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官刚从殿上出来,迎面便撞见了胡笑,胡笑见他们还在交头接耳商讨事情,心中怒气更甚了。
“本宫是拆了你的家,还是挖了你家祖坟了,你们要这样冤枉我,谁说本宫干政了,你们有证据没有?”胡笑扯开嗓门,用尖锐的声音说。
言官们没料到皇后这般泼辣,居然自个儿找上门来了,他们相互看了一眼,对方是皇后,就算心里有怨言,他们也不敢和皇后动手。
见他们沉默不语,屁也不放一个,胡笑的心里更生气了,她双手叉腰,提高了音量:“你们这几个人,刚才不是挺能说的吗,怎么现在一个个变哑巴了,还要处罚本宫,把本宫关起来是吧,来,你们把本宫捆起来,带到牢里去。”
说着话,胡笑伸出手臂,好让言官等人绑走她,但是,言官素来秉承“君子动口不动手”的原则,断然不会上前捆绑胡笑。
听到外面的声音,秦朔微微皱起眉头,刚把言官送走,怎么又听到笑笑的声音了?
他一问才知道,胡笑正和言官们对峙,似乎要讨回一个公道。
“你们是不是也不同意女子科考的事?麻烦各位睁大眼睛看清楚,圣旨是皇上下的,而不是本宫下的,你们不去找皇上的麻烦,而来找本宫的麻烦,是不是看本宫是一个妇道人家好欺负?”
胡笑一点面子也不给,越说越大声,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质问他们,害得言官们见面都丢尽了。
但是,言官们没有妥协的意思,为首的官员用犀利的目光看向胡笑,冷静地说:“娘娘此言差矣,众人皆知,女子科考一事是娘娘一手操纵的,皇上的意思便是娘娘的意思,敢问娘娘,这不是干政是什么?””
言官冷哼一声,他是看不起胡笑的,一个南越的粗野女子,哪能和贤良淑德的东庭女人比。
她不仅是自己粗野,还要把东庭的女子往粗野的道路上带,这是东庭的男人无法忍受的。
“嘿,你这个老不死的,越说越来劲了是吧!”胡笑轻咬薄唇,她忍了好久才忍住暴打言官的冲动,这群人太古板了,也太难缠了,中国历史上还有女皇帝呢,慈禧太后不也干政嘛,她不过是支持女子科考而已,怎么就变成干预朝政了!
这些老不死的!
“消停一下,别吵了,有话好好说……”这时候,秦朔出来了,他在里面听不下去了,你一言我一语吵得他心烦。
这两天,他因为胡笑的事情忙得不可开交,又有女子科考一事,要不是他身强体壮,指不定早就病倒了。
不等他把话说完,胡笑主动出击,一拳头砸在秦朔的脸上,她打不得言官,但打打秦朔还是可以的。
谁让他是东庭的皇帝,还管不好手底下的人,给她增添了不少烦恼。
这一瞬间,空气仿佛安静了,秦朔懵了,好言相劝却被砸一拳头,这是一种怎样的体验?
打他的人是胡笑,他无可奈何,总不能一拳揍回去吧!
“你们自己看着办吧,本宫连你们的皇帝都敢打!”说着话,胡笑举起紧握的拳头,在言官的面前挥舞着,连皇帝都敢打的人,他们这些文人哪里惹得起!
言官们面面相觑,一句话也不敢说,因为,皇上被打了也是一言不发,他们哪敢继续和皇后作对!
大殿上,尹扶风正小心翼翼给秦朔涂药水,胡笑冷眼站在一旁,一点也没有上前帮忙的意思。
此时,她只对女子科考的事情感兴趣,其他的一律激不起她的兴趣。
“关于女子科考的事情,我已经有想法了。”胡笑神秘一笑,“分科目考试,根据不同的科目,把考生安排在不同的官职,这样既能发挥她们的长处,又能为国家招揽人才……”
胡笑噼里啪啦说了一堆,然而,秦朔一个字也没有听进去,他还沉浸在胡笑往自己的脸上砸拳头一事,他掏心掏肺对胡笑,到头来换回一顿拳头。
他不顾朝上文武官员的反对,力排众议下了一道圣旨,坚定地站在胡笑这边,结果呢,却被她当成示威的工具!
事后,她连看也不看自己一眼,一心一意扑在科考的事情上,难不成在她的眼里,自己的爱就这般低贱吗?
这时候,赵戚炎进来了,他是来汇报文尚书的事情的,文尚书被胡笑气病了,连朝也不上了,赵戚炎便想把文尚书的事详细告诉秦朔。
然而,一进门就看到了脸蛋红肿的秦朔,他不禁诧异,他一介武夫,自然看得出秦朔脸上的伤口是被人打的,而不是摔伤的。
这就奇怪了,普天之下,谁敢打皇上?
莫不是皇上遇刺客了?想到这里,赵戚炎浑身一震,倘若皇上是在宫里遇刺的,那他必然要负责任。
“参见皇上。”赵戚炎半跪在地上,拱手问了安,一瞬间,他把文尚书的事情抛在了脑后,转而盯着秦朔红肿的脸蛋,好奇地问,“皇上,你的脸怎么了?”
本是一句关心的问话,却触碰到了秦朔心弦,秦朔把脸一沉,用阴鸷的目光看了赵戚炎一眼,随即投向胡笑。
这个女人,由始至终一句关心的话也没有,真真是个绝情狠心的女人。
而且,宫里这么多人在,他挨打的事,恐怕已经闹得人人皆知了。
他是一国之君,最最看重的就是面子了。
如是想着,秦朔胸中怒气更甚,他横了尹扶风一眼,拍开他的手,冷漠地说:“出去!”
他的嘴里冷冷吐出这两个字来,尹扶风愣了愣,没反应过来秦朔说的话。
出去?皇上是让谁出去?
赵戚炎也愣住了,他进来之后,就问了一句话,莫不是这话惹皇上生气了?
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时,秦朔又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是不是要朕八抬大轿请你们出去?”
尹扶风离秦朔离得近,听了这话,他连忙放下药箱,一溜烟来到赵戚炎的面前,与赵戚炎一同行了个退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