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云清目送着杨爱军走后,把俊花拉到办公室里厉声问道:“你知道那人是谁吧?”
“谁呀,不就是车主吗?”
“他是我的财神爷,好吗?还有,他老婆是我同学,是我的贵人。你见了怎么不和气点!”
俊花这才知道自己闯祸,办错事。挨了一顿臭骂,她不服气地说:“这些年,说是他帮了你,其实倒不如说你帮了他。听说,你挣的钱他拿去不少呢。”
“人家介绍客户拿提成,是应该的。唉,你早晚会知道我为什么不放他走。哎呀,我干得好好的,没想到让你这么个坏女人缠住,破了财路!”程云清咧着嘴,苦笑地说。
“不许这么说,我是真心和你好,不会像他们随时甩你的。给,这是给你买车的钱。”她拿出一张银行卡来。“明天我陪你去买车去。我就不信,离开他们就过不下去了”
程云清看到俊花真心帮助自己东山再起,跟他一起打拼,只得答应和她共同走下去。
俊花看他同意她生下肚子里的孩子,幸福地依在他的身上,恨不得把那颗爱他的心掏出来给他看看。
从此,程云清白天出车,晚上回来就上俊花家的饭店里吃饭帮忙。俊花的父母当面不说什么,背后里却不时嘀咕,“俊花,你们这样下去,行吗?听说他的公司快完蛋了。再说人家又不和他老婆离婚。”
“离不离去吧,反正他人又不回家。人挪活树挪死。我早想好了,实在不行改行干别的。”
说不清自己的孩子,他们就说话给程云清听,让他在两个女人之间,早点做个了断。
杨爱军撤资不是另开门面,而是投资房产,所以他介绍来的客户并没有失去。程云清的公司照常忙碌,只是买来一辆车不够开的,只好又租来一辆。这样他的收入半年下来没有锐减,反而增加。
看到俊花确实比吴秀芬有胆识,能够帮助自己开公司,处理一些日常事务。
他决定回家和吴秀芬提出离婚。
再说吴秀芬和程云清大闹一场回家后,打牙落肚子里没有把这件事说出去,一是盼他着回心转意,而是心中做好打算。
她坚决不离婚,就算是离了婚也不离宅。她想反正我有儿子,有儿子等于有家有饭碗。男人嘛,有,说好听的就是夫妻,说不好听的等于守活寡。
程云清的父母知道后,不等想办法把儿子喊回来问问怎么回事,儿子却带着一个大肚子女人回来过年了。
吴秀芬没有想到俊花真的想把孩子生下来,不禁傻了眼。怎么办?看来程云清早晚要和自己闹离婚。
“这个女人从哪里来,给我送到哪里去。不许让她进程家的大门。要不你跟她一起走,就当我们没有你这个儿子!”两位老人为了自家的声望,决定把辱没家门的程云清一块儿赶出去。
“儿子做错了,是个不孝不忠的人。大过年的,人家都回来过年,你们赶我去哪里过年?就让我们在家过年再走吧。”程云清一个劲儿给父母说好话。
俊花呢,坐在沙发上,故意挺着个大肚子,不时按按自己的腰,或者揉一揉腿肚子,惹得众人拿她没有办法,只能朝程云清撒气。
程父说到愤怒之处,拿起门后的笤帚要打他儿子。不料,俊花见状,上前阻拦护住他。
没有被强制撵出去,晚上睡觉睡哪里呢?程云清新盖的这个宅院倒不小,有五间宽敞的堂屋,可是一共设计三个卧室,没有客房。东间是老人睡觉的屋子,中间三间是客厅和饭厅,以及给儿子隔离出来的小卧室,西间是吴秀芬和他住的地方。
吴秀芬连饭也不吃,早早躲进屋里苦思冥想,唉声叹气。原来认为那个女人和自己男人在外面混够了就走,谁知向她抢去丈夫和公司,又来抢这座宅院。不行,坚决不让给她,这是自己用多年的血汗挣来的家当,是自己唯一的安身之地。
