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新家
“咦?这是哪里?”气派非凡的城堡在经过不知道多少的山道后,出现在她的面前,古柏森森之后时她看到一栋城堡,天上浮著几缕云丝,碧绿色的湖泊反映著天上的白云,以及巍峨古堡的,湖的对岸是整片绿色的森林,左岸竟然还有个小小的码头,码头边停靠著一艘典雅的小舟,这,这里……眼眶突然之间湿润,心脏有力的跳动仿佛就要从胸膛里跳出来一样,将脸紧紧的贴在玻璃上,泪水被挤了出来,那熟悉的,温暖的记忆突然之间从她的心地跳了出来,鲜活的展现在她的眼前。
“这是我的住处,现在也是你的住处。”将她从玻璃上弄起来,他不能理解她为什么会这么激动。“怎么了?”他甚至都能感受到她身上强烈的波动。
“我?我要住在这里?”转过头,她扬起一张泪痕斑斑的小脸盯着他。
“是啊,当然是啊。”她眼中的狂热和脸上的泪水使他心中一惊,那样的热切,仿佛是见到了……自己久违的亲人一样!不动声色的看着她的表情,云子颛抹不透她心底到底在想些什么。
“我要住在这里?真的?”喃喃自语,她的笑灿烂的令他眩目,却也使他更加的疑惑,她的表现太突兀了,完全不是平时那个娇弱的季然该有的表现!那么现在的这个拥有明亮的眼神,激昂情绪的她,是本性还是看到这栋建筑才有的表现呢?暗暗下了决心,无论哪一个他都会挖出来这里面真正的原因!一种莫名的恐惧将他的心纠缠,不安的将她搂得更紧,这是他第一次感到害怕失去她的恐惧。
车还没停稳,她就拉开了车门,冲了出去,看的他胆战心惊,接着他看到她冲到湖边,跪在了那个小码头上,捧住了脸。她在哭?看到她的双肩在颤抖,他连忙下了车,跑了过去。蹲在她的面前,忧心忡忡的问,“怎么了?”
摇着头,她说不出一句话来,就那样不停得流泪,不停得……
蹲在那里,静静的陪着她,不发一语。知道她哭累了,只剩下抽泣的声音,他轻轻的将她抱在怀里,帮她细心的整理凌乱的长发,不舍得问她,“为什么哭?”
用手背抹干净了脸上的泪水,她抛开他的问题,径自发问。“这是你的房子?”
“是啊,我的。”他拥有着栋别墅的一切合法的手续,那么当然是他的。
“你是从哪弄来这套房子的?”目光迷离的飘向不着边际的天空,她继续低声的问他。
这个……他皱住眉头费劲的从记忆的深处挖掘这件事情。“好象是在八年前,一个穿着女警制服的女人……用一把枪指指我的头让我将这份房契签收而且逼我发誓让我一生都不许将它卖出,直到——”他故意犹豫的装作想不起来的样子,然后用余光看她的反应——
“直到什么?”她急切的抓住了他的领子迫切的想要知道下文。
果然!她紧张的反应证明了她和这栋房子有着不同寻常的关系。本想就在她心神大乱的时候套出她的话,可是一看到她那样紧张的样子心就纠着痛,情不自禁的就说完了话,“直到她的三个女儿和一个儿子出现的时候才能在他们四个人同意的情况下下卖了这栋房子。”
听完他的这一番话,季然倒在了地上,凄楚的笑着,“她可真是个笨女人,你都没见过她的儿女,怎么会说出那样一番话?”
“她留下一个管家,管家认识她的儿女。当然,要不是安管家打理这里的一切,我想我也不会住到这里来。”她姓季,而那个女警的丈夫好象姓……姓什么来着?记不起来了。但是他敢肯定,绝对不姓季!既然不是同姓,那么她应该不是当时那个女警的女儿吧?!那么,这里到底对她有什么特殊的情感呢?
