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叔上门了。
永甫看六叔来了脸上总于挂上了笑容,这段时间家里面闹得整个人都抑郁了。
永甫:“老哥哥快坐,我让幼丹去给你泡茶。”
六叔:“老弟呀,让弟妹别忙活了我就是来和你道别的,一会儿就走。”
永甫眼眶一下子就红了,小时候自己家庭成分不好,别的小孩子都不和他玩,都骂他批斗他,只有六叔一直和他一起,一直那他当真心朋友对待,现在六叔要走了他心里怎么能不难受呀。
永甫哽咽着道:“老哥哥,这么快就要走了吗?”
六叔:“永甫呀,咱们都一起在这枣树村待了大半辈子了哩,虽然很不舍得但是这次我得走了,身子骨一年比一年差,我这一起只怕是回不来了咯。”
永甫:“你可别这样说,你身体壮实着呢,以后有空闲了和嫂子多回来走走,多看看弟弟我。”
六叔:“好好好,你要是去县里了托人给我带个信,去找我和你嫂子。”
永甫:“一定一定。”
六叔:“房子都收拾好了,你随时都可以搬过去,有些桌子椅子不好带走就送给你了,你要是看得上就用着,要是用不着占地方了你就看乡亲们谁有需要的,你就给他们,我和你嫂子今天就准备走了,你和弟妹好好保重身体。”
永甫:“老哥哥我送送你和嫂子。”
六叔知道永甫身体不好,不忍心他走那么难远的路送自己:“老弟呀,你的心意我都知道,我还会回来的,你就别送了。”
永甫很执着,坚持要送。六叔实在是拗不过他,只能让他一起去了。枣树村这么多年一直都很贫穷,村里就一条土路,一下雨了只能穿着胶鞋行走,天晴跑起来扬起来都是尘土。王永甫一瘸一拐的走着,这条路很长,一行人走了好久好久,一路上遇到了好多村民,都热切的和他们打着招呼。
总于到车站了,六叔和嫂子都让永甫先回去,永甫不肯,非得等他们上车了才肯离去。那时候公路还不怎么发达,去县里的车班次特别少,左等右等都不来,眼见着就要天黑了,六叔怕永甫太晚了回去不安全,再一次让他先回家,他还是不肯,没一会儿功夫车倒是没来,永甫的儿子次元来了,次元见父亲出门那么久都没回来怕父亲出事,出来寻他了。
六叔:“永甫啊,孩子都来了,你就快和你孩子回去吧,我这儿你不用担心,有你嫂子还有小慧(六叔的闺女)在呢,你就先回家休息吧,我到城里了就找人带个信回来。”
永甫知道六叔是为自己好,罢了罢了,自己先和孩子回去吧。永甫:“老哥哥多多保重,有空常回来。”
六叔:“好的,你回去吧。”
永甫和次元一起走了,回到家天彻底黑了。
永甫对次元说:“你说你六叔他们上车了没?”
次元:“爸,你就别担心六叔了,小慧她会想办法的,你老人家本来身体就不好还走了这么远的路了,你快歇着,我去把热水拿来,你赶紧把脚泡一泡,揉两下,不然等下脚踝又肿了。”
永甫坐着椅子上一动也不动,整个人都没什么精神了。也不知道是走路累的,还是心里难受。
老伴把搪瓷碗端过来了,里面又是米又是菜的,这是特意给他留的。永甫现在是没有一点心情想吃饭,一句话也不想说,就那样呆呆地坐在椅子上。
次元把水端过来了,王永甫把脚泡着了盆里,这温度刚刚好,不热也不凉很温和。次元这孩子平时干事毛毛糙糙的,对我们这真的是尽心尽力。苦了这孩子了,这次房子的事孩子肯定心里有意见。
永甫:“儿呀,这次这个房子的事就算了,只要一家人能和和气气的比什么都好,买房子你拿出来的钱你大哥来已经说了会还给你的,这个你不用担心。”
次元见父亲这样说了心里有火也不忍心对着老父亲发。大嫂太不是个东西了,一肚子坏水,我们王家怎么就摊上了这样一个人。
次元:“爸,房子我可以不要,但是大嫂真的是欺人太甚,就她聪明,我们大家都是傻子,不能老是纵容她,你说说上次分家宝贝她就都占去了我就算了不找她了,这次我和桂芳出的钱房子又给她占去了,你说她凭什么?”
永甫语塞了,大儿媳的确做的太过分了,就是想为她说话也没有脸帮她。
次元:“爸,水凉了,我去给你倒了吧。”说完次元就去给王永甫倒洗脚水了。
这善良的孩子实在是吃太多苦了,等我这糟老头子走了他们负担就能减轻了,是我一直拖累着他们。
次元回来了。
永甫:“儿呀,你是个孝顺孩子,我知道你吃了很多苦,以后你大嫂她们搬走了,咱们的日子会越来越好的。”
次元很清楚这一点,见父亲都说到这份上了只能找个借口溜了。大嫂折磨人,不管是在哪一样折磨人,她就是这性子,叫她怎么改。
次元:“爸,你别操心这些事了,既然大哥说了要还钱就行,房子他们要就给他们吧,六叔搬家了你也别太难过了,还是自己身体要紧。你有啥事了随时喊我,我先回房了。”
王永甫看见小儿子走了,心里一整失落,这孩子,唉......
幼丹:“老伴呀,你先吃点东西吧,有啥难处等你吃完了咱们一起商量商量。”
永甫把搪瓷碗里的菜和饭吃了两口,心里难受,实在是吃不下,幼丹看见他这样是既难受又心疼,最近家里实在是发生太多事了。
该带信给天喜欢喜了,让她们来看看自己的父亲。这样子老伴的心情说不定能改善改善,幼丹是个急性子,一下子就去找村支书了,让他再在邮差来送报纸的时候让邮差给她的两个女儿带个口信,这个事你可的得放在心上,一下子都不能马虎,我家老头子能不能好就靠你了。
村支书也知道她们家的事了,承诺她一定给她办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