她一会儿胡思乱想,一会儿担惊受怕,任凭泪水肆意地在脸上横冲竖撞。“砰砰,砰砰。”门外响起婆婆程母叫她的敲门声,她抹干泪水,不情愿地打开一点门缝。
“这事是他不对,可是赶不走,怎么办呢?还是忍耐着过年再说吧。”程母拄着拐杖,着急地说。
看到吴秀芬不语,程母敲敲拐杖,继续说道:“全庄里的人,都知道这个家里里外外的都靠你,指望你,他这样做对不住你。可你又不是那种爱打仗闹生的人,我们也不是不管,今天你都看见了,我们管不了。”
吴秀芬没好气地说:“别给我说这个,这是你儿子的事,给我说没有用。反正我是死活不同意离婚,不会离开这个家的。”
“离婚?他敢提离婚,放心吧。这个家有我们在,就有你在,不管以后怎么样,你都是程家的大儿媳妇。”程母安慰她几句,劝她抱两床被子给他们盖。“糊弄一下吧!大过年的,别跟他们一般见识。”
吴秀芬不想管他们吃喝拉撒,为了在这个家呆下去,为了女主人的身份,为了拉拢人心,只得拿出两床结婚时娘家陪嫁给的崭新的绸缎被子。就这样,程云清和俊花在客厅临时打了个铺睡下。
大家认为这样糊弄着过年走了就好说,岂料第二天晚上俊花说什么不同意在地铺上睡了,嫌起来不方便。程云清不想冷淡她招惹她,硬着头皮求吴秀芬说:“快过年了,咱们互相迁就一下。等过完年,我会想办法打发她走的。”他想叫吴秀芬让出床铺来睡沙发。
吴秀芬气恼地骂道:“你不能光欺负老实人,得寸进尺。”程云清见她死活不让进那个屋,被两头逼得没有办法,要和她厮打。
他儿子见状上前朝他挥起拳头,喊着他的名字说道:“程云清,你敢动我妈一手指头,我和你势不两立,不再认你为父。”
“你个混小子,大人的事少掺和。”程云清哪里把这个身高漫过他的儿子放在眼里。一边瞪着眼睛骂他一边心中暗想:你吃老子的,喝老子的,敢和老子顶嘴。
“大人的事,我是不该掺和。但是谁敢欺负我妈,不让我妈好过,就吃我几拳再说。”他说完,瞪着眼睛,特意挥拳在俊花面前比划了几下,吓得俊花连连后腿。
程云清怕事情闹大不好收场,只好木纳地回到客厅,好声地对他老母说:“要不你劝劝那个混小子,让他这几天去他叔叔家借宿去。让俊花睡他的床吧。”
他儿子本想继续和他作对,被众人一阵好说歹说,勉强低头答应。
就这样,全家人互相忍耐着,迁就着,
过完年三十,年初一,年初二。
年初四这天,吴秀芬的娘家兄弟来走亲戚,想到自己的姐姐在这个家一年三百六十天操心忙活,到头来弄不好便宜那个小三。
又见程云清守着他们还不时甩脸子给她看,气不打一出来。趁喝酒说话不对嘴的时机,把桌子一掀,蜂拥而上,摁着程云清一顿乱揍。
俊花见状要上去扯皮,谁知人家娘家人好像商量过一样,有专门看着她的,把她拽得远远的。等她急得乱踢乱蹬,拼命地挣脱开身子时,众人早已散开,只剩程云清一人脸青鼻子肿的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她扑上去,扶他起来,用手擦着他脸上的血,哭着对站在一旁不语的程父说:“你们为啥不管,难道他不是你们亲生的吗?”
“这个混账东西不学好,该打!”程父说完,气呼呼地走进屋里关上门。
程云清见她无话可说,慢慢地站起来说:“我们收拾一下东西回公司吧。给你说过多少次,不让你来,你偏来。看看,这下多丢人!”
“哼,这样也好,可以让大家知道是她对你好,还是我对你好。”众人听了这话,哄笑着散去,留下他们两个在寒风里唧唧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