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叫别的女人伺候宁瑞远让陆湘屏心生妒意,但借刀杀人却是最快,最安全的法子,只要能达到目的,她心里的那股疯狂的嫉妒可以努力压一压。
翌日,宁子衿早早的便去了睦元堂给老夫人请安,打算之后去玉清轩看看孙清然,哪知到了睦元堂却告知老夫人不在,宁子衿本以为是去了玉清轩,却听丫环说老夫人去了锦墨堂,似乎出了什么事,宁子衿想细问一下,那丫环却摇头说不知道。
她们只说一大早夫人身边的碧痕就匆匆来睦元堂找老夫人,但具体说了什么,她们身在外院的丫环却是没有听到的,只是看见老夫人跟碧痕匆匆离去。
宁子衿疑惑的走出睦元堂:“走,去锦墨堂看看。”
说罢,她抬脚便往锦墨堂走去。
锦墨堂的院子很大,院内栽重的珍贵的牡丹花,亭亭玉立,散发出阵阵香气,人隔的老远,便能闻到了阵阵扑鼻而来香味。
宁子衿还未走进锦墨堂,便听到里面传来女子的哭泣声,当她踏进去时,顿时感觉到强大的压迫之气向她压来,院里仆妇婢女站了一排,个个低着头缄默不语,似乎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每个人的身上都透着紧张的气息。
而院子的中央,跪着一名紫衣婢女,哭声正是她发出来的。
宁子衿走近一瞧,发现正是伺候陆湘屏的碧珠。
正屋的大门敞开着,宁子衿一抬头便看到了坐在主位上的陆湘屏,此时正怒容满面的瞪着屋外,可见瞪的就是碧珠,老夫人一脸不知所措的模样,似乎想要安慰陆湘屏,却不知如何开口。
宁瑞远并不在屋里,似乎是上朝去了。
宁子衿越过碧珠,走进屋里,对着老夫人跟陆湘屏行了个礼后,问道:“母亲怎么气成这样,可是碧珠做错了什么事情?丫环若惹母亲生气罚一顿就是了,母亲可千万要注意自己的身子,若为了碧珠而气坏了身子,那多划不来。”
说着,她端过桌上的茶杯,递到陆湘屏面前,眸中一片关切之意。
陆湘屏抬眸看了宁子衿一眼,端过她递过来的茶杯,不过宁子衿的话却没有起到一点安抚的做用,牙齿咬了咬,她看着屋外跪着的碧珠,恨道:“这下作东西,真是丢尽了我的脸面,若是老爷喜欢,就是跟我讲明要收碧珠我又岂会不同意,哪曾想这贱婢竟然趁老爷喝醉爬上了他的床,知道的是她自己想要攀高枝,不知道的人还以我为教的这些呢,传出去这让我的脸面往哪里摆。”
宁子衿听罢错愕的瞠目,怔怔的看着陆湘屏,好半晌才消化陆湘屏那句话。
宁瑞远跟丫环染上了,而且还是陆湘屏的贴身婢女。
这不是在打陆湘屏的脸吗?父亲会做这么糊涂的事情。
“母亲,她……”宁子衿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面对陆湘屏怒气冲冲的脸,又找不到什么合适的话来说,毕竟她只是一个小辈,不管是安慰陆湘屏还是帮碧珠说话,都是在干涉父亲的房内事,似乎怎么都轮不到她说半个字。
思及此,宁子衿抿了抿唇,沉默着不说话。
依陆湘屏的性子,发生这样的事情会恼羞成怒也是正常,然而她将这一切都做这么明显,这么高调,又叫宁子衿觉得哪里怪怪的。
陆湘屏一直以来都维持着温婉贤淑的形象,按说碧珠做出这等背叛她的事情,她即使心里也有气也该往肚子里咽,到时候无声无息的处死碧珠,如此一来神不知鬼不觉,也没有人会说她的不是。
可她并没有,反而罚碧珠一直跪着,更将老夫人闹来了,而她这么一闹,整个宁府也必定很快就会传遍了,这跟宁氏近来的所作所为似乎有些冲突。
只是宁子衿心里虽疑惑着,但又想不明白其中的缘由,实在是陆湘屏生气,也是正常现象。
她是信国公府嫡长女,如果她不点头,老夫人跟宁瑞远是不会开口要纳妾的,即使老夫人心里是多么希望宁瑞远多多纳妾,然后开枝散叶。
以前是因为宁家财力不够,想着家里还有个赵姨娘在,之后宁瑞远又强领了许氏回来,再到后来的孙清然,姨娘也不少了,不过因为种种原因到最后宁瑞远只有孙清然一个姨娘,虽然孙清然年轻,不怕没有孩子,但以如今宁瑞远的地位再娶几房姨娘回来也不是不行的。
只是娶了陆湘屏,老夫人就不得不顾忌信国公府的势力,从不开口提这事。
可眼下宁瑞远因为喝醉了跟碧珠发生了关系,老夫人想最好是将碧珠收进房,也好多替宁家多生几个孙子。
老夫人几次想开口跟陆湘屏提,要不就把纳了碧珠吧,只是这话一到嘴边,就怎么也说不出口,不说碧珠是陆湘屏身边的人,是去是留也全凭陆湘屏做主,就是府里别的丫环,老夫人也不敢随意提这话,若惹陆湘屏不高兴了,那宁家也无法安宁。
“夫人,奴婢知错了,求夫人开恩,奴婢知道错了。”屋外,碧珠哭成了一个泪人,磕头认错道。早上的太阳不算毒辣,但是三伏的天长时间跪在外头,也叫人吃不消。
陆湘屏端着手中的茶杯一口喝尽,似乎也难浇她心头之恨。
“我真是白疼你了,信国公府教你的规矩都喂了狗是不是,竟给我做些丢人的事情。”骂完,陆湘屏充满歉意的看着老夫人,声音婉约的道:“母亲,真是抱歉,大清早就让您看笑话了。”
“湘屏,说到底是远儿的不是,都怪他喝醉酒糊闹,你可千万别跟他置气。”老夫人解释道,就算陆湘屏不准纳,老夫人也认了,可不能因为一个丫环而叫陆湘屏跟宁瑞远生了嫌隙才好。
反正如今清然已有了身孕,若是能生下儿子,宁家不怕有后,她将刘妈妈派去照顾她,想来会更安全些,吃穿用度方面不会出现严妈妈叛主一事。
不是她认定陆湘屏会对孙清然下手,她也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她不能说陆湘屏会心狠的要害孙清然,但也不能没有一点防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