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爱军看到高丽云因为面粉厂的事,急得哭起来,也替她伤心难过,不知不觉地眼圈也红了。
“万事开头难。妈妈,你哭什么呀?”杨帅听到大人的谈话和哭声,从里屋跑出来说:“你们整天教育我说,自己动脑子解决不了的问题找家长老师。这事你们没有办法,不会找政府和法院告他们吗?”
“呵呵,你个家伙!觉得打官司好玩呀。”杨爱军看到儿子的个头又长很高,知道疼大人了,欣慰地看着他继续说:“打官司输了没有面子,赢了也不少费心。”
看儿子听了他的话,思考着回到屋里,杨爱军扭头看老婆还在抽噎地哭,挨着她坐下问,“你知道村里干部的名字吗?都是谁。我看有没有认识能说话上的。”
高丽云止住哭声说:“他家里就有一个,听说门路不小,怕是有人想管也管不了。”突然,桌子上的电话响起来,高丽云挨着近,站起来看了一下号码说:“是帅帅他大舅。”
再说高利强在回家的路上,把村里认识的人都过滤一遍。想起名叫高福铮的发小来,记得小时他家经常和陈家骂街,如今高福铮考学在区委里上班,听说混得不错,已经住上楼房。
但是他哥哥还在村里种地,正巧在村委里也是干部,和陈家不对眼。高利强到家赶紧雇了一辆车去区里找高富铮。
高富铮下班走出区委,看到高利强在路边的树下等着他。
“强子,你怎么有空来了?”高富铮亲热地喊一声他的乳名,给了他一拳。
多年不见,两人高兴地抱在一起,“想你了吧,有空回村里也不给我打个招呼一起聚聚!”
“听说你教书带毕业班忙,哪敢打扰你育人!走,既然有空来了,咱们下馆子喝一瓶去。”高富铮拉着他向马路对面走去。
发小就是发小,特别是投脾气要好的发小。“听说我叔叔这几年不教书了,在镇上管教育呢。他还好吧,有年数没见他了。记得小时候上你家玩去,他见我就说,好好学习,听大人的话!”他们在区委对面的马路上,找一家新开业的烧烤店坐下。
“呵呵,教书匠的口头语。”一说到自己的老父,高利强不好意思的地笑了。
说了几句闲话,高利强把兄弟开面粉厂遇到的问题对他讲了。“我给家里打个电话,问问看看吧。唉!现在陈家在村里人多算是势力大的,的确不好惹。”高富铮有些难为情地说。
高利强见发小对这件事没有把握,愁闷地举起酒杯和他碰了一下说:“势力再大,也不能这样难为人家。让你哥哥帮着问问,大队里能管了吧。”
“要不,我明天一早回村里看看?请村干部们吃个饭。”高富铮看他愁眉苦脸的样子,着急地问。
高利强只是有打无打地扑来,没想到让人家亲自出面。“别,你先给家里打个电话。这事闹了好几天了,你哥哥和他们几个村干部肯定听说了。”
高富铮犹豫一下,拿起手机给他哥打过去说了一下情况,没想到他哥在电话里说:“我们正商量这事呢,你说给强子,我们会尽力帮着解决的。”
他哥在电话里还说:“村民都说高家盖房子开面粉厂是好事,方便大家卖麦子吃面。大队里应该早点派人支持工作。”
接完高利强打过来的电话,知道事情有人帮着解决,高丽云算是放下心来松了一口气。
陈林的大嫂一看高家的人马撤离,也赶紧回家。她进门对她男人说:“当时我也真的害怕,怕他们动手,结果下了几个雨点拉倒。”
“你也没有捞到好处啊!”她男人有点失望。
“别急嘛,反正不给钱坚决不让垒墙。你说咱要多少钱合算?”
“这个钱是白捡的,不要白不要,当然是越多了越好。最少一千块钱吧!”
两口子正在做美梦数钱的时候,他家里的老太太领着村干部来了。老太太进门站在院子里就骂:“你们谁出的主意,真是没有家教的东西,好心眼子没有,净长些坏心眼,这不是成心要断子绝孙吗?”
陈林的大嫂想给婆婆反反两句,一看后面跟着村支书和村主任,只好笑脸迎上来说:“来,你们进屋里来说话!”然后低眉顺眼地对婆婆说:“妈,你别进门就骂,有事好好说。”
就这样在老人的施压下,村干部的说和下,陈林的大嫂只收了高家三百块钱。
高丽云让高利国把那棵天价树刨下来栽到厂门口,高利国起初不同意,说是看到它就生气。
孙静劝他说:“我记得民间有句俗语说门前一棵槐,不是招宝就是进财。不管灵不灵,是棵吉祥树,咱姐让你留着你就留着吧,以后是咱家的了。”高丽云见小弟不情愿就笑着说:“这树栽在这儿活了,春天长槐花包饺子烙饼吃,夏天乘凉用,好处多着呢。”
“姐,就你会哄我高兴。”对于这棵树高利国一看到它就来气,这不,包工头领着人刨过来刚栽上,他就上去用力狠狠地踢了一脚,同时嘴里骂道:“看你歪脖子个样,哪里值三大毛?以后给我挺起腰来,要不早晚刨了你。”
高丽云看他恢复天性,扑哧笑了一下。孙静过去拉住他说:“别生气了,孬好这事都过去了。”
高丽云望了望即将竣工的厂房,抬头看看明媚的太阳和飘着几缕薄云的天空,心中不住地暗暗祈祷:老天爷,让面粉厂顺利开办起来吧。
当金色的麦浪翻滚的时候,高利国的面粉厂开动起来。高三婶双手接住第一捧雪白的面粉,高兴地热泪盈眶,心里话:我小儿子也造福于民,成器了。
有些小型企业开始红红火火,热热闹闹的,时间一长,迫于各种原因,干脆关门大吉。不过,高利国的面粉厂算是景气,三年下来不温不火地继续进行着。
贷款到期就打过去,很少拖延,高丽云时常跟着高兴,暗想:总算没有白费心血和力气。这天,她有事路过小村,开车走进去看。只见高利国和几个人正满头大汗地往车上搬运面粉。孙静则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拿着计算器认真地算账。
屋里乱七八糟,只有睡觉的里屋像个人住的地方。高丽云逛了一圈,再到孙静跟前时,她已经把账本收起,为她泡上一杯茶水。两个人家长里短地站着说了刚一会儿,只见孙静的脸色十分难看,露出痛苦的样子。
高丽云没有注意到她的表情,不时低头喝水说话。
“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等到高丽云发现时,她疼得已经弯下腰,额上冒出汗滴。“没有事,吃点药就好。”孙静说完,脸色异样地用手摁着小腹走向里屋。
高丽云关切地跟过去,谁知她进去后把门紧紧地关上。
“我走了,你喝上药,歇着吧。”高丽云识趣地说一声,纳闷地往外走。见到高利国,想到刚才的一幕,忙问:“孙静到底有什么病?刚才看她那样,好像是老毛病。”
“没有事,妇科病。吃点消炎药就好。”
“啊!你得领她到大医院好好地看看去。”
“知道,去过。可是好了又会犯。”
高丽云知道事情的原委,心急如火,却不能多说,只能点到为止。
高利国好像对此忌讳不谈,解释完皱着眉头走向一边。高丽云想起以前对孙静的看法及担忧,更是心烦意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