峰,翠竹峰。
长年四季如春,翠竹叠叠而上,如若天将雨水,长久雾气环绕,腾云驾雾一般,宛如人间仙境,正应那首诗词,一迳森然四座凉,残阴余韵去何长。人怜直节生来瘦,自许高材老更刚。曾与蒿藜同雨露,终随松柏到冰霜。烦君惜取根株在,欲乞伶伦学凤凰。
一年一次的祭神典礼,三月初三祭拜七天七夜,也是刚刚过完没多久,此地显得没有那么凄凉。
传说,祖辈都是楚国将士,长年驻扎在南部地区,据说仨百年前此地当年发生瘟疫,被一只猪救了,全民奉承为上仙,从此此峰为圣地,塑造它雕像供俸,从此也是药草居之甚多,每一次村民生病都要在此祭拜一番,再去上山采药。
此时两位少男少女卿卿我我沿着林荫小道坚韧而行,看着婉转曲奇的藤条,宛如游龙一般守护这每一颗山竹,增加不少神秘色彩,让人从心底发出敬畏之心。
“叶哥哥,咱们还要走多久。”赖药儿跟随叶然后面,更是把竹楼硬抢在自己身上,明明说好去和老头道别的,现在又上山采药。
“马上到了?先上山祭拜一下,再走一会就到了。”叶然内心无奈,也不知道怎么面对接下来的事,茫然若失的心态,只能做些平常的事物,平息现在的心情。
一人在气嘟嘟埋怨,另一人在努力接受这个事实,二人一前一后往上山走去,少量的语言显得无比尴尬,不知谁先到嘴的情话,硬吞在腹中……
“啊啊啊……烦死啦!我不走了。”赖药儿心烦气躁一下子压抑不住,开始抓狂,坐在残破泥土台阶上,还好没有下雨,要不然山路更不好走,这路也难得修一次。
“你……累了吗?把手给我牵着你。”叶然轻叹一口气,转身微笑面对坐在地上她,自己还是试着去接受。
赖药儿微微抬起头,一副天真烂漫的表情,两眼泪汪汪望着温柔的他,内心澎湃的幸福感,扫去应有不满与疲惫感,冷哼一声,站起拍拍屁股上的尘土,傲娇道。
“谁……谁累了,我只是有点……有点……”一时间不知怎么回答,赖药儿此时脑袋一片空白,不知所措何时迈步向前走去。
“才不用,我自己会走。”
叶然哑笑一声,暗想她真的变了,变的越来越有女人味,不向从前男孩子气十足。
“走吧!该来的还是会来。”
两人你追我赶,话语也多了不少,没有刚刚开始那么生熟,她还是活泼开朗像孩子一样,叶然也发现自己不像从前那么活泼开朗。
可能医者父母心,这些年见过太多的病疼和眼泪,又有谁明白每一次看望病人,夹杂多少心酸与无奈,麻木的心灵逐渐对事物无所谓,只能自己努力就行,其他就可有可无。
叶然此时在想,和四叔的约定时间也快到了,一点消息也不见得传来,爹娘那边好像把此事忘记一样,一步步迈上台阶,轻言一笑,转身看望眼下走过的路,喃喃自语。
“过去的自己是怎么样,自己都快忘记了,现在这样真的好吗?”
“算了,走一步算一步,不是还有眼前人在吗?”
“叶哥哥,快点,人家已经到山顶啦!”赖药儿站在台阶尽头,转身向叶然招手,高高兴兴像小鸟出笼一般,向往蔚蓝的天空,自由自在的飞翔。
“快点,快点……”
“来了。”叶然连忙快走几步,气喘吁吁追上她身边,刚刚到台阶的尽头,赖药儿又消失在眼前,连忙道。
“慢点,等等我。”
刚刚不久累的像懒猫一样,现在跟打了鸡血的似的,活蹦乱跳玩的极为开心。
“叶哥哥,这就是你说那只猪妖啊,长的有点可爱,不过好像人的样子哦。”
“是吗?我也觉得,你看看它臀部有一朵四叶草。”叶然第一见也惊叹不已,感觉这雕像极为透发出人性,还偷偷来过,小心翼翼观察一番,就发现这类似胎记的印痕。
“是吗?唉~真的耶。”
“好奇怪。”
赖药儿东看看西看看,除了这只猪并没有其他出奇的地方。
山顶平地不出三百丈,一眼望去可见全村风貌尽收眼前,除了中央位置靠后,树立猪身雕像外,两旁叠叠而上五层,都是村中死去的先人牌位。
外面不大不小的场地,偏离右边方向有一颗大树,树枝一一挂满人们心中那份可求施舍的许愿,红色的布条写着少许的字在风中摇晃。
整座祠堂看上去可见承载岁月的风沙,腐蚀暗黑的梁柱,零零散散修补新木的加持,虽然修饰不算完美,也是村民尽全力而行,以自己最大的努力,不负前人的恩惠,多了一些不明如何用话语形容的惆怅。
叶然定定神仰望着这只石猪,心中那份心意已决的选择,现在更加清楚明晰,连忙祭拜,转身迈出门口看见赖药儿在哪许愿。
“好了没有,不然走掉你。”
“啊,等下,我还没许完愿。”
“马上好了,等我一会。”
不一会,赖药儿继续念念有词,说了一遍又一遍,态度极为诚恳,三磕九拜一一实现,站起来拍拍膝盖的泥土,小脸红扑扑走向叶然,走的越前头低头越下,恨不得找个洞装进去,想想刚才的愿望都无地自容。
“走啦!”赖药儿快速走到他跟前,从身边侧面离去,羞涩小声说道。
在呼吸间,瞬间超越叶然,看着她急忙忙的样子,叶然哑笑一会,慌张的模样有点想笑,也是蛮可爱的。
“是该走了。”
两人一路穿山越岭走过一座座山峰,竹楼里的草药渐渐多了起来,赖药儿一脸疲惫感,强忍着跟随叶然,一言不发默默的跟着在他后面,看向眼前心爱的人,不过以后再苦再累都愿意陪伴他一生。
我的世界只有你,也因为你我的世界才精彩纷呈,从此不在留念灰色地平线上,只怕有心人,徒留无心情。
其实你们想多了,赖药儿只是不想表现软弱的一面,怕叶然嫌弃她,现在努力为他改变,为他挑战自己的极限,想在他面前呈现我没想象中那么无能,你行我也行,只要有你在,我什么都不怕,只怕未来没有你的日子。
不知越过几座山峰,叶然也觉得泛累,突然好像想起一些什么,猛然停住身子,哑口无言小心翼翼陪笑走向她跟前。
“叶哥哥,你怎么了。”赖药儿被突发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大眼珠子快被惊出泪水来,一脸天真烂漫,又极度紧张的神色问道。
“没什么,累了吧!”
