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妈妈闻言,当下便翻看着手里的玉佩,那双半白的眉毛死死的拧着,看了半天却看不出什么明堂来。
揉揉眼睛,刘妈妈陪罪道:“二小姐恕罪,老奴这眼睛实在是不行了,看不出什么。”
老夫人无耐的瞪了刘妈妈一眼,真是的,怎么就到了关键时刻掉链子。
宁子衿淡然一笑,也不着急:“既然如此,不妨让四妹看看,她年轻,眼力定是极好的,相信以四妹的为人,是不会偏帮哪一方的。”
宁子姗见自己被点到名,立即兴至勃勃的走上前来,行礼道:“孙女愿意效劳。”
不管跟王二私通的人是宁子衿还是宁玉纤,宁子姗都乐见其成,如今见一个可以证明明两人其中一人罪名的事情落在了她的手上,她就觉得心花怒放。
宁子姗从刘妈妈手里接过玉佩,目光不经意间扫过宁子衿跟宁玉纤的脸上。
只见前者目光坦然,不卑不亢,沉稳的面容噙着淡淡的凉意,反观宁玉纤,脸色惨白,神色紧张的看着宁子姗。
宁玉纤非常害怕,昨日只顾开心自己拿到了宁子衿的玉佩,还是她娘留给她的,忘了检查玉佩有何异样,如今见宁子衿说的如此信誓旦旦,心下开始惊慌了起来。
宁子姗拿着玉佩,反复观察,突然,她“咦”了一声,众人立即紧张的看着她。
“怎么?可是看出什么来了?”老夫人身子微微前倾,迫不急待的问道。
宁子姗没有立即回话,而是又将玉佩拿近了一些,手指接着在上面轻轻的摩挲了一番,直到半晌,才拿着玉佩恭敬的走到了老夫人身前,道:“回祖母,这玉佩的确如二姐所说,有特别之处。”
老夫人问:“是什么?”
“花纹上刻着大姐的名字呢,字体极小,若不细看,还真看不出来呢。”宁子姗细细的回道,末了,她若有似无的昵了宁玉纤一眼,真是蠢蛋,既然跟人有染也不知道隐藏着好一点,还敢嫁祸给别人,手法更是如此拙略,也不知许氏怎么教的。
宁子姗在心里数落着宁玉纤,当下就将宁玉纤归为笨蛋一类,心高气傲的宁子姗觉得,这样的人,还不配成为她的对手呢。
宁子衿这时淡淡的说道:“正是大姐的名字,如果不是大姐拿给我看过,我又怎么会知道这玉佩上的特别呢?”
“不,不可能的,这不是我的玉佩,是你,是你陷害我。”宁玉纤指着宁子衿怒道。
到此时,哪还有不明白的,玉佩的的确确是从宁子衿那里拿来的,但却被刻有她的名字,分明就是宁子衿早就准备好的,而自己赠给她的金钗又转而落在了王二的手里,如此一来,所有的证据都证明跟王二有染的人是自己。
宁玉纤本漂亮的脸蛋,此时早已血色全无,只能愤愤的瞪着宁子衿。
该死,她什么时候查觉的?而且还能把金钗送到王二手上,宁子衿是如何做到的,可恨自己竟被她反将了一军。
宁子衿看着宁玉纤直摇头:“大姐,你不能做错了事情在被人发现之后就说是我陷害的你,那人口中所说的玉佩我完好无缺的带着身上,祖母也说是真的,你那支金钗却的的确确是父亲送给你的,你起先说那人打造了一只一模一样的诬陷你,后来你见自己不能像我一样拿出真的来,就硬说是送给我了,你这不是成心在我身上泼脏水吗?”说到最后,宁子衿的语气变得急切起来,落在旁人的耳朵里,就是受了天大的委屈而不甘心的样子。
她说的明明白白,一字一句都直指宁玉纤才是那与人偷情的人,却偏偏她心生歹念,反而诬蔑自己的妹妹。
“不是这样的,宁子衿,你糊说。”宁玉纤急的大吼,如今,满屋子的人,除了紫乔,所有人都拿疑惑,鄙视,责怪的目光看着她。
老夫人看着她的眼神,就像一把刀子,恨不得将她凌迟了。
“畜牲!”一道厉斥声响起,带着浓浓的怒意,落在屋里的每个人的心上,让她们不由自主的颤抖了一下。
老夫人生气了,而且是前所未有的怒火。
宁玉纤一懵,怔怔的看着前方,忘了回神。
倒是紫乔眼明手快,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磕头道:“老夫人明鉴,大小姐绝不会做出这等辱没门风的事情啊。”
“贱婢,事实摆在眼前,岂容你满嘴胡绉。”
“祖母,祖母,我是冤枉的啊,我没有做出这样的事情,你相信我,我没有啊。”面对老夫人勃然的怒气,宁玉纤虽然恐惧,但为了自己的清白,也跪在地上苦苦哀求道。
只是现在,谁也不会相信她是无辜的了。
老夫人冷眼看着面前哭的泪流满面的宁玉纤,胸口那股怒火恨不得直接喷到宁玉纤的身上,将她烧成灰烬。
贱人,真是贱人,一回宁府就不得安生,不仅不守规矩称许氏为母亲,更心肠歹毒的诬陷子衿的清白。
那可是女子宝贵的东西,若是这次一旦被她诬陷成功,子衿的一辈子就生生的给毁了啊。
这么一想,老夫人看着宁玉纤的眼里,更是含着浓浓的恨意。
宁玉纤被老夫人的目光吓到了,断断续续抽泣声响起,想要再开口为自己申辩,但一触到老夫人满含怒恨的眼神,到嘴边的话怎么也说不出来,身子剧烈的颤抖着,她知道,不管自己如何解释,老夫人都是相信她才是与人私通的那一个。
宁玉纤心中的恐惧无限扩大,这里的每一个人都盼着她倒霉,除了紫乔,谁也不会帮她,可是紫乔只是个丫环,她能帮她什么呢。
“刘妈妈,紫乔口不责言,掌嘴。”老夫人阴沉着脸,对刘妈妈吩咐道。
紫乔惊恐的瞪着眼睛,还没来得急开口求饶,噼里啪啦的巴掌就像雨点般落在了她的脸上,直将她打的气都差点喘不过来。
刘妈妈打老夫人年轻时便跟在老夫人身边,说是主仆,更像是姐妹,两人相持相扶的走过了大半辈子,在府里,连宁瑞远也要对刘妈妈尊重三分,而刘妈妈是老夫人的得力臂膀与心腹,心自然是向着老夫人的,也因此,爱屋及屋,对宁子衿也是打心眼里疼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