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晚,宁玉纤居然做出与男人私下有染的事情来,叫他在众位大人之间颜面尽失。在自己的利益与面子前,任何宠爱都算不得什么,宁瑞远不生气,宁子衿才会觉得奇怪。
这就是宁瑞远,一个自私,心狠,冷漠的男人。
一想到那些人看着自己的表情带着一丝兴味与戏谑,宁瑞远心里的火气,又大了几分。
“老爷,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那样,是……”许氏望着怒容满面的宁瑞远,心里生出一丝不安,知道这次的事情真的叫他气到了极点,否则他不会对玉纤下这么狠的手,于是便急着想要解释。
只是话才说到一半,就被老夫人给冷冷的打断了。
“是什么?你还是想说这一切都是子衿谋划好的,用来陷害你女儿的吗?”
老夫人的声音带着一丝尖锐,她如矩的目光像是一把钢刀,要在许氏的身上划个千万遍。
“许氏,你的女儿做出这等败坏门风的事情来,你不好好反醒教导她,居然还想把一盆污水都泼到子衿的身上,怎么,上一次没有诬陷成,这一次又卷土重来吗?”
老夫人说这话的时候,宁瑞远的心里也开始浮出一丝质疑,想当初玉纤从华宁寺被老夫人身边的刘妈妈送回来,说是在寺内与男子私通,连刻有自己名字的玉佩跟金钗都落在男子的手里,当事情败落时更是冤枉子衿诬陷她。
那时候他完全相信玉纤所说的,她是被人陷害的,哪怕有人证跟物证,他也相信她的清白,打心里认为这是子衿故意栽赃,可是今天,在凌府,众目睽睽之下,从她的袖子里掉出一张出自男人之手的情诗,若说她是清白的,叫他怎么也不信。
何况,刚刚在门口,她们的话,他听得清清楚楚。
“亏我这么疼你,相信你,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吗?啊?”
宁瑞远说着,便要给宁玉纤一脚,许氏见状,立即扑过去抱住了宁瑞远的腿,哭喊道:“老爷,玉纤是冤枉的啊,求你明察,她是被人陷害的啊……”
“滚开!”正在气头上的宁瑞远想也没想,一脚将许氏给狠狠的踢开:“到这个时候,你还有脸说冤枉,那张纸可是真真实实从她身上掉出来的,她当时可有辩解?没有吧,哪家的小姐会暗地里跟男人有接触,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好女儿,当真是把我这张脸给丢尽了,就算是被人陷害,若是她对孟如风没有那种心思,会着了别人的道吗?”
宁瑞远越说越气,声音也越来越高,满屋子的人都惶恐的望着他,大气也不敢喘一声。
宁玉纤从没见过宁瑞远发这么大的火,而且还是冲着她发,早已吓的脸色惨白,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往下掉,一抽一抽的模样好不可怜。
只是她的嘤咛声让宁瑞远的眉头皱的更深,眼中的怒意更盛。
老夫人嫌恶的望了一眼许氏母女,对宁瑞远说道:“远儿,当初老大在华宁寺做出丢人现眼的事情你不相信,现在可叫她闯出更大的祸来了,要是那会好好管教,严厉惩处,今天也不会连累了宁府,叫咱们家跟着丢脸了。”
“是,母亲,都是儿子的疏忽。”宁瑞远心里沉甸甸的,他表情抑郁,对着老夫人认错道。
喉咙口像是有一口气堵在那里似的难受的紧,没想到他才搬来云城不过两个月便出了这等事情,叫他在同僚面前颜面扫地,愣是抬不起头来。
“你说,今天的事情要是被有心人给闹大了,借题发挥,说咱们宁府没有教养,到时候指不定会连累你在宫里的妹妹。”老夫人又开口说着。
宁瑞远的表情忽地又凝重了几分,老夫人的话也让他意识到此事一个不慎将会给宁家带来的后果。
如果有人拿此事作文章,在皇帝面前诋宁家家风不正,那么从宁家走出去的芸妃是否也是个毫无教养的女人,若到时候皇帝大发雷霆,芸妃必定失宠,那么宁家还有什么荣华富贵可言?
思及此,宁瑞远望向宁玉纤的眼中,无一丝慈爱之色,仿佛像是看宁家的罪人一般。
宁玉纤对上宁瑞远如狼般幽狠的目光,心里漫过一丝冰凉,下意的唤道:“爹……”
宁瑞远昵着宁玉纤,重重的冷哼一声:“看来是我平日太纵容你了,才叫你这般无法无天,不顾宁家家声犯下如此大错,从今天起你就搬去北院好好面壁思过,每日正午在院中罚跪一个时辰,不得踏出一步。”
“老爷……”许氏忽然惊呼道:“那北院残破不堪,怎么能住人啊?”
“爹,我错了,求您开恩,不要让我搬去北院,求求你了。”宁玉纤一听要被禁足,而且还是搬到北边那座破旧的院子,每天更是要罚跪一个时辰,忙向宁瑞远求饶道。
宁瑞远甩开宁玉纤的手,整个人转过身去,不再看她一眼。
许氏心里一慌,顿时有些不知所措,十多年来,她面对的宁瑞远总是一副呵护的模样,何曾这般生气过?
突然,她转身对着老夫人磕了几个头,哭泣道:“老夫人,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求您看在大小姐体内流着宁家人的血,饶过她吧,她才十四岁,那北院实在不宜住人,更何况现在正值盛夏,在正午跪上一个时辰,这不是要大小姐的命吗?”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在斥责我们虐待她吗?王子犯法都要与庶民同罪,她今日犯下如此错误,难到连一点惩罚都受不得吗?如此看来,我宁府还有什么规矩可言,日后是不是人人都可以犯错而不用受到处罚,若是你觉得这样的处置受不了,大可以带着宁玉纤离开宁府,没有人会阻拦。”
老夫人冷声斥道。
许氏瞠目,有片刻的怔愣,然后蓦地直起身子,瞪着老夫人,悲怆的怒道:“老夫人,你字字句句都要赶我们母女离开,您就这般容不下我们吗?”
“住嘴!”老夫人因为许氏的话而气得身子微微发抖,一只手握着茶杯,恨不得直接砸向许氏,不过心里火气再大,还是被仅存的一点理智给压了下去:“现在是你们搅的宁府不得安宁,你看看你们一回来,做了多少让人省心的事情,若要留下来,就得尊守宁府的规矩,如果做不到,你还有什么脸跟我说要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