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子离我们不远了。”大水牛对着身后的出云又一次说道。
出云靠在一块大石头旁,闭着眼睛调整着自己的内息,而苍也在努力的修炼着罡气。
虽然苍之前并没有接受过正经八板的修炼,只是村中的大人和父亲教了他一点最基础东西,但是他在修炼上的天赋居然连大水牛都感到一丝讶异。
在出云详细的讲解了罡气的修炼之法后,他在短短的一刻钟内就得到了气感,当天夜里就修炼出了第一缕属于他自己的罡气。出云从未听说过如此惊人的天赋,她的皇弟也有着绝顶的修炼天赋,但即便是他也花了数天的时间才得到了气感,跟别提当日就修炼出罡气。
短短的数天,苍就已经稳固了自己的修为,成为了一名货真价实的黄阶武者,由于修炼功法的原因甚至要远强于一般的黄阶。
每当苍身上喷涌出他那玄色罡气时,大水牛都能感受到那股诡异的气息,如果不是没有感到敌意,恐怕它早就先下手为强处理掉这个麻烦了。
“你五天前,三天前和昨天都是这么说的…”出云无奈的声音传来,每次都说不远了,可到底是多远才算不远?望山跑死马的道理可懂?
大水牛讪讪的一笑,没有再言语。
夜,逐渐的过去,天色微白,清晨的朝阳透过浓密的树荫洒落在他们的身上。
打坐中的苍猛地睁开双眼,如长鲸吸水般将一缕乳白色的雾气吸入体内,他浑身的骨骼发出一连串清脆的响声,气血翻涌如浪潮,随即气息猛地暴涨了一大截。
他扭头看到大水牛和师父都面色凝重,一幅如临大敌的模样。
“怎么了?”他瞳孔紧缩,一股莫名的感觉流转周身,在山脊的那边似乎有着什么东西,吸引着他,就像美味的食物一般。
“小苍子,快来。”出云一伸手将苍拽到了身边,紫色的星芒如流水般将他们包裹起来,隔绝了他们的气息。
他们小心翼翼地爬上了山脊,当看到远处的那个巨大的阴影时,一股恶寒席卷了他们周身,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一般。
那是一座通体漆黑的城池,暗红色煞气如一条条长龙盘旋其上,那座城的每一块砖石都放佛浸泡在无穷无尽的鲜血中,仅仅只是偷瞥了一眼,出云周身的血气就是一阵翻涌,险些爆体而亡。
黑色的阴云覆盖在这城池之上,遮蔽了金色的朝阳,在这阴云之下,深沉的黑暗又重新回到了大地之上。
在这城池之下,有着无数细小的黑影在蠕动,仔细看去,那些背影竟是无数的异人。它们靠着自己的身躯托起了这座古老的城池,整齐划一的脚步踏在大地上,将一切阻碍在他们面前的东西通通碾碎。
在城头上又站有着数千左右的异人,他们身披精致而华美的战铠,从他们裸露在外面的鳞片可以看出来他们全部都是黑鳞异人。
而在城池的里面似乎笼罩着一层迷雾,出云他们根本不敢直视那里,看一眼就会死,这是身体的本能在告诫他们,千万不能去看那片迷雾!
出云他们一动也不动也不敢动,就保持着这样一个姿势直到这城池消失在远方。
又等了一个时辰,他们才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身躯,这时候他们才发现衣裳已经被汗水浸透,就连身下的土地也浸湿了一片。
“那城池…究竟是什么?”出云轻声问道,嗓音略为沙哑,她似乎还没有从那阴影中走出来,脸色颇为苍白。
“不知道。”大水牛面色凝重,三人中以它的修为最高,也见过更多的世面,但正因为如此,它才能更清楚那座城池的恐怖之处,而它所看到的连那座城池的冰山一角都算不上。
那迷雾中的异人恐怕都是有着天阶之上的实力,踏入了那个传说中的境界,恐怕这偌大东州无人能是他一合之敌。
大水牛又暗暗比较了一下自己和自己的墙头那些身披战铠的黑鳞异人。最后只能无奈地承认如果真的生死相搏,那墙头上的异人随意走出一个都能将它斩杀。
与这些异人相比,他们之前见到的异人更像是毫无智慧,只靠本能行事的野兽,而那些异人更像是只懂得杀戮的傀儡。他们身上缠绕着生魂何止十万?
而且…大水牛犹豫了一下,它冥冥中感觉那座城池中的异人恐怕早就发现了他们一行人,但不知忽视了他们,最大的可能就是因为他们太弱了吧…
弱的就像一只蝼蚁,谁又会去注意脚边的蝼蚁呢?
因过于弱小而幸免于难,可真的讽刺…
苍依旧沉默不语,就像一个闷葫芦一样,但出云和大水牛已经习以为常,恐怕家人的死给他的心里留下了不小的阴影,他们没有去开导苍,一切语言在这种事情面前都是苍白无力的,只能靠时间去以毒攻毒。
他的身体微微颤抖,一片片黝黑的鳞片飞速地覆盖住了他的后背,眼中的血色愈发浓郁,就像一片翻腾的血海。
忽然,一股清凉的气息笼罩住了他,脑海里翻腾的暴戾情绪也舒缓下来。背后的鳞片又悄悄的缩了回去,眼中的血色的悄然而散。他抬低头,发现出云一脸关切地看着他。
她一把抱住还在颤抖的苍,轻轻的抚摸着他的后背,手中紫色星芒流转,平复着他的心境。
依偎在出云温暖的怀抱里,苍止住了颤抖的身躯,即便如何的早慧,现在的他也只不过是一个孩子罢了。
泪水不由自主的滑落,他也紧紧的的抱住了出云,就像是要留住什么一般。
最后他沉沉的睡去,出云看着苍还带着泪痕的睡容,嘴角微微上扬。这几日苍都没有好好的休息,一闭上眼睛,那日的惨状就反复的在眼前浮现,害怕那些怪物突然冲出来将他撕碎吃掉。
现在的他终于能好好的睡一个安稳的觉了,就像是在家里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