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立被开除之后就再也没有找到工作了,如果不是亲眼看见,他甚至觉得自己之前被开除也不是因为秦容在自己的工作报告上做了手脚,而是那些人故意要把他逼上绝路。
他也确实到了绝路。
“秦容是我见过的最聪明的孩子,她一看就不像我们能生出来的女儿,你们要问的问题,她全部都知道。”
家暴是错,但秦容也废了他一只胳膊,害他失去了工作,因此得到更严重的家暴……这样周而复始,对与错也没有什么好分辨的了。
只能说,他们一家都不是什么正常人。
但这都已经是过去的事了。
秦容知道真相,猜得到原因,这个孩子很小的时候就在秦立的提醒下懂了很多,所以她从来不需要别人救,她也等不及别人的援助。
靠自己比靠他人靠谱多了。
“……”
苏溪承一直安静的听他说着,他想要尽可能的知道秦容所有的事情,却发现越了解越觉得真相触目惊心。
“最后一个问题。”
“为什么要给自己的儿子取名为秦绒?”
这个问题问的突兀又莫名奇妙,秦立的脸上闪过复杂,然后摇头。
“……我不记得了。”
——
在两人想要极力了解秦容的事情的时候,有关于秦容患有精神疾病以及心理病情的消息已经传遍了整个圈子。
可怜已经成为了秦容在众人眼中的标签。
很多人用同情的目光看她,但又会不自觉的离秦容远一些。
虽然值得同情,但也仅限于此了。
周既第一时间得到消息,立刻要联系苏溪承两人,可惜这两个人的手机都关机了,他简直怀疑这俩人是不是故意约好的。
最关注秦容的人在关键时刻掉链子,周家大哥也是默了两秒,心里骂娘,然后认命的找了其他几个和秦容关系不差的重生者商量对策。
“这事又不是没发生过,从来一次有必要这么大惊小怪吗。”周翱瀚被硬拉过来出谋划策,这货虽然一遇到陈嘉佳脑子就短路,也没什么商业头脑,但鬼点子却不少。
但小聪明有时候帮不了什么忙,周既叫周翱瀚来,主要是想他与秦容保持好关系,不要像重生前那样与人为敌。
而且,就算是发生过的事,在座的人也知道,这不是什么小事。
同情和疏远只是第一步,在秦容做的那些事相继爆出来之后,恐惧与厌恶便萦绕在众人的周围。
人们都是这样,在不涉及自己的情况下不介意凑个热闹,时不时的评价两句,像是路人一样对深陷之后的人指指点点,挤出几滴鳄鱼的眼泪。
可一旦涉及自己的利益,那张顾做平和的脸立刻变得扭曲,像是闻腥而动的兽。
宋彦忱看了一眼周翱瀚,作为唯一一个得罪了秦容还没被报复的人,他简直嫉妒极了。
论有个好哥哥的重要性。
“这件事没法阻止了,不如想想接下来的对策。”林霖比较理智,他和季安的关系好,没少被秦容整,要说之后利益亏损,没有人比他严重。
“其实要是实事就是的讨论一下秦容做的这些事儿,也没有什么真正称得上上不得台面的手段。”丘瑜比较实事求是。
他分析了一下:“她发展她的技术,一些跟不上她层次的技术工作自然就被淘汰了,而那些莫名奇妙的针对……说真的,不也是我们先招惹人家在先吗?”
现在唯一的问题是,秦容病例被爆出来的时候本来是在她公开明光科技董事身份之前,而不是刚刚回国之后,这个时间差已经能让人深入联想到很多东西了。
“或者那个不择手段也要搞臭秦容名声的人,也是重生者的一员。”
有人大胆猜测。
——
“假如我有一刻钟的自由,也不会用这一刻钟的时间,做我自己想做的事。”
秦容知道几个重生者的聚会,她甚至连时间地点都知道的清清楚楚。
这样神神秘秘的搞地下接头的动作,简直不让人怀疑都不行。
“欣欣,你看,不是我多疑,而是某些事情调查起来不得不让人谨慎。”
电脑旁边站着一个长得比较腼腆可爱的女孩,她默了一下,然后道:“这也许只是巧合。”
秦容笑了一下,她在外人面前很少笑,但在真正熟悉的人面前却从来不吝啬自己的笑容。
她道:“我当然知道很可能是巧合,可是我不得不仔细,你知道我面对的是非自然力量,一种我根本无法抵挡,只能被动承受的力量。”
她看着最新更新的动态资料,上面是季安和苏溪承去找秦立时的对话记录。
“苏溪承和季安莫名其妙的想要接近我,中间一定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很可能与陈嘉佳有关。”
陈嘉佳是她最早揪出来的怀疑对象,但她没有轻举妄动,因为陈嘉佳身上的谜团太多,尽管对方不聪明,可显然她有一个非常聪明的盟友。
余欣欣看着秦容的样子,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秦容的有些想法太极端了,她在一旁旁观的清清楚楚,由衷的感觉到害怕。
但她说不出劝说的话。
余欣欣也是陈嘉佳的针对对象,和秦容从小被计划好的经历不一样,余欣欣只是因为喜欢季安,表白之后遭到人针对。
身边的人莫名其妙对你产生敌意,不论做什么都会遭到阻止,那种围绕周身的窒息感,她体会了有半年多。
她最初疑神疑鬼,可是没人信她,她家里人甚至提议要把她送到精神科去看看。
如果不是秦容,在这种境遇下她真的会疯。
她能明白秦容,但永远无法体会她的感受。
长达十几年的针对和绝望,身边朋友一个个亲近又疏远,莫名其妙的敌意和伤害……没人能体会的了。
余欣欣看着神色冷漠的秦容,对方一直在思考,从来没有表现出丝毫惧怕:“……也许他们真的只是想帮我们。”
秦容闻言,古怪的看过来,然后嗤笑:“你觉得我需要帮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