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雨菲犹豫了片刻,不甘心的向宁子衿低下了头,声音低弱而又带着满满的怨愤:“宁二小姐,对不起,我不该冤枉了你,你大人有大量,还请原谅我这一回。”
宁子衿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对着江雨菲虚扶了一把:“江小姐言重了,我没有怪过你。”
那副宽宏大量的模样,瞬间赢得不少人的好感,同样是尚书府的小姐,江雨菲还时常跟在傅珞璃身边,怎么着也得比宁子衿更懂规矩才是,今日才发现江雨菲竟然是这等阴险小人,好在人家宁二小姐大人大量不计较,否则江雨菲哪那么容易就没事了。
“好了好了,误会解除也就没事了,大家入座吧。”杨氏满脸堆笑着说道,招呼着众人入席,江雨菲转身的时候,看向宁子衿的眼底带着刺骨的冷意,好似一把把冰刀,要将宁子衿千刀万刮。
面对江雨菲的目光,宁子衿只是淡淡的勾唇,似笑非笑的笑容看起来讥讽无限。
陆湘屏带着宁子衿跟宁子嫣回到了席上:“还好有惊无险,真料不到那江雨菲竟是这种人,你差一点都被她给冤枉了去。”
宁子衿在陆湘屏身侧坐下,笑容柔和:“让母亲受惊了,这次幸好有贤王世子主持公道,否则女儿怕是要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
说话间,宁子衿不经意的抬头,视线正好撞进坐在她对面的楚昱的视线里,他神情冷漠,然眼里却噙着一抹笑意,似宠溺,又似无耐。
宁子衿蓦然一怔,他的眼眸很亮,仿佛夜空下的皎月,散发着清冷的光辉,又似一个深不见底的漩涡,仿佛要将她给吸进去。
她猛的收回视线,脸上有着落慌而逃的狼狈,体内似乎有一种情绪在不受她控制的奔腾呼啸而出,令她不安。
“二姐,刚刚好险,我都快被吓死了。”
宁子嫣直到此刻还有些心有余悸,回不了神,此时她拍着胸脯,小脸吓得煞白。
宁子衿漫不经心的勾唇,道:“没事了。”
晚宴如火如荼的举行,青前小婢端着美味佳肴穿梭在各个方桌前,众人把酒言欢,很快就将先前的不快给抛到了脑后。
宁子衿云淡轻风的同宁子嫣说笑,偶尔一旁的小姐会友好的问上一句,她便笑着应对,举止温雅,气质如华,再加上她出尘的容颜,叫在场的不少公子少爷怦然心动。
然而在这些人或爱慕或打量或充满兴趣的视线中,宁子衿尤其强烈的感受到一道炙热的目光,好似一团岩浆,要将她给烤熟了,脸上是漫不经心的模样,然而只有她自己知道,在那道目光注视下,她是多么的坐立难安。
哪怕不用特意去看,宁子衿也知道那道炙热的目光来自楚昱。
忽然,从花园的尽头,飘来一阵香味,那不是庸俗的脂粉味,而是由多种花香混合而合的香味,不仅不浓郁复杂叫人难闻,偏偏有一种格外迷人的味道。
“哪来的香味,好香!”
人群里,有一道轻浮的声音响起,话落后,他更是夺张的闭眼嗅了一下。
他这么一说,不少人也闻到了那股香味,纷纷好奇的看向花园的入口处。
很快,一道火红的身影翩然而至,伴随着那道身影越来越近,连带着那股香味也越来越清晰。
“那不是怡春楼的清浅姑娘么,她怎么来了?”有人认出了清浅的身份,惊呼道。
清浅今日盛装打扮了一翻,脸庞看上去温柔而美丽,两道柳叶眉斜扫入鬓,垂着的眼睫毛浓密修长,一路走来,嘴角都挂着浅浅的笑。
她穿着通体的红色衣裙,领口大开,露出优美的锁骨,雪色的肌肤,叫人见了心动不已。
莲步轻移,腰枝柔软如若柳扶风,拖曳在地的裙摆随着她的走动好似在地上开出一朵朵绚丽的花,妖娆而又艳丽。
“早就听说怡春楼里的有个花魁叫清浅,气质如兰,艳丽无双,今日一见,果真与一般青楼女子大不相同。”
“我几次相见都不曾见到,今日可算是饱了眼福了。”
“什么花魁,说到底就是个妓女一个,瞧她长得一副妖精样。”
“可不是,就会勾引男人,实在下贱。”
“这种人就该拉出去乱棍打死,免得污了咱们的眼。”
“今日信国公府设宴,这青楼女子怎么也来了?”
男人们或多或少是赞美的话,女人们则没一个看清浅顺眼的,一道道目光就像是猝了毒液似的狠毒,恨不和将清浅射成马蜂窝。
宁子衿跟宁子嫣相视而望,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惊愕之色。
“二姐,她……她是咱们认识的那个清浅吗?”宁子嫣不可置信的瞠目问道。
都说佛靠金装,人靠衣装,以前在府里,清浅的确稍有姿色,可如今这么一打扮,就是宁子嫣也不由得惭愧三分。
不说她的容貌沉鱼落雁,却也是艳若桃李,虽然沦落风尘,但眉宇间却有股清雅之气,然而一身打扮却又明媚妖娆,两者结合不但不觉得怪异,反而有种别样的感觉。
宁子衿微微诧异,她倒不知道清浅还有这等风姿。
怡春楼花魁?
清浅居然沦落风尘了。
信国公的脸色在看到清浅的到来后变得铁黑,他就是再不知道眼前的女子是谁,也听到旁边人的议论了,怡春楼是何等下贱的地方,这女人来自青楼,又怎么会来信国公府,怎么配进府?门房的人都是干什么吃的,不三不四的人也都往府里放吗?真是不想活了。
“来人,将这等不三不四的人给我赶出去。”信国府阴沉着脸,低吼道。
清浅的脸色稍稍一变,却还是强堆着笑容。
信国公的话音一落,立即有侍卫走了上来准备赶人,就在这时,一道制止声骤然响起:“慢着。”紧接着,就看到一名年轻公子站起身来,正是信国公府的嫡六子陆亭风,是如今的信国公夫人杨氏所生。
“爹,清浅姑娘是我特意请来为大家助兴的,不是什么不三不四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