“我们休息一下,我给你打点水,前面有点小溪,你先坐一会。”
“嗯。”赖药儿心中瞬间轻松一口气,两只小脚酸疼的要命,坐在一处树荫下,双手缓慢小心捶打小脚,缓冲身心疲惫。
一道突发其来声音从天而降,打破叶然二人小树林约会,吃着原本带好的干粮,一人清理竹楼里一些药革,另一人情意浓浓望着忙碌的叶然。
看似两人很忙的样子,只有赖药儿心里乱蓬蓬极度紧张,幸福感充满全身每一寸肌肤,每从干粮掰小一块,自己都要亲口咬下一点,再小心慌张情况下,喂叶然吃食。
“啊啊啊……救命,救命,我不想死,我还没吃饱,不想死。”
“救命,救命……”
“爹,娘,孩儿对不起你们,让你们白发人送黑发人送黑发人。”
声音渐行渐远从上空传来,带着哭腔拼命挣扎,叶然原本无心理会,可声音越来越迫近,神色一顿,吓得赖药儿,送出去的干粮,连抽颤几下,脸红红扑扑,像小娘子害羞背对他,担心他发现自己心里的小九九。
“怎么了。”赖药儿等待一会,不见他任何动作,微微转头用余光小心问道。
“你听见没有,有人喊救命。”
“啊,没有,没有……”赖药儿紧张神色瞬间放松开来,心舒一口气,还以为被发现了。
“救命,救命……”
“我好饿,真的好饿,能不能在我死之前,饱餐一顿。”
“不行,就给一点点吃的。”
“……”
一阵阵树枝折断声,从不远处传来,伴随一道道惨叫,轰隆一声,四周的鸟儿被突发其来的声音,惊吓慌乱毫无章法四处奔飞,一个拓大肉球从天而降压断不知多少树枝。
“走,我们过去看看。”
叶然心想一定是什么宝物,或者,是其他什么被人扔飞,不易思索快速跑去案发地。
真是尘沙肆起隐隐可见是庞然大物,淹没一小块地,看见一个拓大的肉球,努力在翻滚,疼痛的呻吟声,一声声传入叶然耳中。
心里极度失望,站在不远处,看着那肉球奇怪方式翻滚,神色自若不知怎么想笑,内心又在告诉自己,不能嘲笑患者,又极力隐忍憋的自己哭笑不得。
“叶哥哥,好大一坨肉球。”赖药儿背着竹楼,小手拿着干粮,小口小口吃着。
“叶哥哥,你看这是什么动物,怎么感觉有点像猪。”
“喂,哥们,胖爷我这叫优美,看看这肉感,看看这纤细又肥美的身体……你见过这会跳舞的猪吗?”
“呸,一时口误,是苗条的胖子,苗条的胖子。”
突然间,胖子两眼放光,神色一顿,一手撑地,旋转一百二度,一跃而起,好像神功盖世附体,身轻如燕踉跄几步,快速从赖药儿口中夺食,一大块干粮,被柔美的胖子一口吃掉。
“真小气,就这么一点。”
胖子一边埋怨一边翻着竹楼里药草,一脸苦粑粑的样子。
“真难吃,这什么草。”
两人被胖子瞬间爆发力吓着身体僵硬,赖药儿更是埋头叶然怀中,死死抱紧他不放,任意胖子翻滚竹楼。
“哥们,你们还有什么吃,胖爷我都饿死了。”
“胖……胖哥,我这还有一点水,你要不……要。”差一点吓到叶然精神崩溃,极度平息内心的恐慌感。
“算了,总比没有好。”
“胖爷我姓林,你们呢?”林胖子大口大口喝着竹制水壶里的水。
“总算活过来了,还有点饿。”
刚刚想走几步,一身疼痛袭击每一寸肌肤,一些显然的伤口随处可见,渗透出少许血,还好没有伤及经骨,多亏他一身肥肉,保他一条命,衣裳更是破破烂烂,被树枝划破不堪,被破碎的衣裳遮掩若隐若现的伤口,也多的数不胜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