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宠物医院出来以后,凌晨就开始朝家的方向走去。她今晚没有开车出来,从家里出来的时候是打车的。现在回去的话,她脑海里还在纠结着要不要继续打车还是选择步行。
彼时,月色更浓了,夜深人静,宽敞的柏油路上行人几乎没有,除了他们两个。行驶的车辆也只是偶尔路过的那么一两辆,而且多半是为了谋生的出租车。他们并排走在安静的马路上,闯入耳边的是他们踩在地下的发出的不规则的脚步声。
“如果需要帮助,请尽管开口。”凌晨突然没来由地冒出了那么一句,她的视线落在前方某处的一家便利店。是一家不算有名的小店面,门口摆了一两张供人休息的桌椅,以及一台免费的测量仪,从闪闪发光的招牌字体可以看出,这家便利店是二十四小时营业。从早到晚,从不停歇。为了增加每天的营业额,市面上许多店面都延长了营业时间。
“什么?”江德龙一脸纳闷,扭过头来看了她一眼。
“关于寻找假肢的事,如果需要帮忙,请尽管开口。”说话间,凌晨走进了那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便利店。“喝点什么?”她在柜台上拿了一瓶矿泉水,接着询问江德龙的意见。
“我需要你帮我保密,在事成之前。”江德龙也从柜台里了拿一瓶矿泉水递给店员扫描,同时打开了手机支付界面的二维码进行付款。
“没问题,然后呢?”凌晨拿着已经给了钱的矿泉水走出了店门,随即拧开瓶盖放到嘴边喝了一口。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江德龙摆出了一句网红句子,微微一笑着。
“我说认真的,你能不能正经一点?”凌晨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只要能让糖糖尽快好起来,她做什么都愿意。
“如果有需要的地方就会找你,你今晚没开车出来?”江德龙环顾了一下四周,像是在寻找她的车。
“没有,打车的。你怎么回去?要不一起打车?”凌晨思忖了一下,提议道。
“也行,先送你回去。”江德龙很有绅士风度的安排着回家的先后次序。
这时,他口袋里的手机突然传来了几声震动。他腾出一只手,从口袋里掏出手机解锁了屏幕。是江馥郁发来的微信。这么晚,怎么还没有休息?
“好。”说完,凌晨就走到路边向路过的出租车司机招手。
很快,前方就出现了一辆空的出租车缓缓地向他们驶来最后停在了他们的面前。她旋即拉开后座的车门钻了进去,江德龙则尾随其后打开了副驾驶座的车门。随后,车辆就疾驰而飞。
坐在副驾驶座上的江德龙低头继续查看着手机。刚刚他的姐姐江馥郁发来的微信是一条短视频。是一条发生在几个小时前的小插曲,视频中是方秀丽一副半醉半醒的丑态从身后揪住了前面的女生凌晨的头发,像是抓住了什么救命稻草般死死不放,身边围上来的几个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从各个角度围攻才把她的手从前面的女孩头上拿开。不得不说,录制这个视频的人很专业,选取的角度不错,录制出来的画面也很清晰。帅气的人哪怕是混迹在一群人中也依然帅气逼人,漂亮的人哪怕是被人揪住了头发也依然是漂亮宜人。其貌不扬的人在做坏事的时候更是丑态百出,不堪入目。
姐,这个视频你从哪里弄来的?
江德龙看完视频后就给江馥郁回了一条上述的信息。
刚好有一朋友在现场发给我的。
穿着睡衣的江馥郁躺在床上快速地敲打着手机屏幕,给他发送了一条秒回的信息。
都是方秀丽那个疯女人干的好事,姐,离婚的事我不能再拖了。
你们离婚的事,我一直都和你未来姐夫在想办法。你知道,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好,尽快。
你还没告诉我视频上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方秀丽自个儿发癫没事找事。
你拒绝了她什么?
她突然莫名其妙地跑过来叫我陪她一起喝酒,我没同意。所以,她就把气洒在凌晨身上了。
当时你和凌晨坐一块?
