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子衿端起茶杯,淡淡的抿了一口,嗤笑了一声:“楚暇这是自掘坟墓,死不足惜。”
“谁说不是呢。”宁子衿愤愤的握着拳头,点头应道。
顿了一顿,宁子嫣吐了一大口气,看着宁子衿的眼中闪闪发亮:“这下好了,楚暇自作自受,她再也不能来找咱们的麻烦了。”
宁子衿抿了抿唇,并不答话。
楚暇是死了,可傅珞璃只是被毁了清白而已,哪怕她没有想到这中间是自己动的手脚,可依她善妒与对楚昱的痴恋程度来看,未必会消停。
思及此,宁子衿不由得头疼,揉着额角,楚昱招惹的烂桃花,她却成了对方的眼中钉。
然而她的心里,却并没因此对楚昱有任何反感厌恶之意,多的只是无可耐何。
一想到楚昱在大殿之上与皇帝对着干的举动,她的嘴角不由得浮上一抹淡笑。
深夜,一道黑影迅速蹿入太子府内,熟门熟路的来到亮着烛火的书房内。
叩叩叩——
三声敲门声落下,里面响起一声:“进。”
黑衣人推门而入,掀下头上的斗篷帽子,对着书案后面的英伟男子行礼道:“奴才参见太子殿下。”
楚天阔见是皇帝的贴身太监平全,立即放下毛笔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到平全面前将他扶起:“平公公快快免礼,可是有什么消息?”
平全神色纠结的看了眼楚天阔,而后凝重的点了点头。
楚天阔见状,心中突的一跳:“平公公请坐。”
“事情重大,奴才就不坐了,太子殿下得早做打算才是,皇上刚刚已透露出来,有意将皇位传给楚昱。”
“什么?此事当真?”
楚天阔双眸大瞠,不可置信的看着平全:“父皇他疯了不成,楚昱不过是贤王世子而已。”
“殿下有所不知,楚昱虽为贤王世子,但却是皇上的私生子,此事说来话长,涉及当年宫中秘闻,奴才也是最近才调查出来,楚昱竟然是当年淑贵妃的儿子。”
“怎么可能,淑贵妃的儿子不是早就已经死了吗?”
说到淑贵妃,虽然不是人人皆知,但知道她的人都会不由得感叹一句她承受的君恩浩荡,如果说如今的芸妃集三千宠爱于一身,那曾经的淑妃便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皇帝对她一见中情,明知她已经嫁人,却还是不择手段将她抢回宫中,差一点不顾群臣反对废了当时的皇后转立她为后,还是淑妃以死相逼,才打消了皇帝的念头。
皇帝对她的宠爱已经到了有求必应的地步,她的一颦一笑都牵动着皇帝的心,若淑妃皱一下眉头,皇帝就命人想尽一切办法博得红颜一笑,自有了淑妃,后宫便从此不再踏足一步。
后宫一片怨声暂道,前朝也是动荡不已,淑妃如此受宠,想害她的人自然不少,接连两次意外流产后皇帝便在她第三次怀孕后小心翼翼的保护了起来。
小皇子平安出生,皇帝在他落地之后就立他为太子。
可惜好景不长,不到半年,淑妃早亡,而她的孩子也意外夭折,这罪魁祸首便是皇后,皇帝龙颜大怒,抄了皇后娘家满门,自此性格也变得喜怒无常。
人人都道淑妃的儿子死了,如今冒出来一个楚昱,还是皇帝最爱的女人的儿子,本来这太子之位就该是属于他的,楚天阔顿感如临大敌,危机感重重。
原本他的太子妃是傅珞璃,有了傅大将军的帮助,他跟楚昱争上一争还有希望,可如今傅珞璃名声尽毁,他不可能再娶。
楚天阔的心里一阵烦燥,这时,平全继续说道:“好在皇上另立太子并不顺利,太子还有时间想对应之策。”
“此话怎讲?”
“奴才在御书房外听到皇上要楚昱放弃宁尚书家的二女儿,改娶信国公之女陆湘雪,可那楚昱犟的很,怎么都不肯妥协,最后皇上说要他在宁子衿跟皇位之间选择,若楚昱坚持娶宁子衿,那便不准备传位于他,楚昱最后拂袖而去,扬言这皇帝谁愿意当谁当,他是不可能放弃宁子衿的。”
楚天阔闻言,眼中一亮:“当真?”
“千真万确,只是依奴才伺候皇上多年之见,皇上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却不会放弃让楚昱继承皇位。”
“难怪……难怪父皇对楚昱比对我们这些儿子还要宠爱,可恶!”
“还有一件事情,希望能给太子殿下带来帮助。”顿了一顿,平全又道:“皇上早有意夺回傅大将军的兵权,如今已命人假造他通敌卖国之罪,相信用不了多久,傅大将军就会被这些罪名宁罪以致满门抄斩。”
楚天阔瞳孔骤然一缩,忽然明白皇帝指婚的用意。
从一开始他就意属楚昱当储君,如果傅珞璃嫁给了他,那么到时候傅义通敌卖国,他即使没有参与也会被猜疑,到时候朝中议论纷纷,他定会因此而受到牵累,如此一来,父皇便有了明正言顺废弃他的理由。
“好,好,好一个父皇……”楚天阔怒极反笑,如利剑般犀利的黑眸之中满是嗜血之意,杀气腾腾:“既然你不仁,那我就不义。”
父皇既然要夺傅义的兵权,他正好可以利用此事,跟傅义拉上线,借着傅义手中的兵力,他就不信夺不下这个皇位。
宁府。
“快,快去请大夫。”
“稳婆,快把稳婆找来。”
“刘妈妈,稳婆昨天回乡了,现在要去找她回来吗?”
“什么?不行不行,现在去找怕也来不急了,没看到孙姨娘要生了吗?”刘妈妈急的团团转,很快她又转头看着秦妈妈,急道:“没办法了,秦妈妈,你现在赶紧出府找妥当的稳婆回来。”
“是,我这就去。”
玉清轩内乱成一团,丫环婆子们被孙清然突然的生产而忙的乱七八糟,明明距离生产还有一个月的时间,一时间谁也没有准备。
老夫人一听到消息立即在皓月的搀扶下匆忙进来。
还没进门就听到孙清然那震耳欲聋的嘶喊声,一声一声叫人不忍去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