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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青铜御座

第二道黑影再次到达岁月教堂,沿着另一条走廊寻找地下区入口。

“你在找什么?”

一道声音忽然在他身后响起,他猛然转身,看清了来者。

“他还活着?”密室之内,一向沉稳的阿斯特在看到贝兰德时也感到了震惊。

“我在赶路时就在想,是哪个势力才能抓住恶魔之手,还不需要用他去换取赏金,在多恩地区好像并不多,王室似乎就是其中一个,现在看到猩红死神阁下,我就能确定了。”贝兰德边整理着凌乱的法袍,边注视着身前的黑影。

密室内,阿斯特的身体慢慢融入了阴影中。

“知道的多,未必是好事。”黑影的表面如同沸水一般翻滚着,猩红死神阿斯特的面孔渐渐浮现了出来。

“我代表岁月教堂欢迎你,猩红死神阿斯特阁下。”

猩红的披风翻飞,闪着寒光的利剑刺出,贝兰德没有看到对方是何时动的,但看到他时,剑已至!

好快!他一边惊叹,一边遁入虫洞,瞬间出现在阿斯特的身后。

利剑虽快,但仍扑了空,在空间移动面前,阿斯特还是稍差几分。

贝兰德锁定了阿斯特,空间之力直接碾压而去,如果躲避不及,轻则被束缚在原地,重则粉身碎骨。

但他并不奢望一击毙敌,因为敌人是猩红死神。

阿斯特是少年成名的战争英雄,刚刚成年的他加入了当时还是王子的蒙巴顿国王组建的“狮心”兵团,深入敌后袭击敌军大本营,不但活了下来,还杀死了两名战争神教的主教,自此一战成名。之后他又杀死了很多强大的非凡者,在军队里一路高升,最后成为了国王最信任的禁军统帅,还获得了“猩红死神”的称号。

果然,猩红死神阁下毫发无损,他借着冲力继续向前,然后蹬着石柱反跳了回来。

贝兰德身影再度消失,传送到了阿斯特的身后,伸手按向他的肩膀。

阿斯特此时刚刚落地,还没站稳就猛地抖肩,侧过身子刺出利剑。

“反应果然很快,战场真是个磨练人的好地方。”数米之外,贝兰德开口说道。

阿斯特再次挥了空,他提着剑,注视着贝兰德。

“在那里,拥抱死亡才能生存。”

说话的同时,他冲向一侧,脚下的影子钻出一道黑影,提着一把纯黑之剑冲向另一侧,与本体一同夹击贝兰德。

“战术不错。”贝兰德不退反进,同时扰乱周围的空间,想要借此机会反攻阿斯特。

阿斯特没有冒险进入紊乱的空间内,而是控制分身抛出纯黑之剑。

纯黑之剑瞬间没入紊乱空间,剑尖诡异的从右侧出现,剑身从斜上方落下,剑柄出现在地上,四分五裂的纯黑之剑很快便失去实体,重新化作一团影子匍匐在地面。

如果阿斯特刚才贸然闯入,现在四分五裂的恐怕已经是他本人。

贝兰德轻笑了一声,道:“阿斯特阁下,这个世界上能打破这道屏障的不超过五个人,你应该不是其中之一。既然如此,我们不如各退一步,你放弃原来的计划返回夏宫,我替你保守今晚的事情,怎么样?”

“为什么?”

阿斯特收起了武器,看起来似乎有谈判解决的可能。

“女神在上,我的承诺是真诚的。如果神教和国王发生了冲突,那么承受痛苦最多的只会是平民。女神仁慈,怜悯世人,不会希望这种事情发生,我也如此,所以哪怕让教会牺牲一些利益,我也在所不惜。”

阿斯特沉默了片刻,再次拔出了剑,“不用了,我有更好的选择。”

贝兰德心中叹息,就要瞬移脱离战斗,但忽然发现自己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

他用余光看向脚下,发现一团黑影正慢慢融入他的影子。

他想了起来,那柄纯黑之剑自破碎后就一直贴在地面上,一不注意,就让它趁虚而入了。

猩红死神的另一个能力便是用影子控制他人。

屏障失去操控便消失了,阿斯特手握利剑,面无表情的走向贝兰德。

贝兰德动弹不得,但心中却百感交集。

“还是大意了,和他相比我还是经验不足。事已至此,就当作提前面见女神了,女神在上!”

感受着冰冷的剑刃划过脖子,鲜血喷涌而出,他的脑中再无任何想法。

“这……这是贝兰德!”

“他死了?”

数十分钟后,两位枢机主教循着血腥味而来,没想到在走廊里竟发现了同袍的尸体。

身为神教枢机竟死在了总部的走廊里,这简直就是一种天大的嘲讽。

两位枢机主教对视了一眼,对于今天发生的一切都觉得有些匪夷所思。

“通告教宗?”

