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湘雪忙不跌的点头:“娘,女儿明白了,再不会这般冲动。”
杨氏望着一脸乖巧的女儿,语重心肠的道:“你是要成为太子妃的人,切记喜怒不形于色,若是你一直这么莽撞冲动,早晚被人从太子妃的位置上拉下来。”
“是,女儿一定谨遵娘亲的教诲。”陆湘雪一副受教的模样,娇艳美丽的脸蛋因杨氏的话而浮现淡淡的红晕。
太子妃,那可是未来的国母之位,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位置,陆湘雪自然也不例外。
陆湘屏回到自己的芙蓉园,一眼便看到了杵在门口的陆亭轩。
男子相貌儒雅,俊朗,穿着披着黑色的大氅,腰间是一条挂满珠宝的腰带,上面佩带着白玉饰件十分耀眼,华贵逼人!狭长的凤眸中总透着一股阴冷之意。
陆宁轩一见陆湘屏回来,便直起身子迎了上来。
“四弟!”陆湘屏笑着唤道。
陆宁轩点头:“大姐——”
“怎么?找我有事吗?”
陆湘屏一边说,一边往屋里走去,陆亭轩紧随而至,一坐下,碧痕便端上早已沏好的茶。
四少爷来了有一会了,她让四少爷进屋等大小姐,可四少爷偏要在外面等大小姐,怎么说都不听。
“大姐,你真的决定嫁给宁瑞远了?”陆亭轩连茶杯都不碰一下,劈头就问。
陆湘屏悠然的抿了一口茶,看着陆亭轩微微一笑,若说这个府里谁是她最亲的人,莫过于陆亭轩这个跟她一母同胞的亲弟弟了。
“四弟,怎么又问这个问题,如果我闹着玩,何必跟父亲闹这么久。”陆湘屏怨怪的嗔了陆亭轩一眼,道。
陆亭轩动了动嘴,犹豫半响:“可你是堂堂信国公府的嫡长女,想要娶你的人多如过江之鲤,个个家世都比宁瑞远高,大姐你又何苦委屈自己。”
他的话里带着一丝不满,尤其是刚在院子里看到宁瑞远送来的聘礼,更是叫他嗤之以鼻,这样穷酸的人也想娶他的姐姐,真是不自量力,前段日子陆亭轩不知磨破了多少嘴皮子想要劝陆湘屏打消这个念头,到头来却还是徒劳无功,连父亲都妥协了,他哪还能阻止得了。
明知今日前来劝说又是白费功夫,却还是不甘心的跑来了。
“想要娶我的人是不少,可那些都不是我喜欢的。”陆湘屏说道,不知是不是因为想起了宁瑞远,尽露出一抹小女儿的娇羞,满是甜蜜。
陆亭轩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你远嫁云城,这回倒是称了杨氏的心了,她是日日夜夜盼着你离开这个府。”还有最重要的陆亭轩没有说,那就是如此一来,大姐就会轮为邺城上流圈里的笑话,一个女子不仅再嫁,而且还嫁的这样低,这样的事情怎能不被她们拿出来议论,虽然不会大肆宣扬,可人家偷偷的讲,你还能塞住他们的嘴不成。
陆湘屏闻言冷笑出声,眼中漫过冰凉的寒意:“她有这心思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若我不是外嫁的女儿,重回娘家多少有些不合规矩不敢过份造次,那杨氏早不知死多少回了,哪还能在我面前活蹦乱跳。”
她未出嫁前年幼,不懂勾心斗角跟算计,待她懂这些了是个死了丈夫回娘家寻求庇佑的人,嫡长女又如何,自她回来,这府里有多少人在背后拿异样的眼光看待她,别以为她不知道,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按说她已算不得陆家人了,要不是信国公的威望跟地位,她怎可能这么潇洒的回来,还被所有豪门接受。
所以她不能放肆,否则就是信国公也救不了她。
“可是阿轩,你不同,你是信国公府的嫡子,也是爵位继承人,这个家里除了父亲,你最大,我走之后那杨氏若敢给你小鞋穿,你万不可轻易放过她,这些年杨氏暗地里给咱们姐弟两使的绊子可不少,往后你也得多注意着些。”
陆亭轩的眼中一闪而过的阴鸷,恨恨的道:“大姐你放心吧,早晚我会叫她吃不了兜着走。”
“话虽如此,但你也不能把心思都用在如何斗倒杨氏身上。”
陆亭轩顿了一顿,方才点头:“我明白姐姐的意思。”
一个男人若是跟内宅的女子整日里斗来斗去,传出去也是脸面无光的事情,若叫信国公气极了,换了这爵位继承人也是不无可能的,毕竟陆亭轩是嫡子,杨氏的儿子也是嫡子。
云城。
宁瑞远将在下月初八迎娶信国公嫡长女的消像一阵风似的在整个云城传播开来,众人的心里顿时像是沸腾的热水翻滚个不停,而这些人中,绝大部分都充满了胆颤心惊的情绪。
为啥?
还不是因为前阵子太后降罪宁玉纤,让他们误以为宁家得罪了太后日后定不会有好果子吃,所以此事一出,众人便千方百计排挤他,讽刺他,更毫不犹豫的站到了凌都督的身旁。
那是谁,那可是宁瑞远的头号敌人。
可不过数月的光景,宁瑞远居然来了个鲤鱼翻身,成了信国公的女婿,这是多少人挤破脑袋都得不到的美事。
而这一桩婚事说明什么?
说明芸妃娘娘并未失宠,否则信国公哪肯将自己的嫡长女下嫁给他,宁瑞远靠上了信国公府这棵大树,日后加官进爵几乎不在话下,而他们这些当初得罪他的人往后岂会有好果子吃?
不少人的心里酸溜溜的,因为宁瑞远如此旺的狗屎运,怎么他们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
心里的滋味当真是羡慕嫉妒恨……
凌府大厅,凌都督沉着脸坐在主位之上,下首的两旁坐着不少云城的官员跟富商,此时的厅中弥漫着急燥跟不安的气氛。
“都督,你看事到如今,咱们该怎么办才好,要不待宁大人回来咱们设宴款待求得他的谅解?”知县忐忑不安的提着意见,他是最典型的墙头草,当初一见太后降罪宁家,几乎是下一秒就跑来了都督府投诚示好,平日没少跟着凌都督讥讽宁瑞远,若是宁瑞远来个秋后算账,那他头上的这顶乌纱帽也甭想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