“安管家?”收回自己朦胧的眼神,她渐渐回到了现实。水翦收回了脆弱,却溢出娇弱的神采,“这里很美。不过我想我们还是回去。”脆弱到娇弱的转变,本来是没有问题,但是在他看来她的问题就出在情绪转变的瞬间。没有一个人可以在刹那间就可以收好自己的伤口。除非这个人本身就有目的,否则就是这个人对于这样的事情已经是习惯的自我防卫。眸光沉到深不可测的地方,薄唇紧紧的抿住,看来以后的日子可不会无聊呢!
和他一步步走,眸光不断的流转于古老的墙壁,家具还有壁炉,那不加掩饰的怀念,留恋让身旁的人越加的惊奇。芊细的手指不时的划过这里的物件,冰冷的,绝望的,他踱步在她的身后惊奇的发现,她身上散发出的忧郁气息渐渐的凝结成了股冰冷而有强大的怨愤!
怨愤?!他蹙眉细细端详她的背影,是,是的是怨愤,是一股饱含浓滞血腥的怨愤。心纠住,他不在乎她的真实面孔是什么,他在乎的是该怎么做才能让她真正的开心。没有多想自己为什么如此在乎这个人,他吩咐了佣人准备晚餐然后大步的跟了上去,搂住了她的双肩,柔声的低问,“要不要上楼看看你的房间?”
“我的房间?”呢喃着仰头看他,漂亮的眼睛中放射出期待的光芒。脚步跟随他的身影,亦步亦趋,走上华贵而庄重的大理石楼梯。冰凉的触感传递在她的指尖,又是一阵直入心底的刺痛。宽大的走廊铺着厚重的昂贵地毯,她屏住呼吸看着他打开了最里面的房间,偌大的卧房正中是一个水晶精心雕刻的水晶床连接着阳台与卧室之间的是一片大大的落地窗,走出去,是一片用圆润的水晶穿起的帘子,如水似露的在风中摇荡,珠子清脆的碰响映得人心头一阵阵愉悦,还有的就是一个以同样晶莹剔透的衣柜伫立在墙的另一边。清晰可见衣柜里可爱的女孩子的衣服,一排排可爱的淑女装就挂在那里面,鲜艳的颜色仿佛不因时间的推移而变色。模糊了眼,她就是没有办法遏制泪水划下,低低的哭泣,然后缓缓的跪坐在了地上。面对着那一片比人还高的穿衣镜掩面哭泣。“为什么要让我住在这里?那么多房子啊!”为什么他偏偏要选择这里?
“不知道,”他耸耸肩,环视整个室内,“可能是这样水晶的王国才配得上你这样纯净无暇的公主吧!”他随性的一句话直指她的心底,旧伤扯起回忆又是片心伤——
“宝贝,是我们的公主,公主要住在水晶的城堡里,才最美。”那样慈爱的笑容为什么在一夕之间会那样决绝从容得离她远去?他们怎么舍得?伪装的盔甲一片片掉落,往事映在心口是一阵阵的痛。
“我不是公主,不是。”他的话在她的耳中仿佛是一根针,让她痛。
听着她的抽泣声,他的心也莫名其妙的纠痛起来,愣在那里用手扶住心口,他细细的揣摩那如丝般令他抽痛的感觉到底是什么。可是却毫无头绪。正当他准备伏身拉起她,敞开的大门口站住了一个人,“主人,晚饭已经准备好了,您是要和季小姐下去吃呢,还是端上来呢?”苍老的声音但是那样的彬彬有礼,就象是受过专业的训练。
“呃,然儿,我们下去吃饭好吗?”云子颛小心翼翼的扶起她,轻柔饱含浓情的口吻,令门口那个中规中矩站着的安管家吃惊的挑了挑眉毛,他已经63岁了,这里曾经是他最尊重的主人和他的爱妻生活过的地方。后来,在七年前,原来的主人和夫人在一场事故中逝世,现在的主人接管了这里,包括他这个糟老头子,说真的,当时如果主人赶走自己,那么也是他的命,只是,主人只是看了自己一眼,就告诉他,这是他的家,谁都没有权利赶走他!冷冰冰的一句话,他却感觉得到里面的温情。所以,他不遗余力,用整颗心来做好他的工作。只是……向来对女人冷酷无情的主人,为什么独独对这个背影柔弱不堪的女子这么好?难道……主人动心了?有了这层意识,他欢喜的不得了。用力的想要看清那个不停颤抖的肩膀的主人,却在他们站起身转头时,看清楚了依偎在主人怀中女子梨花带雨的模样,顿时,如遭雷击,脸上一片空白。直到主人连唤了他几声,才缓过神来。
