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临第二天没有课,但他还是送时念去学校,然后自己去办公室,一直等到时念差不多下课的时候,才又去接时念。
两人一起去学校,一起吃饭,一起回家,除了时念上课那会,不,应该是包括有时候时念上课的时候,两人都是待在一起的。
刚开始大家还没察觉出不对劲来,因为越临的课不多,他其实也就帮时念这个班上上解剖课而已,除了解剖课的那个班级,学校里的其他同学对于越临的印象和了解也仅仅局限于路上有了一面、二面之缘。
最开始大家的注意力可以说完全被越临吸引去了,然后就开始打探越临的消息,得知了他是他们学校的老师,可偏偏这个老师又是解剖课的老师,是学校里面禁止蹭课的一节课,直接让本来打着蹭课的幌子和越临多多相处、或者仅仅只是看看越临也好的那部分同学们歇了心思。
不过也因为不能蹭课,让越临每一堂课下课之后,教室外面来来往往的女生数量总是很多。
对此越临根本没放在心上,又或者说那些人根本就引不起他任何的关注,毕竟他一整颗心都给了时念。
于是吸引越临注意力失败的大家,慢慢地也就发现了在越临身边、努力保持低调的时念。
这女同学怎么回事?怎么老是跟在越老师身边,越老师居然也没赶她走?
解剖课对时念有所关注的同学们,本来想着以后肯定不可能再在他们课上看到时念了,但没想到第二堂、第三堂……后面几天,但凡有解剖课的,他们都能看到时念坐在同一个位置上面,和他们一起听课。
说好的不能蹭课呢?
而且不仅如此,他们也都发现了这位时同学和他们的越老师关系真的不是一般地亲密,说同进同出都不为过。
加上最近外面大家也都注意到了时念总是出现在越老师身边的事情,离谱一点的居然有人在说时念是越临的跟踪狂,他们得大义凛然地站出来提醒越老师,这位跟踪狂的存在,更有夸张的还有人说应该报警,当然最后报警这件事情还是被拦了下来。
时念最近也发现了大家看着她的目光有点奇怪,起初她还以为是因为大家终于发现了低调的她和想低调也低调不起来的越临关系匪浅这件事情了,但后面的她也慢慢地感觉到这些目光中有很多是不善的,这些不善也并非是嫉妒,而是厌恶,就好像她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勾当。
不解是肯定的,然后她就听到了……跟踪狂这个词。
时念:“……”说谁?
在时念一头雾水和哭笑不得的时候,终于有同班的同学在课上提出了质疑。
其实很早之前就有人想问了,但他们发现……不敢,越老师虽然一举一动,甚至说站着一动不动的时候都是赏心悦目的,但那目光也真的是疏离,你和他对视的时候,有些话根本就不敢说出来,或者说是直接忘了说出来。
也是因为这样,本来一早就应该提出的问题一直拖延到了现在都传出了时念是跟踪狂了之后,才终于有人问了。
“越老师,解剖课不是不能蹭课吗?但第一排第三桌靠窗位置的那位时念同学为什么能一直在我们班?”
有一个声音出来,其他人也就纷纷附和。
越临翻看教案的手一顿,抬头看向这位敢于提出质疑的女同学。
女同学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好看是真的好看,但……莫名就是真的好凶。
“没有蹭课。”越临回道。
没有蹭课,这是什么意思?解剖课都是一个班级一起上课,但这位时同学明显就不是他们班的,怎么就不是蹭课了?
越临不喜欢解释,除了在时念这边,对于别人他是半点耐心都没有。
时念也清楚他的行事风格,眼见他皱着眉不欲解释的模样,无奈站起身。
“之前我因为个人原因,休学在家自习,但我除了实践操作课以外,其他考试科目成绩都合格。学校那边允许我不用留级,但必须补休以前没有上过的实践操作课。解剖课是大一的课,大二开始是没有单独开设的,所以学校那边只能将我安排到你们班。”时念解释道。
其他人闻言这才恍然大悟,所以说还真的不是蹭课?
