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合香行走在化为焦土的灵鹿坡上,眉头微皱。
九色灵鹿一族本是天地间的宠儿,心性纯洁,可辨善恶。虽然东州这一支九色灵鹿部族血脉并不浓郁,但抵挡这血雾确实绰绰有余,况且从残余的气息来看,至少有一只洞虚级别的鹿王陨落在了这里。
以现在的东州来看,洞虚期的鹿王就足以纵横天下,还有什么强大的生灵能击杀一只洞虚级别的大妖?
站在一处平平无奇的草地上,苏合香大袖一挥,一支通体晶莹剔透的周天星辰旗浮现在半空中,化为点点星屑悄无声息的融入到这片天地间。
一道无形的星力自原始星空射下,连接上这方天地。
布置好这方阵眼后,他忽然心血来潮,想看一看灭了这灵鹿一族的到底是何方神圣。
他心念一动,手掐印诀,周围的时间缓缓的倒流,很快就来到了灵鹿被灭族的那一天。
“啧啧”看着那只八色灵鹿在哀鸣中被烤熟,他不禁捂住额头,对那人的做法显然十分的不屑。
“真是暴殄天物,虽然那只是区区八色灵鹿,但那一身的精血,那对鹿茸就那么浪费了,这俩样才是灵鹿身上最珍贵的东西啊。”
他一声冷哼,显然心中也暗有不爽,“不过区区七罪之力的化身也敢如此暴殄天物,不给你一个小小的教训我心难平。”
只见他手指并为剑指,向着虚空轻轻的一划,一道无形无质的剑芒跨越了空间,向着无尽远处斩去。
此时那古城深处的神秘存在周身寒毛乍起,周身隐隐有刺痛感传来,似乎有什么恐怖的东西盯上了自己。
忽然他一声怒吼,猛地从王座上蹦了起来,那本就斑驳不堪的王座被这猛然爆发的爆发气势碾为了齑粉,不过他并没有在意这些,只见灵光一闪,一柄古朴的血红色重剑出现在他的手中,狠狠的向前方劈去。
咔嚓,
一声惊雷传出,血红色的剑芒如惊天之虹般掠过,那残留在苍穹上的剑芒久久不能散去,没有任何东西能挡在那道剑芒的前面。
古城深处的存在微微喘息,就连眉心处的印记都黯淡了不少,这一剑虽然刚猛无比,但消耗也是极大。
但他对这一击有着足够的信心,那鹿王何等修为,全力施为下焚山蒸海也并非说笑,但在这一剑下依旧被斩掉了大半生机,要不然也不能那么轻松的将其斩杀。
咔嚓
脸上的狐狸面具无声无息的裂成了俩半,摔到了地上,发出了清脆的响声。定睛看去那裂口处光滑如镜,显然是被无形的利器斩断。
大殿上一片死寂,那裂成俩半的狐狸面具就像是在嘲笑他,夜郎自大,井底之蛙。
那古城深处的存在眼中燃起了熊熊怒火,这挑衅般的一击显然将他激怒了,血红色的火焰缓缓燃起,只见他周身的空间犹如涟漪般荡漾,随时都会破碎。
“集结所有的罪者,我要将这东州彻底颠覆过来!”
低沉的声音响彻大殿,却不掩盖他那冲天的怒火,那一击显然是以特殊的隐匿之术为核心,即便斩到自己的身躯上也伤不了自己分毫,如果那人想要引出他的怒火的话,那么他很成功的做到了这一点。
下面就要看看他们能不能承受住自己的怒火了!
此时游荡在东州各处的异人异兽赤红色的眼眸闪过一丝精光,放下了手头的事情,纷纷向着古城的方向赶来,他们一路怒吼着,就像奔袭而来的浪潮,他们的人数多如繁星。
苏合香当然不清楚他这一剑究竟会带来什么后果,毕竟在他看来那七罪之力的化身也不过尔尔,想要斩他易如反掌,只不过现在不想节外生枝罢了。
只可惜他却不知道自己这随意的一剑却给本就满目苍夷的东州带来了天大的祸事,本就苟延残喘的东州生灵彻底迎来了绝望。
……
……
苍捂住了头,蹲在地上,脑海里那隆隆的声音犹如一道道雷霆般炸裂,周身的罪力都有些隐隐脱离他的掌控的迹象,眉心隐匿起的那瓣花瓣缓缓的浮现,闪烁着幽幽的血芒。
一抹血色浮上眼底,甚至在他的周身浮现出点点漆黑色的鳞甲,就连指尖也缓缓伸长,有化为利爪的趋势。
“唔…”
他痛苦的呻吟着,努力压制住那股忽然涌上心头的暴戾之气,不让其夺去自己的神志。
周围的人一脸诧异的看着这个呻吟的少年,方才还好好的,忽然就成了这个模样,不知是犯了什么病。
虽然很是同情眼前这个少年,但他们却无一人敢近身帮忙,尤其是那些武者脸色微变,纷纷远离他,似乎那里隐藏着一头择人而噬的天阶大妖般。
苍沉下心来,回想着夫子传授给他的心意剑,只见无数剑芒游走在他的体内,将脑海里的暴戾斩去,镇压已然沸腾的识海。
过了半响,脑袋里那隆隆的声音才淡去,翻腾的识海也缓缓地恢复了平静,周身近于暴走的罪力也乖乖的在苍的意志下一圈圈地运转大周天。
眼底的血色也缓缓褪去,刚才在那声音的面前他险些心神失守,陷入到那无尽的杀戮之中,要不是夫子传授给他的那式剑术中对于自身意志要求极高,恐怕今日自己已经沦为那毫无神志,只知杀戮的傀儡了。
恐怕要发生什么不好的事了,苍沉吟了半刻,也没有在意周围人的目光。
要立即找到夫子和师父,讲这件事告诉他们,很快他就拿定了主意。
天塌了有个子高的人顶着,这是大水牛对他说过的话,显然他个字还不够高,只能去告诉个子高的人了。
闭上眼晴,将神识放出,不到数个呼吸的时间就覆盖了偌大天启城,很快他就发现了夫子和师父,只不过他们…
苍脸色微微古怪,不过夫子和师父在一起也…也不算坏,毕竟一人是大周帝姬,另一人则是天下闻名的夫子,郎才女貌,天造地设这些词语都不足以形容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