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王子的徽章仍旧不可避免的给战士们留下了珍贵的记忆,以及赫莱斯利王子的庄严,王妃舒拉米温和友善的笑容,都将与这壮丽缤纷的一天共同写进历史,也写进了战士们的人生。
直到吃过晚饭后躺在睡梦的床上,陈牧还回味起了白天时的情形……,陈牧想到,作为自己这样的平民百姓,如果不是来到军营这样的集体,特别是赫赫有名的勇士军队,是不可能收获到如今的见闻。陈牧暗自感到安慰,或许他在这里失去的,也将会在另一处得到。
经过一夜的整备,军营已恢复了正常的秩序,早操也变得热闹起来,老兵围绕操场大圈跑步,新兵则在操场中间训练队列,一切都按部就班。
而奥凯上校因昨夜与赫莱斯利王子举杯畅饮耽搁了早操时间,将近午饭才摇晃着身子坐在办公室的长座沙发上。这时库诺正把下午会议所需的材料在办公桌上摆放整齐,然后又为上校接了一杯温水,用来缓解还未消化完全的酒精。
库诺十分知道,奥凯上校与王子之间的亲密联系,他们原是同窗故友,曾在邦州皇家学院就读时期,有一次赫莱斯利驾驶坦克车误入奇幻森林边境,被树木卡住了去路,致使进退不得,赫莱斯利疑惑不解,因为天色已是傍晚,光线暗淡不清,他便想等到第二天视线清晰时再一查究竟,结果却出人意料,原先开进来的路线竟不足以使坦克车通过,坦克仿佛是从天而降的,正在他感到腹背受困,一筹莫展之际,临时救助队赶到现场,而奥凯此时正担任救助队员,他一怒之下砍掉三十七颗成年大树,为坦克开路。赫莱斯利王子佩服其惊人的体魄和关键时刻敢于杀伐决断的勇气,自此他们便结交下了这场旷日持久的深厚友谊。时今感慨,二十年已逝。
即便位高权重,也公务缠身,奥凯上校数十年如一日的操劳军务,不曾有过半分懈怠,在下午召开的‘全体出巡官兵总结与表彰大会’,又再次拉开繁忙工作的序幕。
通常在开会前,大礼堂门口便军歌鼎沸,每个小分队仿佛是一支军乐合唱团,歌声像海浪一般,一浪盖过一浪,而此时的新兵们已学习了一首军歌,正好赶上了这个歌唱契机,便准备跃跃欲试。歌声代表的是军队的士气,但在这场歌唱比拼中,不存在输家,只有官兵们热血沸腾的信念。
熏陶在歌声的浪潮里,陈牧不禁回想往昔,想到歌者贝琳娜的歌唱,她对于歌唱事业的热爱,几乎占据了她剩余的全部生命,可是她听见过军队的歌唱吗?当她听到这些震耳发聩的歌声会作何感想?而陈牧自己根本对歌声无感,却被沉浸在了歌声的汪洋。
然而值得痛苦的却是另一件毫不相关的事件,在会议即将开始时,全员当然会就坐于大礼堂之中,所有的动作也务必整齐划一,如同舞蹈演员的表演。但新兵仿佛是正拥有着另一项新的训练,就是对他们坐姿的训练,这种折磨是每个合格的战士都曾经历过亲身体会的。首先礼堂的椅子是呈弧线形的设计,符合人体在坐下时臀部与腿之间的完美曲线,而坐姿训练便是要求新兵只能坐椅子的前三分之一,背部伸直,全身僵持,又因为椅子是弧线形状,着力点也就由面变成了一个点。然后是由于时间关系,会议大约召开三十分钟后,一股酸痛便从双腿和臀部袭来,直到最后变成麻木,时间也在煎熬中被放慢进行,望着主席台上奥凯上校与数位首长的演讲,早已无心聆听,只能在心中默数着分钟,十分钟过去,又是一个十分钟……,但会议不知何时终结,散会的口号便是他们此刻渴望的拯救。
事情偏是,越是艰难忍受,首长的口中却越是滔滔不绝,而噩梦般的礼堂集会将持续整个新兵时期,等到会议结束,新兵们已然神经失调,而动作迟缓。这时便也能得到相应的宽容。
这种坐姿训练是否存有科学依据,陈牧一直不得而知,与其说是训练坐姿,不如说磨砺意志。意志在痛苦中瓦解,又在忍受中得以延伸。在军营生活中的很多方面都蕴含着磨砺的意味。
而赫莱斯利王子的调研工作也相继进行着,先是对全体官兵(不包括新兵)就‘奥凯上校工作情况’组织了一次调查问卷,结果无疑是全票好评。随后又分别与中校以上军官进行了单独谈话,结果同之前如出一辙。
