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被打了一百大板就是报应吗?不,远远不够,就如二小姐所说的那样,死是最容易解脱的事情,也是最便宜的事情,她怎么可能叫许氏死的这么便宜。
“这一次,还真多亏了二小姐,姨母说的对,跟二小姐亲近,对我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对于刘妈妈,孙清然并没有多加隐瞒这一次的事情,而当刘妈妈听完孙清然的话后,一双眼睛更是瞪的如铜铃般大小,张大嘴巴怎么也合不拢。
她是知道二小姐聪慧冷静,心思细腻,但却意外这一次的布局,都出自二小姐之手。
这等心机,这等手段,真的属于一个十三岁的小孩子吗?
刘妈妈惊诧,却不反感,相反心里很感激宁子衿这般出手相助。
孙清然不担心刘妈妈会将这件事随意乱说,毕竟活了大半辈子的人了,又跟在老夫人身边数十年,看得多,听得也多,明白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就算是老夫人,刘妈妈也懂得适可而止,毕竟如果二小姐想让老夫人知道,她自然会去跟老夫人明说,容不得她一个奴婢多嘴。
许氏一被送回梅院,宁玉纤便巴巴的跑来,却被门口看守的侍卫挡住了,想要硬闯,胸前立即奉上了两把明晃晃,泛着淡淡的乌青的大刀,吓得宁玉纤脸色一白,悻悻的退了回去。
她跑到宁瑞远面前,跪求宁瑞远让她进梅院看看许氏,却被宁瑞远无情拒绝了。
“爹,就算你不让女儿去见见姨娘,也求你替姨娘请个大夫吧。”宁玉纤跪在直,哭红了眼睛,说道。
宁瑞远眉头轻轻一拧,无数威严尽散:“滚回你的云轩好好呆着,为父做事,还轮不到你来教。”说罢,他一甩袖,扬长离去。
现在的宁瑞远正在气头上,刚打完就替许氏请大夫,那不是自打耳光吗,这板子也就白打了。
他的儿子白白死在许氏的手里,就该叫许氏吃吃苦头才行。
宁玉纤不死心,又去了永瑞堂去求老夫人,哪知在外面吹了半天的冷风,也不见老夫人喊她进去,最后刘妈妈一掀帘子直接传来了老夫人话,让她回去。
这一顿闭门羹吃的宁玉纤心里满是愤恨,但又不得发作。
在宁瑞远跟老夫人那里都遭到拒绝后,宁玉纤在傍晚时分,跑到了行云阁。
“二小姐,大小姐求见。”
红妆进来禀报的时候,两只眼睛瞪得老大,活像是要吃人似的,还带着满满的惊讶。
这个时候大小姐跑来行云阁做什么?难道是来找二小姐吵架的?
“也不知她安的什么心,要不奴婢去回了她?”
宁子衿握笔的手顿了一顿,而后在宣纸上完成最后一笔,一副骏马图油然而生,奔腾的姿势,势如破竹,气势磅礴。
她不说话,红妆便静静的站在一旁。
搁下笔,宁子衿才勾唇,缓缓开口:“既然来了,就请大姐进来坐坐罢。”
难不成她还怕宁玉纤来行云阁向她撒泼不成,这个节骨眼上,宁玉纤再没脑子,也不敢这么做。
宁玉纤在厅里坐立难安,等了许久才见宁子衿慢悠悠的走了出来,若放在先前,早就不耐烦的开骂了,可是现在,即始心里再不快也给压了回去,谁让她有求于人呢。
宁子衿就是故意慢腾腾的出来,叫宁玉纤好一阵干等。
“不知大姐突然找我,有什么事?”宁子衿在椅子上坐下,浅笑盈盈的看着宁玉纤。
美眸流转间,灼灼其华,美不胜收。
望着面前这张虽然稚嫩,却难掩其出尘的容颜,宁玉纤的心里如翻江倒海般不是滋味。
曾经,她也是生得花容月貌,却被一场大火给毁了。
本来父亲对她跟姨娘宠爱有加,然而瞬间却化为乌有。
而宁子衿本该失贞落魄,过得水生火热,可是如今却活得风生水起,这样大的差距,叫宁玉纤心生怨毒之意,满心的不甘像是一把火点在了野草上,无限蔓延开来。
她的心思隐藏的很好,别人或许发现不了,但却逃不过宁子衿这个活了两世的人的眼睛。
清水瞳眸之中幽光一闪,散发着无数的寒意。
这时,宁玉纤抬起头,楚楚可怜的目光看向了宁子衿:“二妹,以往咱们之间多有误会,千错万错都是大姐的不是,还请二妹你大人有大量,千万别往心里去才是。”
装同情,扮可怜向来是宁玉纤的强项。
宁子衿望着神情真诚的宁玉纤,心里阵阵嘲讽,若在前世,宁子衿会相信宁玉纤会真的悔改。
可是死过一次,她岂能还看不出来她的装模做样。
宁子衿淡淡的勾唇,笑而不语。
她不会往心里去,但是却会牢牢的刻在心上,时时不忘许氏母女对她做过的所有事情。
不仅设计让她扣上私通的罪名,更狠下心肠要她的命,这样也能叫误会?宁子衿心中冷笑连连,她该称赞宁玉纤的厚脸皮才是。
宁玉纤看着宁子衿平静的神情,一时间有些语塞,不知道宁子衿这模样是答应冰释前嫌了呢,还是不答应。
宁子衿伸手端过一旁桌子上,红妆沏好的热茶,喝得怡然自得,全然忽视掉一旁面色着急的宁玉纤,心中隐隐猜到她此行来的目的。
明明恨她恨得要死,却向她示好承认错误,如果不是有求于她,何必这样低声下气?
想到先前从阿蛮嘴里听到关于宁玉纤去求宁瑞远跟老夫人给许氏请个大夫而遭拒绝的事情,宁子衿的眼底浮现了然的神情。
良久,宁玉纤终是坐立不住,向宁子衿开口:“二妹,许姨娘如今命悬一线,你向来仁厚,能否请你请位大夫去梅院给许姨娘诊治一下。”
宁子衿秀眉轻轻一扬,抬眸望着宁玉纤,惊道:“大姐是否求错人了,你该去求父亲或祖母才是啊。”
宁玉纤心中暗骂宁子衿,面上却纠结的道:“父亲跟祖母那我已去求过了……”她轻轻的咬唇,一脸的委屈,这话的意思很显然,却没有得到这两人的同意,顿了一顿,宁玉纤接着道:“祖母将掌家的权力交给了你,只要你一句话,姨娘就有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