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舍简陋,让世子见笑了。”姚老夫人坐在一旁,紧张又不好意思的说道。
楚昱淡淡的笑了一笑,端的温文尔雅,高贵大方:“姚老夫人客气了,能进来喝杯茶,是楚昱的荣幸。”
卑谦有礼,万分尊敬的话,直叫姚老夫人听得双手颤抖,那张满是皱纹,布满沧桑的脸上有着抑制不住的激动。
贤王世子可是皇亲贵胄,而她不过普通平民,何时被身份如此尊贵的世子如此恭敬的对待,就算曾经风光过的姚家,也没有这样的待遇。
这时,姚玉霜拿过阿蛮抢回来的笑口酥,端着到姚老夫人面前,笑道:“祖母,这是一笑堂的笑口酥,是阿蛮好不容易挤进去才买来的。”
姚老夫人的眼睛,在看到笑口酥时明显的一亮,放出绚烂的色彩,此时的她,仿佛就像只个淘气的孩子,看到了自己最爱的美食而露出欣喜之色。
笑口酥虽不是千金难求,但重在它的味道实在太美味,往往供应难求,而一笑堂更是每天限制了笑口酥的出售,一天只卖一百盒,一百盒卖完,任你拿出千金,也不会再多卖一盒,都说物以稀为贵,也因为如此,更加奠定了笑口酥的畅销。
姚玉霜也是一次偶然买了一盒笑口酥回来,姚老夫人自吃上后便谗上了,只是耐何笑口酥的畅销不易得,要挤进那些人拥挤的人潮中也是件极不容易的事情,所以姚玉霜也不过买过几次回来。
今天要不是阿蛮,她估计还在人后面挤呢。
楚昱优雅的喝着茶,将老夫人的神色尽收眼底,心中暗暗记了下来。
原来姚老夫人喜欢笑口酥,他得投其所好才行。
宁子衿只是从姚玉霜嘴里听到了姚老夫人对喜欢吃笑口酥,也没料到姚老夫人对笑口酥的喜爱程度完全超乎她的想象。
想了想,她又将一盒笑口酥递了过去。
“外祖母,您若喜欢,我下回再给你多带一些来。”
姚老夫人笑眯眯的看了眼宁子衿,神情犹豫了一下,最终没能抵过笑口酥的诱惑,接了过来:“子衿有心了,不用特意去买,这东西偶尔偿偿就行。”
众人都明白姚老夫人这话是客气,不忍心宁子衿为了她这点喜爱而麻烦。
宁子衿微微一笑,瞬间满室生辉,迷人的笑容叫人仿佛看到了百花齐放的美景,美艳绝伦。
又稍坐了片刻,宁子衿起身告辞。
楚昱见状,也笑着跟姚老夫人打招呼离开。
姚老夫人等人一直将楚昱送到大门口,目送着马车离开,一双双眼睛像是脱了窗似的快要瞪出来。
他们看到了什么?
看到楚昱从车夫手中接过马鞭跟僵绳,在他的一声“驾”中赶着马车扬长而去。
只有姚玉霜的神色正常,笑意吟吟的看着马车渐渐消失的方向。
不是她不震惊,只是比姚老夫人跟白氏等人震惊在前头,既然都震惊过了,这下也没有什么那震惊的了。
“霜……霜儿……这是……这是怎么一回事?”贤王世子为何会当车夫?
姚老夫人瞠目结舌的回头,问姚玉霜。
一张嘴不停的哆嗦着,显然有些回不了神。
姚玉霜疑惑的耸耸香肩:“我也不清楚,世子非要送子衿回去,子衿拒绝了世子的好意,于是后来世子就将僵绳抢到了自己的手里。”
如果祖母跟娘亲耳听到了世子缠着子衿非要送她回来的无赖话,估计下巴都得惊得掉下来。
只是即便不用亲耳听到,这会儿姚老夫人跟白氏已经惊的下巴快要脱臼了,两人面面相觑,同时明白一个讯息。
难怪贤王世子会来他们家,难怪他会如此彬彬有礼,果然有问题啊。
只是很快,姚老夫人跟白氏的眼中,不约而同的浮上一抹忧虑。
被贤王世子看上,不知是福还是祸,她们虽然深处后宅,但不是蠢人,贤王世子几乎比皇帝的亲生儿子还要受皇帝的喜爱,他的婚事必然由皇帝作主,子衿虽为尚书嫡女,但邺城不乏名门之女,怕是以子衿的身份,只能为妾。
一想到这个可能,姚老夫人心里颇不是滋味。
在她心里,不管宁子衿是何等身份,都是最完美的,她即使不嫁皇亲贵胄,但也必须是个真心疼她爱她的男子,在经历过女儿的悲剧之后,姚老夫人更希望宁子衿能找个好的归宿,哪怕无权无势。
而另一边的姚宅,一名小人急匆匆的往府里跑去。
二房的宅院虽然算不得富贵,但却比起大房大了不止两倍,里面的布置也是精致不失档次。
“老爷……老爷……”
下人匆匆跨上台阶,不知因否因为走的太急,在台阶上绊了一跤,接着迅速爬起,继续往大厅奔去。
姚文不悦的皱着眉锋,冷冽的目光狠狠的瞪着那惊慌失措的下人一眼,怒道:“不中用的东西,吵什么吵,老爷我还没死呢。”
下人被他的目光瞪得身子一颤,心里一阵发寒,然而很快又想起了正事,惶恐的道:“老爷,贤王世子来了……”
“什么?在哪呢?”下人的话刚说了一半,姚文倏地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惊喜若狂的问道,一只脚跨出,作势就要往大门跑去。
“又走了。”
下人见状,忙解释道。
姚文跨出去的脚生生的抽了回来,望着下人,怒吼:“混账,世子来了为何不早些通报。”
下人瑟瑟的缩了下脖子,忐忑不安的望着姚文,感受着对方散发出来的怒气,双腿一个劲的打颤,差点跪了下去。
“老爷,奴才刚刚看到世子从大房屋里出来,是亲自驾着马车带着宁家二小姐离开的。”下人牙齿打颤的说完,一瞬不瞬的看着姚文,他要再不说明白,估计今天就得交待在这里了,不是他不急时通报,而是他看到的时候,世子已经跳上马车,准备离去了,而且不是到他们府,而是去了大房。
“什么?”姚文瞳眸倏地紧缩,不可置信的惊呼一声。声音尖锐而又刺耳,震得下人耳膜嗡嗡作响:“世子去了大房,他去那里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