“不,冕下刚刚休息,我们还是先不要打扰他了。”

“那先处理尸体。”

“好。”

地下区,穿过层层机关和封印的阿斯特终于到达了最底层,此时的他已经丢掉了身后的披风,脸颊上也新添了两道鲜红的伤口。

他捂着左肋,一瘸一拐的走着。

两旁的柜子里就是封印物,但大多只是“4”或“3”的低危险型,真正的危险品都在后面,而且封印装置不再是简单的融入了大地之铜的盒子。

越是往后,地上雕刻的符文就越多,这些符文可以吸收周围的灵气巩固封印,在危急时还可以用于攻击,以岁月教堂百年来的积累,这里聚集的力量绝对不可小觑,如果不是他提前抽了一管那位枢机主教的血液,恐怕已经被符文法阵自行消灭了。

他的目光略过一个又一个编号为“2”的封印物,这些封印物都有着特制的封印装置,有的是灌满水银的水池,有的是无时无刻不架在火焰之上,还有的是用数根铜线悬空,铜线还要不停抖动。

周边的气息也越来越压抑诡异,即使有着重重封印,这些危险的封印物也能影响接近的人。

他不再细看这些编号,加快了脚步。

就在他跨入编号为“1”的区域时,一道若有若无的声音传入他的耳中。

“救救我……救救我……”

这声音虽然分辨不出性别,却带着一股莫名的魅力和吸引力,让人难以自持的想要凑过去一睹声音主人的面容。

阿斯特深吸了一口气,眉宇间露出一股的杀气,抵御住了那道声音的干扰。

他用余光瞥了一眼,看到了它的说明:编号“1-09”,代号“灾厄娃娃”。

他继续前行,在经过了三个封印物后,终于发现了目标。

编号“1-05”,代号“青铜御座”。

它的封印装置是一间极大的长方形房间,它矗立在房间尽头,上面端坐着一个戴着王冠的人形木偶,下方是两排呈跪拜状的木偶。

房间内的木偶都覆盖着一层青铜,在烛光的照射下散发着幽幽的绿光。

“青铜御座”,它将吸引附近的人坐于其上,如果存在多人,将引发不可避免的战斗,至死方休。坐上后,该人将大幅提升感知能力,五百米内的人都将臣服于他,并且渐渐被青铜覆盖,超过五日后将不可逆转,感染人数达到一定数量时,御座影响范围将递增,现已探明的数量与对应递增范围为:500人-1000米,1500人-2000米,5000-2500米。

坐于其上者将渐渐失去人性,成为冷酷的独裁者,热衷于征伐和权力,并且获得被感染者部分力量,当数量达到一定程度,他将成为人间神灵。

阿斯特后退一步,从影子中招出一个分身,让他代替自己进入房间接近御座。

影分身没有自我意识,所以不会受到御座影响。

黑影推开紧闭的石门,一进入房间,四周就响起了“咔嚓咔嚓”的干涩齿轮般的声音,借由分身的视野,他看到那些跪拜的木偶竟然全部扭过头注视着他。

黑影继续前行,走到御座前方,坐于其上的木偶僵硬的抬起头,木制的嘴巴一张一合,竟发出了声音。

“见王~跪拜,臣服~”

黑影贴近御座,用力扯下已快与御座融为一体的木偶,然后身化幕布,包裹住了御座。

门外,阿斯特控制着分身将御座送回夏宫,身后忽然传来空灵的嬉笑声,声音稚嫩如儿童。

他缓缓的转过身,看向那角落里画着猩红嘴巴的布娃娃。

布娃娃也看向了他。

它笑了。

夏宫,王殿。

金碧辉煌的大厅里侍立着五百名禁军士兵,他们骁勇善战忠心耿耿,他们是随着国王陛下征战斯拉夫的“狮心”铁骑。

威廉·图鲁诺·蒙巴顿三世高坐于王座之上,高昂的下巴上留着精致的山羊胡,黑色的瞳孔在凹陷的眼眶里静止不动,淡金色的头发蓬松的附着在头上,额头的发量稀疏,露出了中年人的无奈。

蒙巴顿三世虽然已人到中年,微微发福,但依旧留有战场的痕迹,脸颊上有着一道弥合的疤痕,眼神也有着专属于战士的杀气,虽然被酒色侵蚀了不少,但依旧能让人想起那人间炼狱般的战场。

他穿着黑色金领的统帅披风,红色夹襟短外套,袖子里有天鹅绒的填充物,让袖口显得更加蓬松,他穿着的并非象征高贵的高跟靴子,而是军人的高筒军靴,除去那件短外套,他更像是一位军事将领,而非一国之王。

黑影在王座下方出现,随之而来还有青铜御座,御座正对着蒙巴顿三世,他略显激动的站了起来,攥紧了手中的权杖。

他没有注意到,那道黑影并没有像平时一样消失,而是如烟花一般炸开,却无声无息。

下方的禁军士兵出现了骚动,他们纷纷抬起头,露出了渴望的赤红色的眼睛。

他们遗忘了国王的威严!

蒙巴顿三世用权杖敲击地面,一股寒流扩散而出,将禁军覆盖其中,将他们化为了一片冰雕。

他紧皱着眉头,神情肃穆,一步一步的走向青铜御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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