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深觉往后岁月惨淡无光,满是荆棘。
谢风流眸子不咸不淡的扫过图宁,落在戍商身上。
她知道,没有北戎王的默许,两位将军不会这样轻视北戎未来阏氏。
毕竟北戎王的脾气跟软弱可欺的琮帝全然不容。
他手中的弯刀不知要过多少人性命,嗜血残忍、耐性极差。
“原来北戎王是个言而无信的小人。”她冷声说,“一边许了我家长公主的阏氏,一边纵容属下冒犯。”
“传出去,也不知道笑掉多少大宣子民的大牙。”
“你找死!!”
图宁哪能容许自家王被这么说,他“唰”的一下抽出弯刀,刀尖直直对准面无表情的谢风流。
他这一开头,周围的北戎将领通通效仿,顿时,气氛紧张。
琮帝让这两人来北戎,显然已经放弃了这在场所有大宣人的性命!死个军师而已,也不是什么大事!图宁想。:
见状,谢风流声音里的讥讽要凝成实质:“北戎勇士,不过如此。”
“!!!!”
图宁气息粗重,眼看着就要上刀砍了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大宣人——
“牙尖嘴利的小东西。”
他听见他的王笑了声,“罢了,带公主与军师下去好好安顿。”
“王!!”
“嗯?”
“……是。”
戍商打了个哈欠,饶有兴趣的看了看谢风流,转身走了。
王都发话了,图宁一行人自然不可能再为难这群大宣人。
图宁狠狠地瞪了谢风流一眼,挥手让人带他们去帐篷。
长公主整个人都放松下来,她紧紧握住谢风流的手,“军师、军师你要救我!”
谢风流感受到胳膊被抓的力道,晓得一会撸起袖子肯定又青了一大块。
她皱了下眉,眼中不耐转瞬即逝:“不用担心,有我。”
“嗯,嗯……”
长公主在护卫队的护送下进了自己的帐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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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戎王似乎一点也不着急和亲的事情,也不知道那声情并茂说大宣北戎应是一体、迫不及待给琮帝下了三四个折子的是谁。
因为婚期订在了下个月初四。
这对北戎来说并不是什么吉祥的日子,传言第一任北戎王就是在初四夜晚失控杀死了自己的妻子。
所以这一天不论是男女老少,还是百姓将领,通通在夜半之时不被允许出门,且一整天都带着白丝帕。
谢风流今天第n次被公主请到她账里,面无表情的听她一边哭一边笑,又是担忧又是庆幸的诉说自己的心路历程。
“军师,我知道你是谢家的人,但请看在太后娘娘的份儿上,帮帮我吧……”公主说着说着又哭了,她早就挥退了众人,只留下身后一个自己信任的丫鬟。
谢家满门忠烈,全死在北戎人的马蹄下,只余下一个独女,入朝当了丞相。后北戎进军来犯,直接将自己的战场搬到了边塞。
她自幼饱读诗书,习得阴阳八卦,下的阵法无人可解,生生将北戎大军逼出了大宣境内。
就是这么一个神算军师,今天却要陪同和亲公主耗在这儿。
——也不知道是琮帝爱女心切,还是另有神人。
谢风流懒得去管,反正她的任务目标又不是坐在龙椅上八面威风,到了将军面前就像个孙子的琮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