“安管家,安管家。……怎么了?”云子颛怀疑的看着他发怔的盯住了怀中的女子。
“没,没什么。只是,不曾见到主人会对一个女人这么好,还、还带到家里来,所以,才会看的失神啊。”安管家一回神,立即换上端正的眼观鼻鼻观心的样子,一本正经的让人无法怀疑。
“然儿,他就是我说得安管家,以后呢有什么问题找他就好了。”亲昵的用指腹帮她拭去脸颊上的泪水。
羽扇盈盈抖颤,季然眼睑低垂,红肿着双眼对面前的老人颔首,“我叫季然,以后还要多多麻烦您了呢!”
“没,没什么啊,你是主人的朋友,就是我们的贵宾,有什么吩咐尽管开口。”安管家随他们下楼。平淡的口气种听不出有任何的情绪波动。那么……由此可腿,他们是不认识的。只是,为什么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呢?
坐在中世纪的长桌前,他们分隔在将近十米的距离处吃饭。而头顶是价值不菲的水晶吊灯,桌上摆满了鲜花和美食。默不做声的吃饭,让她感到好别扭,不停的转来转去,惹的他频频抬头,最终忍不住在吃完最后一口牛排,低声的问,“怎么了,然儿?”
“没有。”叹口气,她灌下杯中的美酒,摇了摇头,委屈的样子让他担心起来。
“说实话。”他就是不舍她皱眉的样子。就算她现在说要天上的星星,他也会给她摘下来。
“我不喜欢这样吃饭,好像是在演电影一样。”勉强的扯了扯唇角,放下了刀叉,用眼神给他说抱歉,“我想出去走走。”说罢,扭头而去。
目送她离开,云子颛象是自语,又象是在问身旁的安管家,“她,怎么了?”
“季小姐可能不太适应这里的环境吧?!”安管家微笑着为主人再添满酒。
“不,我觉得她对这里的环境有着亲人一般的熟悉,而她的纯情,她的温柔善良,不是装出来的。可身上那种决绝悲愤以及噬血的伤痛是她的表象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被抹煞的。……她到底受过什么样的苦,经受过什么样的难,才会有了今天这样的端起纯真的面孔来笑看天下。”一个人如果遭受苦难那么他的脸上必然会有伤痛的阴暗,可是如果她还能用一张纯真不掺杂任何杂念的面孔对待别人,那么,她必然不是一个简单的角色。
“主人,您猜到这么多,那么要怎么对付她?”安管家平淡的声音中听不出诱人和的情绪,只是就事论事的提问。
对付?他愣住了,“什么对付?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对付她,我……只想保护她,希望她能够开心。”他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对她怎样,不在乎她对他的隐瞒,不在乎她用虚伪的纯真来欺骗他的良知,他在乎的是她能不能开心!
“呵呵,她在主人的心目中很重要啊。”安管家眼底闪过一抹光彩,难以让人察觉。
“是吧?!”在心底斟酌她的地位,突然发现这个谜一样的女子已经在他的心底烙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可是,他却不知道那种感觉到底是什么,独独的纵容她一个,满满的注视也为她,所有的美好都希望放在她的面前……那,是什么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