的身后,是虔诚跪拜的喜儿。

“你可以退下了。”

“可是万三千的事情……”

“既然已经知道这人是皇族,其他事情日后再说吧。”

冷冷地说罢,贵妇回眸,没有感情的眼睛,看着跪拜于前的红衣少女,忽然笑了:“对了,你把林落石林大人怎么了?”

喜儿一愣,连忙应道:“我……自称是魅宫的人,他似乎并没有怀疑。”

“你倒是机灵。”

“那是因为夫人交代用‘夜凰帖’发信,把刺杀钦差之事嫁祸给魅宫,所以喜儿才会想到这个方法。”

“你猜……为了洗脱魅宫的罪,这年轻的武林盟主是不是会忙得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了?”

喜儿不敢插话。

蓦地,听到轻轻的脚步声响起,刹时回过神来,只见一名蒙面少女正款款步入。

“过来。”

贵妇招手,那名蒙面少女便驯服地走了过去。

看着贵妇眼中露出温柔,喜儿不禁对这个蒙面少女的身份深深地疑惑了起来。

这名跟她一起拜入红尘观的蒙面少女,究竟是谁呢?

后记 打混屁话

就如前言里面说滴,最近某人心情经历了无数的变化。

不可否认,随着年龄的增长,会遇到越来越多以前没想过的难题,例如这个,例如那个,在这里,容我把这些统称为“鸟事”。

而在这些鸟事里,不能不说有些事情蛮叫人深思地。

例如,有人来教育我,劈头就问:你拿什么跟读者交代?

翻来覆去,翻来覆去,某人囧了,我还真不知道我要跟读者交代什么,我结婚了没有?我谈了几次恋爱?我的初吻是什么时候?

话说,我又不是大明星,谁鸟我这些P事?

其实我很弱小,我又很懒惰,这个不会那个不懂滴,除了脑袋构造有点古怪多次被编大要求解剖外,就是个一无事处不是生产滴垃圾制造机械。

于是,囧完之后只是深刻地认为,我唯一能对读者交代的只有写文,填坑,创作出更多让你们喜欢的作品。

除此之外,我能为你们做什么?

啦,你们若真想到了别的就告诉我吧,不过我保留“意见接收,行动依旧”的权力喔!

PS:女主角不是坏人?男主角也不是?

****啥事,没看到那些坏人或者形容词后面有打“?”吗???

所以才说嘛,文字的最终解释权归咕噜所有,谢谢!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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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41年,朱德总司令下达了一项秘密任务,要求冀热辽根据地东北分部八路军深入敌营,秘密地切掉日本关东军的重要据点,八路军第十三军团团长赵空临危受命。在一次日常巡逻时偶然救下了来自苏联的神青年楚岚,从此展开了一场富有传奇色彩的抗战传奇
  • 青春若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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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春,悄无声息,似云,梦幻而令人深坠其中,最后现实的无情只会摧毁一切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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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枝格桑花

    办公室里的尔虞我诈,爱情里的丢盔弃甲,面临事业、生活和爱情的抉择,一场意外失去生命唯一存在过的证据——记忆。面对“空白历史“的自我,一本神秘的日记的出现让生命开始出现轮转,事业和爱情被重新洗牌。一封神秘的信件到底出自谁给陶格寄去?当她决定去了解已不在人世的日记的主人时,梦境夹杂着更多的疑惑出现,甚至有时分辨不出自己和日记主人的世界,在这个过程中生命洗尽铅华,生活和爱情也被重新定义。当在地下的阁楼出现一本几乎相同的日记时,一切的真相即将被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