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辞云躺在一张椅子上,双腿搭在桌沿,手中握着茶杯,杯中满满的茶叶,全是茶客那小子添的。这味道……不愧是升仙茶,一口下去真能原地升天。路夜莺以及其他人都守在外面,只有津羽鼎川与津羽皎川以及茶客围坐在桌前。四个人面面相觑,一时无话。
过了很久,津羽鼎川才缓缓开口道:“你想娶我妹妹,我并不持反对意见。”
楚辞云:……
“你可能搞错了,我没说过!”楚辞云茶杯往桌子上一摔。“我的终身大事只能是我自己决定。”
茶客脸上带着令人不解的笑容,让楚辞云有些疑惑。他还有什么事没告诉我?
“听我说一句。”茶客缓缓开口。“本来我是打算将皎川带进京城的,不过正好遇到了辞云,那就由辞云帮我这个忙吧,也正好了瀚宁的心愿。”
“等等……”楚辞云连忙插嘴道。“我父亲?他……他说什么了?”
“他老人家说,不可娶近京女子。不可弃昆寒二州。”
“这是我爹说的?那他人呢?”
“他和老皇帝走了,至于去了哪里,没人知道,唯一可以确认的是,他俩都还活着。”
“活着!”楚辞云的眼中燃起了一团火。他父亲……还活着!只要是活着那就有找到的希望。他必须得知道,为何当初他们要贸然离开。
“楚兄弟!”津羽鼎川抱拳道,“我不求你多照顾皎川,但请你将皎川带到京城!”
“带到京城?”楚辞云皱眉,“你要知道将一个外族人带到明令在墙的仁安,要承担多少风险!”
“我当然知道。”津羽鼎川低下头,声音有些颤抖,这或许是唯一一个机会。“但总比死在这里好。”他不等楚辞云问什么意思,便又接着说道:“几天前,我族大祭司召集全族,宣告了一件大事,南有大敌,不久将至,我们如果储够十月之粮,得土地千里,方能渡难。”
楚辞云更加不解了。神迹种族之南是万丈高山,山外是千里烟海,什么敌人能穿过大海,翻过高山来进犯,而且,他们进攻神迹种族有什么好处?如果这些人真的存在,他们又是什么修为?
茶客端起茶杯,喝了口茶,露出满意的表情。楚辞云黑着脸看着他咽下那口水,垂下眼帘道:“茶客……我看在你的面子上,带津羽皎川走,至于以后的事,放以后再说吧。”
津羽皎川一直没有说话。她的命运从不在自己手中。津羽鼎川面露喜色,将一个竹简掏出来递了过去。楚辞云接过,字迹很新,刚写好没多久。摊开一看,开头写的是玉木山经四字。
“《玉木山经》?”楚辞云没有听说过这本书。他看向茶客,又转头看津羽鼎川。
“这本书是从大祭司那儿拿过来的。她告诉我这本书是多年前从天而降落到她手里的。”
“落下来的?”楚辞云觉得自己在听一个故事,而不是事实。
“对。”津羽鼎川点头:“上面的字没人能看懂。就连大祭司也参悟了数年。最后她将自己所领悟的东西写了下来。几天前,我们来时,师父特地嘱咐我们将这《玉木山经》译作黎国文字,献给楚大人。”
楚辞云将《玉木山经》缓缓收起来,然后问:“这经文有什么用?”
“这里面记载的是一种功法。”茶客伸了伸懒腰,露出慵懒的倦容。“应该很适合你修炼。自己拿去看吧,他也该来了。”
“谁?”楚辞云话音刚落,账门便被敲响。神迹种族的营帐较黎国军营大帐有很大不同。单从材质上说,黎国营帐是用水铁寒筋布为基本材料,由幻术师法阵加持,天元面六层之下但神迹种族的修炼者根本无法探明营帐中是否有人,而且以水铁寒筋布的韧性,不惧刀火,人睡里面很安心,但神迹种族的营帐就敷衍的多居然是用木板拼起来的而且是最普通的那种。也没有什么加持,帐中几人,男的女的,元力一放,什么都清清楚楚。来者是自己人还好,万一是个奸细啥的,告他个私通外族,他可就说不清了。
“云王爷。”来者右臂系着一条金色丝带,上面绣有一条龙,这个标记象征着皇帝的意志,来者应该是楚奕秋派来的亲信。
“楚奕秋想说什么事儿?”楚辞云干脆地问。
“这……”来者看向其他人,面露难色,“不知王爷可否……”
“没什么可否的,就在这儿说,没外人。”楚辞云挑了挑眉,显然也没什么大事,不然怎么找个傻小子来送信。楚奕秋什么事他能猜不透吗?只是懒得说罢了。
“皇上请王爷回京看戏。”
“看戏?”楚辞云撇了撇嘴。“就钓只小鱼有什么好看的,真是!”
“呃……”送信人一脸不知所措。他接到的命令是一定带楚辞云回京,现在这情况,楚辞云明显不想回去呀!他个铁憨憨哪里明白楚辞云的意思,楚辞云话里话外明明就俩字——回去。也难怪楚辞云都懒得搭理他。太呆了吧……
楚辞云看看那人的脸色,然后默默捂住了脸。自闭了。
“没听明白吗?”茶客无奈的笑道。“还不去给云王爷探路。”
“啥?”那人愣了足足有一分钟才明白过来什么走出营帐。楚辞云看着那人走出去,叹了口气。也走了出去。帐外,路夜莺等人不知从哪里搬来很多巨石正坐在上面闲聊。楚辞云唤了一声,一名副官跑了过来。他们在半个时辰前就赶到了。
“马上收拾装备,回京。”
“回京?”副官露出喜色,毕竟他还真没有离开京城这么远。京城的军队已经有五年没有出兵了,虽说无聊至极,但总比水土不服好的多。
楚辞云看向路夜莺,“夜莺,你和玉馨先上马车。”
路夜莺点头,和楚玉馨走向马车。楚辞云又转过头,“津羽皎川,你也上马车吧。”
津羽皎川露出好奇之色,她还真没坐过马车。津羽鼎川看着他们离开,幽幽叹了口气:“就这么把我妹送走了,唉,也算完成心中所想吧。”
茶客站在他的身旁,轻轻道:“那现在该处理族中大事了吧。”
“父亲去世的消息一出,族中还不知有多乱。好在妹妹并不知道,以后也不会知道了。”津羽鼎川看向天空,眼中带着零星的泪。“她应该会有个幸福的新生活吧。”
马车中,和路夜莺与楚玉馨聊的正开心的津羽皎川莫名的鼻子一酸,两颗泪珠滑出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