赫莱斯利王子对此次调研的收获颇丰而满意,便即刻动身前往北方军区总部,召集军区重要高层领导专门对此事又另加谈论,经过长达四个小时的开会研究以后,几乎确定了奥凯上校将任命为北方地区军区长的这一隆重决定。
出人意料的是,赫莱斯利王子将任职命令上报到国家层面时,却遭到了中央军区,特别是南方军区的强烈反对,意见难以一致,以致国王赫克尔始终不能签字授命。原先的北方军区长高仁辉退休在即,而新任军区长迟迟无法上任,这对北方军区乃至北方人民都难免造成困扰。
中央军区,与南方军区的军政高层普遍认为,奥凯上校还资历尚浅,军区长是一个军区的最高行政长官,通常都是上将军衔,在军队经历了长期的磨练与考验,因此也对军队和国家政权了如指掌,而奥凯不过才区区上校军衔,即便他曾获得过一些显耀功绩,能力远超同等军官一等,也不代表他就可以直接越级为军区长,一是恐怕难以服众,二是对奥凯上校大规模战略部署的才能持有怀疑。
而赫莱斯利王子的立场十分简明,他认为这些年来奥凯上校的战绩所有人已有目共睹,无需再多做强调,另一方面,就资历而论,赫莱斯利认为一个人的能力如何,并不与资历完全相关,资历论则更像是那些毫无才能的人所仰仗倚老卖老的托词,而我们应当采取公平方式,从实际中出发,让有能力者物尽其才,来担任更为重要的职位。
至于能否服众,最多不过是时间问题,北方军区自视奥凯上校为战神,而且在走访军营的调查中近一步证实了这一点,上校在官兵的心目中占据威信。
双方观点持续争执不断,两派之间的矛盾也愈演愈烈,后来以赫莱斯利的哥哥赫曼达为首的保守派竟不惜运用卑鄙手段,对以赫莱斯利为首的改革派人士进行人身攻击,使两位改革派代表被陷害入狱。但通过这件事反而却促进了改革派更加坚定信念,赫莱斯利王子更加需要奥凯上在军事上能给自己提供后援。
而国王赫克尔保持观战态度,对两个儿子的政见分歧沉默不语,对国家未来和皇位的给予,谨慎深入的思索。
大儿子赫曼达,沉稳老练,心思缜密,在政治场合中游刃有余,但欠缺胸襟,常做事出于自我目的,对他人置若罔闻。
二儿子赫莱斯利,为人正直,做事热情专注,而富有理想主义色彩,在国家利益和人民利益之间能做到平等相视,但不善于筹划,缺乏整体的全面性。
三儿子赫得比斯对人情事理最为通达,颇有才情韬略,但却厌倦政务,对权力的诱惑视而不见,宁愿陪伴在美人儿身旁,远离尘世。
四儿子赫内博德,也是赫克尔国王最小的儿子,谦虚和善,尊师重道,天生长着一副慈悲心肠,也能因此收获人们的爱戴,但他心无远志,而且缺少魄力。
直至拖延到三个月以后的一场对外防御战争。奥凯上校率领着勇士军团作为支援先锋,从北方跨越大半个祖国版图,来到南方战场。并在战争中活擒敌军首脑,为接下来的和平谈判赢得了有利条件。
连赫克尔国王也不得不承认奥凯上校在军事领域内的超常发挥,不愧“勇神战圣”荣誉称号的授予,赫克尔国王欣慰的对奥凯上校当众大加赞赏,以及称赞勇士军团的骁勇善战。
国王的赞许则对任命北方军区长一事起到了关键性作用,反对派人士便只能应声附和,不再咄咄逼人。在战争结束的一个星期后,奥凯上校收到了任职北方军区长的上任命令,便成为全军首位从军衔上校直越上将的军官,也是最年轻的上将军区长。
在战争刚刚爆发时,全国军队进入三级警备状态,勇士军团倾巢而出,但新兵们仍然还是每日操练。当时,刚刚过完新年不久,新春伊始,新兵们立下了新年目标,似乎已与军营融为一体,退去了少年的青涩,正待步入成熟的新篇。
作为一名军人,脚踩在祖国的大地,肩上便担起的是祖国的责任,保卫着这片息息相关的土地,与万家灯火,是每个军人最基本的信仰,像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炽热了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