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早饭,白羽纾一反常态地跟着君临渊朝着北狄方向而去。
主要原因还是某闷骚男太蠢,执意要只身去闯北狄大营救那所谓的白家小少主。
时间回到一个时辰前……
白羽纾:“你只身一人来这边境做什么?”
她向来不是多事之人,只是这边境兵荒马乱的,人又算得上是她救命恩人,要是出点什么事,那多说不过去。
不过最主要的原因还是白家那条誓死忠君的破规矩,皇家人,死了她会很麻烦。
君临渊:“算是游历,不过听说失踪的白家小少主被北狄人囚禁起来了,我打算去看看。”
白羽纾想也不想,语气是过分的强硬:“不许去。”
你这是听哪个江湖骗子说的?就算人真被囚禁了,能轮的到你这么个比起废物来聊胜于无的小辣鸡救?别把自己搭进去就不错了。
君临渊:“许。”
白羽纾:“不许。”
君临渊:“许。”
白羽纾:“不许。”
君临渊虽然面上总是一副和善好相与的模样,其实骨子里的矜骄冷冽从来都是不容置疑。
此时两人眼中皆是久居上位者的不容抗拒,一场无形的较量在两人间展开。
气氛瞬间凝滞。
良久,君临渊收敛了周身的气势,从怀里掏出那个精致的小册子,翻看了两页,脸色又恢复了往常的温和,缓缓开口。
“总之,我是一定要去,这个世上能保命的东西绝不仅仅只是修为……”,说着,他又想到什么似的,接着说道:“你还小,要学的东西还有很多。”
白羽纾“……”
这茬儿过不去了是吧?
白羽纾试图跟他解释:“你觉得白少主他厉害吗?”
“自然厉害,但人有失足马有失蹄。”
“那你厉害还是他厉害?”
君临渊一副你这不是废话吗的表情,“这还用问,我要有他厉害能打个烈焰红狐都用小心思吗?不过,虎落平阳被犬欺你知道吧?我现在呢,是这里唯一知道他处境的人,他再厉害,也只有乖乖等我去救。”
白羽纾扶额:“……我并不是这个意思,如你所言,白少主他如此强大,这么多年没出一点差错,怎么可能突然被北狄人逮住,十有八九是假的,你我这样的还是别去送命的好。”
可她还是低估了对方的坚持不懈、持之以恒、坚定不移……死不悔改。
“真的假的没什么,关键是……他脸上有块胎记。”
胎记?白羽纾还想再追问些什么,君临渊却不肯多说了。
也罢,就陪他走这一遭看看究竟是何方妖孽在作祟。
一路上倒是没费多少时间,君临渊灵力不怎么样,脚程却快得出奇,着实让白羽纾惊艳了一把,没想到他竟然是个少有的灵武双修。
不过这灵力也确实太……不怎么样。
这个世界对于修炼的普遍解释是炼化天地灵气为己所用,也就是所谓灵道,目前大致分为初灵境,运灵境,行灵境,聚灵境,驭灵境,玄灵境六个境界。
这世上可以说绝大多数人都不知道还有一种锻炼自身,由内及外的修炼方法,叫做武道。
作为唯二的修炼方法之一,武道自然也有过它的辉煌时代,只是它的缺陷也很明显。
首先,炼体是一个潜移默化的过程,如果把修灵道比做人步行,那么修武道就是蜗牛爬行,并且在这过程中身体要经受数不清的痛苦。
其次,武道的境界虽与灵道相差不大,但实际上除非武修大能,否则同一境界的武修者在灵修者面前会稍显劣势。
不用脑子想也知道,强有力的灵力攻击和赤手空拳,谁胜谁负,一目了然。
另外,武修的关键是力量,所以不少武修者都是虎背熊腰,膀大腰圆,身材……一言难尽。
不过这些都不算什么,灵武双修比纯武修还要难上数倍!
因为灵修和武修初初修炼时会相互克制,如果控制不当,很可能会走火入魔。
虽然这样,白羽纾还是对这个灵武双修的闷骚少年表示一脸嫌弃,别人一根手指就能捏死的灵武双修,有什么用?
北狄后营倒是没多少人守卫,主要还要得益于自家少主失踪了,北境大军飞羽骑群情激愤,把怨气全都发泄到敌军身上了,所以现在北狄主力都在前线。
白家,是天和皇朝的神话。
白十三,也就是现任白少主,是白家新一代的战神。
要说这朝堂之上最有威严,最有话语权的一定是皇家?那倒不尽然。
白家,自天和皇朝开国一来便一直存在,掌握着皇朝军事命脉,有自己家族的私有军队,战功赫赫,千百年来保卫着皇朝的安危。
只要是白家人,修为自然就不会低,大部分白家子弟也是进了军队,军中将领有一半以上都是白家人。
白家老祖宗和天和开国皇帝是一起征战四方的结拜兄弟,若不是白老祖谦让,如今的天和姓白还是姓君还未可知。
民间有言:“忠君不二白家人,战无不胜白家军。”
战无不胜是有些夸张,但白家军确实是一支可以以一敌百的强大军队。
庆安十四年冬,北境战事吃紧,白家现任家主白翊武临危受命,携其孙白十三赶赴北境。
白十三从最底层做起,仅用了短短五年,就夺得了上将军衔,修为高强,极善谋略,他指挥的战事,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每场战役的伤亡都降到最低。
传闻北狄一名将领为逼北境军出战,在城门下公然辱骂白家人。
白家人多是军中的领导层,这名将领倒也不算太笨。
只是白家人既能坐上这高位,又岂会中他的激将法?自然没人理会他。
当时还只是一名小卒的白十三一脸冷肃地站在城墙上,稚嫩的声音没有丝毫波澜:“明日,我来取你项上人头。”
那将领显然不当回事,轻慢地嘲笑道:“哪来的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说大话也不怕闪了舌头,不自量力!”
那将领四十岁左右的年纪,实力至少是行灵境,有点骄傲的资本。
军中众将士也只当他在说气话,谁料第二日正午,消失了一上午的白十三着一身鲜血染红的战袍归来,手中提着个黑色的包袱,还在往下滴着暗红色的液体。
有胆大的上前掀开一看,正是那敌军将领的项上人头!
那人头面目狰狞,双目圆瞪,脸上是惊恐的表情,仿佛看到了恶鬼一般。
上前查看的人吓了一跳,忙要退开,却被白十三一把扣住手腕,冰冷淡漠的声音刺激着他的耳膜。
“把这个挂到城墙上,辱我白家者,辱我天和者,下场,如此。”
那一年,白十三九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