是我约她出来的。
她怎么会在那里?她旁边那位是丁氏集团的丁艺琴吗?
鬼知道她,她和丁艺琴不一直都是情深似海的好姐妹吗?
那凌晨她没事吧?
嗯嗯,幸好没什么事。估计她们俩以后就是冤家了,很难说凌晨日后要对她实施怎么样的报复。凌晨也算是大度了,她当时尽管很生气很愤怒,但也没有还手就甩头走了,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如果凌晨还手的话,估计要闹到派出所去了。最后,还不是两败俱伤。
说的也是,姐,你怎么还没睡?
本来准备睡的,手机突然收到了那个视频,所以就想来确认一下你有没有事。
我没事,我好好的。不聊了,赶紧睡吧。
等等,你现在在哪里?
正在送凌晨回去的路上。
这么晚了,你们怎么还没回家啊?
因为我们顺便去看糖糖了。
哦,可怜的糖糖。它好点了吗?
它已经醒过来了。
上帝保佑,那你们回去的路上小心点,是打车还是?
打车,晚安!
晚安!
.......
和江馥郁结束了这么大篇幅的微信聊天以后,下一秒就听见了隔壁的司机传来了目的地到了的提示。他随即抬起头看了一下窗外的一切,这就是凌晨的家,这个地方他没有来过。这是一座远离闹市的一座大别墅,感觉像是坐落在一座山脚下,四周安静的令人发指。还好一路上都有明晃晃的路灯,凌晨推开了车门走了下去,江德龙也从车上下来目送着她踏进了自家的大门才重新钻进了副驾驶座。
司机驾驶着车辆平稳地驶出了这座私人别墅,一路上都很少看到有疾驰而过的车辆。仿佛是行驶在一条荒漠中,方圆几里了无人烟。他看了一眼窗外的夜色,然后就有些疲倦地缓缓地合上了双眼。大概有半个小时的车程,他便借此空隙小睡一会儿。
他最近的睡眠质量不是很好,一闭上眼睛脑海里就涌现出来一大堆需要解决的事儿。母亲的病情,寻找糖糖的假肢,挑选馨妤的生日礼物,以及与方秀丽的离婚等,每一件事都迫在眉睫,耽搁不起。每一件事都压得他快要喘不过气来,多希望有个人能分担一下。
多希望能尽快与馨妤重归于好;
多希望能尽快修复与她之间的关系;
多希望能尽快得到她的原谅和重新接纳。
现在母亲的病情已有所好转,那么就剩下其余的三件事。可是,过几天就是馨妤的生日,他必须得盛装打扮盛装准备盛装出席。这是目前他认为最最最首要完成的事,在接下来的几天里得好好把重心放在这件事上。想到这里,他有点迫不及待了。
迫不及待想出现在她的面前和她说说话聊聊天;
迫不及待想在阔别多年消失多年的晚会上看到她;
迫不及待想在晚会上与她共同跳一支舞唱一首歌;
此刻,哪怕是闭着眼睛装出一副熟睡的模样,席卷而来的却不是沉重的睡意而是她姣好的容颜。她的音容笑貌,她的言行举止,她的衣着打扮,她的乌黑秀发,以及与她有关的点点滴滴。占满了他的整个大脑。就像是一部纪录片,一帧帧画面,一个个镜头,一句句言语,满满当当的浮现在他的脑海里。老天爷,他对她已经如此着迷,如此深情,如此迷恋。
这么多年,他一直都挂念着她。哪怕是离开的那五年时光,他也从没有停止过想她,从没有。
想她,已经成为了他日常生活中自然而然的习惯,就像是吃饭睡觉一样;
爱她,已经成为了他生命中最最美好的事情,一如当年初遇她时的美好场景;
看她,已经成为了他从早到晚不可或缺的举动,哪怕是一遍遍翻看手机上的照片。
想爱看她,是不分时段,不分昼夜,不分场合的。
如果非要在这几件事上加个长度的话。那么他的答案永远都是。
从A到Z,他愿意倾其所有护她永远万无一失的捧在手心般的周全。
南风未起,念你成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