“还有问题?”在时念起身解释之后,越临非但没有因此而高兴,反而是更加不高兴了。
他的念念要做什么不都应该是理所当然的事,哪里容得了别人的质疑。
提出质疑的女同学当即红了脸,她呐呐着一句话都不敢说,埋头坐下来,将书立起来,看都不敢看越临一眼。
“上课。”越临转头看向时念,“坐下吧。”
前后态度的反差,瞎子都能看出来……
于是这节课结束之后,再次有人围在时念身边——之前因为觉得时念是厚着脸皮蹭课,赶都赶不走的那种人,大家其实是在有意孤立时念,但现在不一样了,现在证明了这位时同学并非是那种厚着脸皮蹭课的人,而且……看上去和越老师还关系匪浅。
“原来你真的不是蹭课啊?”在第一堂课开始之前,便来提醒过时念说解剖课不允许蹭课的这位女生说道。
这几天上课下来,时念也就知道了这位看着斯斯文文的女同学是这个班的班长,名叫邢咏珺。
时念点头,“嗯,不是的。”
“之前是我误会了,对不起啊。”邢咏珺道歉道。
时念摇头,“是我没解释清楚。”
两人其实也不熟,时念有是个慢热的人,所以话题应该是在这边要终结了,但没有……
在话题终结之前,邢咏珺又问道:“我看你……一直跟着越老师,上课下课的,你们是认识?”
其实她是想问时念,是不是跟踪狂,可是对上时念的眼睛,不知怎么的这句话也问不出口,就好像那些对上越老师疏离的目光之后,同样不敢提出质疑的人一样,她居然也难以对这位时同学提出质疑。
可她有理由怀疑前者完全是因为越老师颜值的问题,那现在呢?时同学可没有颜值。
心底疑惑不已,但邢咏珺问不出口。
时念闻言,点了点头,“是认识。”
邢咏珺双眸微微瞪大,“真的认识?我听学校里的人都在说你是越老师的跟……”话还没说话,邢咏珺及时打住,但时念已经知道她要说什么了。
“大家都在说我是越老师的跟踪狂?就算后来我能上越老师的车,也是因为越老师被我缠得没办法了?”时念反问道。
邢咏珺有点尴尬,只能呐呐地点头。
“那你和越老师到底是什么关系?”这是刚才在课上提出质疑的女同学。
只是她询问的口气也有点像是在质问一个犯罪嫌疑人,甚至于她看着时念的目光都满是不信任的狐疑,就好像在说,你就编吧,你根本就是越老师的跟踪狂,别不敢承认。
时念皱眉,因为两人不认识,怀疑是可以理解,但也正因为不认识,对方是哪里来的资格质问她。
时念本来想解释她和越临的关系的,但现在她只想说:“关你什么事?”
女生被呛得恼火,“你……”
“我和你根本就不认识,你凭什么质问我?”时念反问。
女生脸一阵青、一阵白的,旋即冷哼一声,“做贼心虚,别不敢承认,现在也只是因为越老师不忍心,这才由着你胡闹,肯定过不了多久就会有人看不下去,帮越老师报警抓你这个跟踪狂了。”
“报警的人是你吧?”她是看出来了,这个女生对她男朋友有企图。
时念不禁想了,还直接说了,“你对越老师有企图。”
她语气肯定,一下子让本来摆出大义凛然姿势要来揭穿时念虚伪面孔的女同学脸顿时就红了,但她又立马觉得这有什么的。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更何况越老师的颜值也不是一般的颜值,对越老师有企图的人也绝对不是她一个人。
“我就算有企图又怎么样,总比你这个跟踪狂好。”
时念冷笑,“我记得越老师在第一节课就说了自己有女朋友的事情吧,而且还说了会和女朋友结婚,那不就是未婚妻?觊觎有婚约的男人,怎么还能这样理直气壮?”
也正如这位女同学所说的,对越临有企图的人就算越临真的结婚了也不会少,可大部分的人只会将这点小心思藏在暗处,甚至于更多的人也根本只是想想,而不会付诸实践,但是眼前这位女同学……
这义正言辞的语气根本就是要上赶着去当破坏者,但她本人显然就没有这样的觉悟,在时念反问她的时候,她居然还说,“那又怎么样,结婚了都能离婚,更何况现在两人还没结婚,你们不要和我说你们对越老师一点想法都没有。”
女同学瞪大了眼睛一个个看向围观的其他人,然而所有人都移开了目光,甚至还有人跳出来,“谁对越老师有想法了,说得好像我们要当破坏者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