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个激灵,本有些昏睡的脑子一下子清醒了过来,加快脚步往宁玉纤的房间走去……
次日,清早,红妆端着热水走了进来,娇俏的脸上挂着点点笑意,宁子衿正在对镜梳妆,红妆放下铜盆后便走到她身后,接过宁子衿手中的梳子,一边梳,一边笑道:“小姐,听说云轩里折腾了一晚,大小姐到现在还没有醒过来。”
红妆的声音很是轻快,说不出的兴灾乐祸。
宁子衿闻言,嘴角微微扬起,弯成了一抹好看的弧度:“大姐无故病重,咱们理应去看看。”
当宁子衿带着红妆到云轩的时候,那里早已坐着不少人,有芸妃,宁瑞远,老夫人,宁子嫣,就连陆湘屏也来了。
似乎陆湘屏是把自己当成了宁府的女主人了,但凡宁府一方有个风吹草动的,都会有她的存在,这其中,自然也包含了老夫人跟宁瑞远的默许。
许氏在房间里陪着昏迷不醒的宁玉纤,孙清然因为有孕在身,老夫人便不让她来,免得冲撞了胎气。
宁子衿分别对众人行了个礼,关切的问:“大姐现在怎么样了?”
芸妃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并不说话,一旁的老夫人接口道:“一直昏迷不醒,今早又请了个大夫。”
老夫人一直对宁玉纤映象不好,所以陈述起她的病情来也是平淡没有任何感情存在的,只是宁玉纤倒底是她的孙女,如果这个时候她不来,难免叫人觉得她这个祖母冷血无情了。
宁子衿闻言,秀眉微微一蹙,面露担忧之色:“怎么好好的,会突然昏迷不醒呢?”
“听说是吓到了。”一直像个透明人存在的宁子嫣忽然开口说道:“昨天清浅被大姐的尖叫声惊醒,走到她房间查看的时候,就看到大姐倒在了地上不醒人事。”
赵氏因为宁子姗的死大受打击,神智不清,大夫看了许多,药也吃了不少,但却不见好转,听说连宁子嫣都不认得了,赵氏如今自己也病了,哪里还顾得上来看望宁玉纤,于是就由宁子嫣代表。
宁子衿颇为意外,向来不会独自一人出现的宁嫣这会竟然坐在了云轩里,依旧是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感觉却跟往日大不一样。
不多时,大夫走了出来,许氏跟在身后抹着眼泪。
她向宁瑞远走去,娇柔一唤:“老爷——”随着那柔软的嗓音,委屈的眼泪就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不停的往下掉。
宁瑞往心中一动,站起身,怜爱的将许氏拥在怀里。
许氏顺势伏在他的胸口,肩膀一耸一耸的好不伤心。
在坐的人,除了芸妃不觉得突兀,老夫人跟陆湘屏不约而同的皱起了眉。
真是个狐媚子,不知廉耻,太不像话了!
老夫人在心里怒骂。
而陆湘屏的心里充满了嫉妒,黑眸深处无数波涛般的阴狠汹涌着,似要将许氏给活活淹死。
她恨许氏占满了宁瑞远的心,更是嫉妒宁瑞远如此喜爱她。
一个乡下女人而已,有什么值得宁瑞远宠爱的,等她嫁过来,一定叫这个女人知道跟她争男人的后果。
“大夫,怎么样了?”宁瑞远面色凝重的问道。
大夫抚了抚半白的胡须,慢吞吞的说道:“令千金是惊吓过度昏迷而已,并没有什么大碍,我已经给她施过针,相信很快就会醒来,宁大人无须担忧。”
宁瑞远闻言,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他见许氏落泪,以为出了什么大问题呢。
陆湘屏笑颜蔓蔓的走到许氏身旁,友好的挽着她的手臂:“许姨娘别担心,大夫都说会没事的,你小心忧心过虑伤了身子,快坐下歇着。”
她一边关切的安慰着,一边将许氏不着痕迹的拉离了宁瑞远的怀抱。
这亲切的举动落在宁瑞远眼里,充满了赞赏。
公侯之家的小姐就是不一样,举手投足间尽显高贵的气质,若他真能娶到陆湘屏,那他就有信国公作后盾,不仅对芸妃有益,对他更是一大助力呀。
这么一想,宁瑞远看着陆湘屏的眼中更是充满了“柔情蜜意”,活似要将人给腻死在蜜罐子里。
宁子衿眼角的余光看到这一幕,冷不丁打了个激灵,鸡皮疙瘩瞬间爬满了全身。
原来宁瑞远恶心死人来,也是不用偿命的。
老夫人听到宁玉纤无碍,率先站了起来:“既然人没事,那就别都杵在这里了,回吧。”说罢,又扭头看着芸妃,满眼慈爱:“你一早就来这云轩,想必没用早膳,跟我回永瑞堂一起吃点怎样?”
“好。”芸妃笑着起身应道,随刘妈妈一起扶老夫人离开。
宁子衿进屋瞧了宁玉纤一眼之后,便出了云轩。
她清楚的感觉到,许氏那似猝了毒液一般的目光似钢刀般割在她的身上,如果不是有宁瑞远跟陆湘屏在,怕是会直接拿扫帚将她扫地出门,不许她进屋,活似怕她对宁玉纤做什么不利的事情。
宁子嫣跟着宁子衿一起出来了,她总是落宁子衿一步之后,并不与她并排行走,也不开口说话,只是安静的跟在身后。
宁子衿不动声色的往前走,秀眉几不可察的紧拧,宁子嫣这副样子明明有话想说,但却偏偏只是跟着她,并不开口,让她有些迷糊了。
这时,前方响起阿蛮的惊呼声,其中还夹杂着赵氏的骂叫声。
“赵姨娘,你做什么,快把铃铛还给奴婢。”
“贱婢,滚开,不许你抢我的子姗。”赵氏龇牙咧嘴的瞪着阿蛮,一双手紧紧的将铃铛搂在怀里。
阿蛮想晕的冲动都有了,她不过是将铃铛牵到行云阁门口放放风而已,哪料赵姨娘突然杀了出来,一把抱起铃铛跑了,吓得她赶紧追了过来。
“赵姨娘,您弄错了,这不是四小姐,它只是只狗。”
阿蛮耐着性子解释道,暗腹这赵姨娘因为四小姐的死,还真是病的不轻,连人跟畜牲都不分了。
“死丫头,敢侮辱四小姐,看我不掌你的嘴。”赵氏即便神智不清,那嚣张跋扈的本性却依然不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