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阮兄,我没听错吧?她说她是来兮山无名老道的弟子。”竹垣两眼放光,“这可是真正的江湖人啊!”
“关门弟子。”阮琅补充到,关门弟子什么概念,那是把毕生绝学都要倾囊相授的。
“看你们没出息的样子!”厢易沉鄙视了他们两个一把。“何姑娘,这也没什么啊,为什么要瞒着?”
“那是因为我听我爹娘的话啊!我爹说了,当初时局动荡才把我送出去避世,可是现在都太平了,要是有人拿我离家十年做文章传些风言风语,我嫁不出去怎么办?”何向晚觉得很无奈,这个时代就是规矩多。“难不成我真的去浪迹江湖?那多苦啊,风餐露宿的。”
厢易沉“......”这走向不对啊,她在山上放养那么多年,不应该向往快意恩仇潇潇洒洒的生活吗?为什么好像百般嫌弃的样子?
“姑娘为什么将这些坦诚相告?不怕我们对你有什么误解吗?”厢易沉问道。
何向晚满不在乎的说“那又怎样,就算我不说,摄政王觉得我可疑,也终究会查到的。您忙着吟诗作赋游山玩水,也不屑向谁聊起我来吧。既然同我的姻缘没什么牵扯,那我还担心什么?”
厢易沉一听,什么叫同她的姻缘没有牵扯?这是直接把他划分到绝对不可能嫁的人里边了吗?厢易沉觉得委屈,凭什么啊?是因为他长得不够好看吗?是因为他没有钱吗?连机会都没给一个就直接判死刑了。
“等等,我在想什么?”厢易沉回过神来,突然发现刚刚他有那么个不太成熟的念头“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我怕是魔怔了!”厢易沉努力把刚刚的念头赶出去。
“那姑娘也算半个江湖人了,不知行走江湖时怎么称呼?”竹垣眼睛简直要放出光来,他从小就羡慕刀剑如梦的江湖,可惜他家也是世家之一,他偏偏还是他们家这一代的独子。竹老太爷任他说破了天也不让他去闯荡江湖,生怕这个宝贝孙子有什么意外,他只好退而求其次,做个闲云野鹤吟风诵月的闲散浪子了。可是对江湖的热情还是不减当年。
何向晚听到这话脸色微微僵硬了一下,想到了她不堪回首的黑历史。不行,那么丢脸的事坚决不能说。“我历练少,那里有什么称号,不过是仗着师父的威名而已,江湖上的朋友只是给师父面子。”
“不知姑娘趁手的兵器是什么,是刀,是剑,还是暗器”厢易沉饶有兴致的问。
何向晚心里翻了个白眼,这是在查户口吗?面上依旧笑得端庄又客气“师父说了,大音息声,大相无形。”
“所以这个你的武功有什么关系?”
何向晚吞吞吐吐的说“这个嘛......没有武功就是最好的武功。”
厢易沉一脸黑线“所以找了半天借口总结起来就还是你师父什么都没教你,只是让你打着他的旗号招摇撞骗?”
“什么叫打着他的旗号招摇撞骗?那叫合理利用资源好吧,他在江湖上积攒了那么多威名,不好好加以利用多可惜......”
厢易沉“......”好像也有些道理,他自己现在不也是挥霍以前的威名吗?
“所以你......”
“打住,殿下,我不过求你帮了个忙,您把我的底细已经刨了个干净了!咱们就到此为止吧。咱们就此别过,后会有......不,后会无期!”何向晚说完,话间已经跑出好远,约么着他不会追上来了,又转身冲他挥了挥手。
等到何向晚把何景玉带回家,发现一大家子都在,神色十分严肃。
“太爷爷,大伯,伯母,父亲,母亲,兄长。”何向晚扯着何景玉挨个儿行李。
何古义按捺不住,拍着桌子斥责道:“何景玉,你平日胡闹也就算了,你居然敢闹到京兆府衙门去,真是,不成器......”
“老爷,别生气,阿玉不还是个孩子嘛!”何向晚的母亲花棋洛劝慰道,暗中使眼色让何向晚把何景玉拖走。
“夫人,这孩子真的惯不得啦,再纵容下去怕是要惹祸端的。”何古义是出了名的宠老婆,无论有多生气,在花棋洛面前永远温声细语的。“阿晚你也是,出了那么大的事,居然不告诉家里一声,你们二人万一应付不来怎么办?”
何向晚回禀道:“父亲,母亲,孩儿只是想到何家和坞家毕竟同朝为官,若是长辈出面,面子上不好看。何况,这一次本来就是他们蓄意陷害,人证物证齐全,阿玉并未闯祸,只是无端受害。女儿若连这一点是都处理不好,让阿玉蒙了冤屈,那岂不是辜负了师父的教导,正因如此女儿才主张报官,免得他们抵赖。”
听到何景玉没有闯祸,何古义面色稍霁。“如此,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还不是因为那家伙三番五次纠缠阿姐,自以为是,要和阿姐重下婚书。我怎么能让阿姐被别人欺负了去?”何景玉气哼哼的开口,把他如何打坞禇,如何被沁雪陷害,如何洗清冤屈一(添)五(油)一(加)十(醋)的说了。
“岂有此理,居然这般欺负我侄女,污蔑我小侄,当我们何家没人了吗?”何古仁听罢,气得咬牙切齿“什么面子不面子!老大老二,去门口树块牌子,就说我何家自第十六代起,十世不与坞氏结为姻亲,与坞氏势不两立!”
“早该如此,阿玉打得还算轻了,若是我在,定要把他的爪子废了。”何向晚的兄长也极为生气,一个个咬牙切齿,恨不能再把坞禇揪出来再打一遍。
第二天,何家与坞家势不两立的话便传遍了全城,此为后话。
在何向晚何景玉听训的时候,三雅居内:
“哈哈,易沉兄,这简直要笑死我,你看上的小美人,居然是江湖上无人不知的大人物啊!”竹垣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上气不接下气地同厢易沉讲。
阮琅因为憋笑的缘故眼角也有些微微的抽搐,解释到:“我们找人查了何姑娘的信息。”
竹垣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我道她是谁,原来是当年的翠花,江湖上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现世宝翠花。”
“翠花?这名字真......清新......脱俗”摄政王皱皱眉,哪有人给自己去这种名字闯荡江湖?“不许笑了!她一个女孩子,怎么就得了“现世宝”的诨名?”
竹垣笑到颤抖,讲手里的资料递给他“你自己看!”
厢易沉细细读完,想要笑,又想到刚刚他刚不许竹垣笑,只好冷脸憋着,嘴角却不受抑制的上扬,似乎随时都能笑喷。一张俊美无俦的脸扭曲成一个诡异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