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灯染的动作果然如同容宓预料中一般,容宓将坠儿摘来的君影草和鸢尾花合插在一个雕花白玉瓶中,刻意将那最艳盛的鸢尾放在了室内最显眼的地方,每日悉心照看,终是在一日清晨,鸢尾花枯死了。
容宓却没有及时处理掉枯死的叶瓣,而是依旧选择让坠儿用心照看,未曾有丝毫懈怠。容宓还让院门的警惕放松,任由这段时间了各院的丫鬟有意无意地靠近削雪苑。
就在坠儿不解中,姜秉怀破天荒地来了容宓的闺阁。
姜秉怀跨入容宓的削雪苑,还算老成、稳重步履未有半分急促,面容也还算平和看不出什么情绪,反倒是客氏急匆匆地推门而入,不由分说地就往容宓闺房闯。
众人见姜秉怀在一旁未曾发话,也便不敢制止。唯独坠儿快步上前横挡在客氏的面前。
“死蹄子还不滚开!你有几个胆!”客氏盛气凌人怒火冲天,未曾注意到身后姜秉怀的神色。
“夫人恕罪,小姐闺阁不是什么人都能擅闯的,还是让奴婢去通报一声吧。”坠儿福了福身子,眼里全是轻蔑。
客氏看得生气,还想说些什么,身后的姜秉怀却悠悠的开口:“去吧。”
客氏堵在嘴边的话生生地噎了下去,恍然察觉自己的失态,不由捂着帕子轻咳了两声,整理好自己的表情。
她以为她今日能直闯姜无畏闺阁,便是姜秉怀默许了她的权力,可眼前的这个男人,她服侍了十四年的夫君,她居然看不懂他的心思。
客氏觉得有些可怕,但却是这般的习以为常。
客氏和姜秉怀还没有等到容宓的出门相迎,便听到了室内容宓剧烈的咳嗽声。姜秉怀平缓的眉头紧紧地皱起,瞥了身旁的客氏一眼,自顾自地一人走进房门。
珠帘纱幔相隔,姜秉怀没有再跨过去,而且站在门口询问:“无畏,可是不舒服?”
珠帘尽头,依旧只是容宓的咳嗽声。
姜秉怀眉头皱得更深了,直接低吼了声:“坠儿,怎么回事!”
坠儿嗓音有些抽泣沙哑:“回相爷,小姐这是中毒了的征兆。”
姜秉怀愣了愣,直接掀开珠帘向着躺在床上的容宓走去。
容宓面色苍白,唇色有些发污额头上还有密密麻麻的细小汗珠,满脸写着疲惫。
姜秉怀有些怒意地大吼了声:“你们是怎么照顾小姐的!”
姜秉怀的怒意很大,门外的客氏挺了都不由得一颤,感觉冲进去想看个分明。
见了姜无畏此番状况,客氏先是怔了怔,立刻换成了咬牙切齿的模样,猛烈地咳嗽着声音手指颤抖着指着容宓的方向:“就是这种症状!”
“姨娘在说什么……什么症状?”容宓苍白的唇瓣颤了颤,也学着她咳了两下。
“疫病,这是疫病!我说怎么但凡靠近着削雪苑的人都染了病,原来这病是从无畏你的身上传出来的!”
客氏心中暗喜。她本来打算让姜秉怀中毒以此污蔑容宓,可这小丫头居然如此机敏将君影草也放在了自己的室内,既然如此她就将计就计,以疫病将她送去庄子,然后再想办法永除后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