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证据确凿,凌都督就是把牢房掀了都没有用。
连凌楚瑶自己都承认了,那荷包确实为她所绣。
而当凌都督进牢房看过凌楚瑶,问清楚后,更是气得吹胡子瞪眼睛。
那荷包被凌楚瑶送给了世子。
送给世子不是错,但关键是如果现在对外这么说的话,那便是故意给世子栽赃嫁祸,他们凌家的人信,可别人不信。
而诬蔑世子可是死罪,就连整个凌家都要受重惩罚。
“瑶儿,从现在起,你一定要紧闭嘴巴,千万不能说荷包送给了世子,爹相信你是清白的,一定想办法替你洗脱罪名。”
凌都督郑重其事的对凌楚瑶说道。
凌楚瑶颤抖着被夹棍夹的通红的手指,梨花带雨的点头应道,原本清丽的容貌,早已变得污秽不堪。
当宁子姗下葬后,宁子衿开始正视阿蛮的身份问题。
阿蛮这几天一直过的小心翼翼,忐忑不安,虽然宁子衿神色平常,没什么异样,但又觉得这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平静过后,便是凶猛的暴风雨。
这不,来了!
“二小姐。”阿蛮被宁子衿叫到了花厅,厅中只有红妆一人在,并没有其他人。
“宁府并不缺丫环,不需要世子殿下费心送来,你现在可以回到世子身边去了。”主榻上,宁子衿沉着脸,淡淡的开口道。
一句话,吓的阿蛮扑通一声跪了下去:“二小姐,奴婢不是有意欺瞒你,求你不要赶走奴婢,如果不能伺候二小姐,奴婢只有被发卖的份,二小姐想要怎么罚奴婢,奴婢都毫无怨言,只求二小姐不要赶走奴婢。”
虽然早就想过二小姐会将她赶走,但真的听到这样的话,直叫阿蛮慌的不知所措。
世子那天临走前已经发话了,若不能为二小姐所用,那也不能回到世子身边,唯一的下场,就是被发卖出去。
阿蛮眼里的惊慌,不是做假。
宁子衿秀眉不由微微一蹙,楚昱是这样狠心的人?
其实,楚昱是个什么样的人,她一点也不了解。
宁子衿犹豫之际,只听阿蛮又道:“二小姐,请给奴婢一次机会,奴婢一日是二小姐的丫环,便终生只认二小姐一个主子,若日后奴婢有违背二小姐之意,二小姐再将奴婢赶出去也迟。”
阿蛮迫不急待的保证着,大大的美眸忽闪忽闪的,像极了黑耀石,眼里流露出来的担忧跟紧张,让宁子衿不由得一怔。
红妆被阿蛮那楚楚可怜的模样感染了,也帮忙求情道:“二小姐,反正阿蛮又没犯什么错,不如先将她留着罢,日后小姐若不满,再决定是否留下她。”
犹豫了半晌,宁子衿从喉咙口溢出一个音来:“恩。”
阿蛮闻言,顿时欣喜若狂:“谢二小姐。”
就在这时,芳华站在门口,对宁子衿说道:“二小姐,柳小姐求见。”
柳小姐?哪个柳小姐?
“请她进来。”
宁子衿不知道芳华说的柳小姐,是指哪个柳小姐。
而当柳倩屏那张怯生生的脸出现在她眼前时,她有些怔愣,没有料到柳倩屏会上门来找她。
想到先前宴会上她对自己的那股热情劲,宁子衿哑然失笑。
明明整个宴会中她都是淡然的回应,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相谈甚欢的意思来,却偏偏这柳倩屏依旧热情十足。
“子衿,在忙吗?有没有打扰到你?”柳倩屏坐下后,小心翼翼的问道。
阿蛮在柳倩屏进门时就退了出去,临走前那欢天喜地的模样让人以为她捡到了什么宝似的。
“没有打扰,柳小姐请喝茶。”宁子衿微微一笑,客气而又温婉。长长的睫毛轻轻忽闪了一下,如蝶翼展翅高飞。
柳倩屏眯眼一笑,落落大方的模样没有丝毫的做作,她喝了一口茶,而后神秘兮兮的看了宁子衿一眼,道:“我今天来是想跟你说,凌楚瑶在大牢里已经招认了,那只荷包是她亲手所绣,而且是……”她顿了一顿,淡淡的目光扫了一眼红妆。
“柳小姐有话但说无妨。”宁子衿看出来柳倩屏是顾及红妆在,于是说道。
红妆是她的心腹,没有什么是她不能知道的。
柳倩屏闻言,当下便不疑有他,接着道:“虽然凌都督见凌楚瑶的时候将人都谴了出去,但还是隐约让人听到,那只荷包被凌楚瑶送给了贤王世子,只是最后为何会在宁子姗的身边,就不得而知了,你说会不会是……”
她的话未说完,宁子衿的神情蓦然一怔,立即打断道:“柳小姐,小心祸从口出,世子身份尊贵,不得随意诋毁。”不管楚昱以前是什么身份,至少他现在是贤王世子,是皇亲贵胄,一待对他不利的谣言传出,那便是对皇室不敬。
凌都督也正是因为知道这一点,所以才没让凌楚瑶把这话说出来,否则现在世子被怀疑的谣言早就会传的沸沸扬扬。
何况,以楚昱的权势,要一个人死如捏死一只蚂蚁那么容易,何必要偷偷摸摸的杀了宁子姗。
柳倩屏恍然大悟的捂住了嘴,睁着一双美眸连连点头:“对对对,你说的有道理,若被人听到了,我父亲的知府之位也就不保了。”
“柳小姐怎么会来跟我说这些,不怕我说出去吗?”
柳倩屏微微一怔,看了宁子衿半晌,随即不在意的摆了摆手:“我知道你不会,如果你是这样的人,刚刚就不会提醒我有些话不得说了,我知道你是个外冷内热的人。”
她是这样的人吗?
宁子衿不免对自己露出一丝疑惑,她的内心充满了仇恨,哪里还有热的一面。
柳倩屏这份盲目的信任从哪里来的?她就这么断定自己就像她所以为的一样?
她知不知道,这样对人没有戒心,盲目的相信,说不定会让她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柳小姐过誉了。”宁子衿垂眸,嘴角扬起一抹淡淡的弧度,笑的水漾清浅。她现在时时面临着危机,连自身都难保了,哪里还顾得了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