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川和楚璇走进桑柝的办公间，见桑柝正翘着二郎腿，倚在老板椅上，笑眯眯的看着他们。
“听这阵仗，你们是真的动手了？”
楚璇一把撇下陆川，急急的走过来，一双媚瞳里尽显愠怒。
“喂，老头！你不是说沈思渊是金属性吗？她怎么会有隐火？”
陆川规规矩矩的立在门侧的墙壁旁，一言不发。
桑柝笑着摆摆手：“璇玑稍安勿躁，你这火爆的脾气可是一直都收不住啊。”
“沈思渊确实是金属性念灵者，不过她拥有一个火属性的念灵体。”
“她居然有念灵体？”楚璇的神色里现出一丝惊异，但她随即嗤笑了一声，“那又如何？属性受到克制，也没什么用。”
“老头，八年前你就说沈思渊和我们是一样的人，还要我们去主动接近她，可如今看来，也不怎么样嘛。”
楚璇那不屑的表情里明显夹杂着几分嫉妒。
虽说拥有念灵体不是一件稀奇事，但恰恰是天分出众的她和陆川并没有念灵体，而且，理应和他们一样的沈思渊居然在这一点上和他们有所不同，这就很让人不爽了。
楚璇对沈思渊的印象仍然停留在八年前那个怯生生跟在沈念林身边的小丫头身上，她以为她会一直都是个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会的草包。
刚刚本想戏弄她一番，好看看她的脸上会出现怎样可爱的表情，结果自己却被反将一军，幸亏是周围只有陆川一人，不然自己真真要颜面尽失了。
桑柝看着一脸仇怨的楚璇，笑了笑。
“今后你们打算如何相处我不会再干预，我只要求一点，一旦沈思渊动了要离开会馆的念头，无论如何你们也要把她给我留下。”
“不择任何手段。”
楚璇低头摆弄着她那靓丽的指甲：“进都进来了，还怕她会走？你不就是抓住她这个觉醒的时机把她弄进来的吗？”
桑柝眯缝着的眼睛忽然半睁开来，显露出他月白色的瞳仁。
“世事变迁，一切皆有定数，不属于这里的，终归会离去。”
“但我，必须要她。”
陆川抬起头，他幽蓝色的眸子里忽而燃起冥冥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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擎越扫了一眼正发呆的沈思渊，自顾自地将小方桌和坐垫收起到旁人看不见的空间里。
沈思渊恍惚了一阵，眨巴两下眼睛，然后怔怔的望着眼前这个俊俏清冷的少年。
“这是什么能力？”
擎越似乎不太想回答这个问题，他沉默着转过身去，走到圆厅中央石柱旁的一块石台前。
他抬起一只手放在石柱的凸起花纹上，轻抚了两下，石台内部响起一阵机关响动的声音，随后石台中央凹陷下去，慢慢升起一个晶莹剔透的水晶球。
擎越将右手放在水晶球上，水晶球在散发出一阵耀眼的光芒后，石柱旁便出现一个蓝黑色的宽大漩涡，他转过头来凝视着沈思渊。
“我已将你的信息转入修罗台，下次你把手放在这修罗台的水晶球上，便可直接进入金属性修罗场。”
沈思渊一边跟着擎越走向那个漩涡，一边道出疑问。
“修罗场？怎么将念灵技能培训说的这么可怕？”
四周霎时变得黑暗，冷冷的空气中传来擎越生硬地回答。
“这里的训练很残酷，会死人。”
沈思渊瞬间出了一身冷汗。
老阿姨明明将技能训练说得轻描淡写，怎得在擎越口中就变成一个随时都会丢掉性命的地狱了？
再一眨眼，呈现在沈思渊眼中的是一个窄窄的长廊，长廊的彼端时不时传来一阵凄厉的惨叫声，伴着“锵锵”的器械声响。
沈思渊一惊，不由得握了握左手腕。
擎越十分淡然的将身侧的又一个水晶球指给她看。
“要想离开这里还需要开启这个‘钥匙’，这会记录下每个念灵者在修罗场的时长和基本的行动轨迹，一次触碰只允许一个念灵者通过。”
沈思渊环视着长廊，发现两人并行都很困难，看来是没办法并行开启“钥匙”而蒙混过关的，必须乖乖遵守秩序，一个接着一个离开。
不过这样的设计是为什么？既然需要记录训练的时长和轨迹，那念灵者就没理由不去触碰水晶球啊？而且为什么进来就没有这个要求？难道还有什么隐情？
走出长廊后，眼前是一个宽敞明亮的巨容空间，呈环形结构，中间有四个朝向东南西北的升降台，上至大约五十米的圆台，升降台和周围每层的地面之间皆用吊桥式的连接方式，所以能清楚的看到最上方几个在楼层边缘攒动的人头。
正细细打量这修罗场的沈思渊突然嗅到一股浓浓的血腥味。
她本能的偏头去看，一个壮实青年血淋淋的侧影对着她，下一刻她便看到那青年另一只手拎着一条断臂。
那正是他的手臂。
沈思渊虽说见过不少离奇的事，但这个断了手臂却面不改色的青年着实把她惊到了。
发现沈思渊没有跟上来的擎越回眸瞥见这少女的苍白脸色，他一个箭步回转过来，拉住沈思渊的手臂就走。
有那么一瞬间，沈思渊以为她的胳膊也要断掉了。
“第一次见到这场面的人没有几个能像你一样还站着的。”擎越淡淡的说道，“稳住心神，听我说。”
第一层的一些念灵者在看到擎越领进来个新人后，先是不怎么在意，但注意到沈思渊这脱了稚气的模样时，他们关注的焦点便渐渐不在自己的训练上了。
擎越带着沈思渊在第一层走了一圈，而后上了其中一个升降台。
“你不用紧张，在这里缺胳膊断腿儿是很正常的事。”擎越松开了手，背到身后去，“事实上他们只会感受到这种创伤带给他们的疼痛，但他们真正的身体还是完整的。”
沈思渊定了定神：“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包括这个修罗场在内，所有属性的修罗场，都属于我的幻境空间，在这里受到的任何伤害都不会成为现实。”
“幻境？”沈思渊再次想到了左凡，不由自主的摸了摸自己的腰椎，“不对啊，明明是真实的......”
“不，我和你们不一样。”擎越的眉头微皱，“我的幻境是变异性，无法将在幻境内的攻击实效带到幻境之外，而且我不能控制每一个幻境的限制。”
沈思渊似乎明白他的意思，不过他说所有属性的修罗场都属于他的幻境，那不就是说幻境里叠加幻境，即所谓空间里的空间吗？
可是桑柝已经在这座大厦里叠加好几层空间了啊，擎越这家伙的能力怕不是变异，而是变态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