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煜,你怎么样了?”郝濬关切的问道。
“兄长放心,我没事。”
“灵力恢复了多少?”
“两层。”
“才两层,那你不在温泉洞呆着,这么着急回来做什么?”
“兄长……”郝煜看了一眼郝濬,想要说什么,却欲言又止。
“算了,你不用说了,我明白。”想妫夫人一生用情至深,最后不惜以身殉情,郝煜作为她的儿子,必也在情事上痴心一片,奋不顾身。想到这里,郝濬忍不住朝莲音的房间看了一眼便又接着问道,“你一时急迫,取了那么多血,如今动作一急,可会头晕目眩?”
“有一点,没关系的。”郝煜轻描淡写的答道。
郝濬看着几乎没有一丝血色的郝煜,紧紧的皱着眉头,过了片刻才又说道,“明日我让人再送些药材过来,你记得按时服药。”
“那个,大师兄,月落公子已经答应给二师兄练一些特效药,算算时间,估计快有消息了,大师兄不必太过担心。”
郝煜轻轻的点头表示附和。
郝濬才又轻轻的说道,“你走之前跟我提到西山实修凶兽突然暴动的事情,我派人仔细的调查过了。据说在一些深山老林里,生长着一种蘑菇,这种蘑菇食用之后会让人产生幻觉,经过精炼提纯之后,变成了毒,人称“狂毒”会让食用者有癫狂的行为。那日凶兽突然暴动,如果不是邪灵作祟,就很符合这种毒药的特性。这种蘑菇比较罕见,价格昂贵,会被大夫用作麻醉药物,我问过江家药方的采办,说确实河间那边能够收购到这种蘑菇,但数量也是极少。而且,“狂毒”的提炼之法,据说世上只有一个人有,但是要找到他打听曾将此毒给过谁,却比登天还难,毕竟,医仙月落行踪尚有迹可循,可是毒圣蝶衣却此间难觅阿。”
“用不着。”江遂开口喃喃的说,又突然抬头直视着郝濬,将声音提高了很多说道,“大师兄,用不着找毒圣蝶衣去求证谁得了狂毒。寒玉洞的情况已经说明了一切,她以为她可以隐藏在我们几个人当中,那是因为他对我们不够了解。且不说莲音从不沾血腥,逍遥前辈死的时候,莲音的笛声已经控制了他身上的魔性,根本用不着杀死他。我猜当时,莲音应该是发现逍遥前辈被魔丹控制了心智,想要用笛声唤出魔魂收进玉净瓶,她用了十层的灵力,费尽力气,却在最后一刻被尹姑娘陷害了。”
“我们并没有证据证明是尹心殊做的。”郝濬说道。
“大师兄!这还用证明吗?当时在场的只有莲音,我,锦衣和尹心殊,莲音不可能这么做,我更不可能,锦衣呢,锦衣!你过来。”江遂急切的想要向郝濬证明他们三个人绝无可能是行凶者。
“阿遂,不用。”郝煜却向江遂摇摇头,示意他不必这样做。
“你说的这些我何尝不知呢,可是这些只有我们自己信,说与外人,人家很可能会以为我们在包庇自己人。”郝濬温和冲江遂一笑,解释道。
“不用。”郝煜说道。
“是的,大师兄,阿音不需要让外人相信她,我们相信她就够了。”江遂紧接着说道。
“目前看是不需要,可是,只怕将来会再起变故。”郝濬忧心的说,“父亲很是难过,万想不到我们看着长大的尹姑娘竟是这种心性,他本来写了一封信给尹家主,想要委婉的退婚,可是又担心逼急了尹姑娘再生事端,便暂时没有送出去。”
“需尽快退婚。”郝煜看着郝濬,认真的说道。
郝濬这才突然意识到父亲的做法确实有失妥当,尽早退了婚,以后她若再行不义,还能说她因为被退婚心有不忿,可是如果婚事不退,她依然是玉带山未过门的媳妇,只怕就很难说服别人去相信她是在陷害莲音了。况且,如今这种情形,她就要杀人性命,栽赃嫁祸,日后郝煜和莲音日渐情深,即使不退婚,她也不会坐视不管善罢甘休的。
想到这里,郝濬说道,“我想到她必不会就此罢休,是以悄悄的来看你们,以防被人跟踪。细细想来,她与你们即已成敌对之势,且不管将来尹家主如何处理此事,玉带山与尹家庄之间的关系又将如何,这婚事却确实是早退为宜。待我回去,便禀明父亲。”
长清公子与月落公子披星戴月日夜兼程赶回了芙蓉岛,此时正在将事情细细的讲给两位师父和芙蓉岛岛主听。
大师父一身白衣,身材修长,白玉束发于顶,乌发如墨,不知姓甚名谁,看起来不过中年,但因灵力修为甚高,亦看不出真实年龄。此时,大师父正襟危坐,身前案几上置琴一张,琴轸皆白玉所制,大师父表情肃穆,一边听长清与月落叙述,一边随手拨弦,了了几声,琴声萧瑟,顿有萧萧孤寂之感。
小师父则一头银白色的长发,一身玄色衣衫,和大师父一样衣料上皆绣着暗纹,隐隐透着不凡,虽然和大师父一样身材修长,但是却让人一眼就能看出和大师父的不同来。小师父的束冠是用碧玉做的,此时他正斜斜的依在塌上听二人讲述,手里不停的转着一支通体洁白无瑕的玉笛,虽然表情也很严肃,但是却带着一丝温和的意味,明显让人感到亲近不少。
而莲音的父亲,与她两位师父又有着截然不同的气质,他略微有些臃肿,衣饰虽然华贵却透着一些随便,手里攥着一串珍珠手串,每枚珍珠都有两指宽的径,且色泽明亮统一,他双眉之间有着深深的皱纹,一看便知是经常蹙眉所致。此时,他正一边不停的转动着手里的珍珠手串,一边认真的听长清和月落叙述,双眉紧蹙,一副忧心之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