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信儿没办法只好出去了。
“我这没什么吃的。”水信儿一直都是去食堂吃饭,这里只有点杂七杂八的东西,没一样顶饿的。
厉言进厨房看了一眼,“想吃什么?”
看到厉言进去打量了一番,就撸胳膊挽袖的,水信儿没想到厉言要做饭?
“你别麻烦了,我下午做了花糕,要不你吃点?”
厉言准备关上厨房的门,“你等着吧。”,虽然不知道水信儿是不是一直在军校,或者出去了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不过,厉言看水信儿那样子就是没吃晚饭。
水信儿看已经关上的厨房门,摇了摇头,愿意做就做吧。
厉言还挺快的,不大一会儿,两碗热腾腾的面条就做好了。
“过来。”厉言朝水信儿招手,
看到面条水信儿有点意外,“我这没有面条啊?”
“但是你这有面啊。”厉言笑了,拉开椅子让水信儿坐下。
水信儿抬头看厉言,“你现做的?”
厉言点点头,坐下来,“尝尝怎么样?”
面条看着很有食欲,放了很多配菜,还有腊肉和腊肠,卖相是非常好看的。
水信儿尝了一口,有点惊喜的挑挑眉头,“挺好的。”
“花糕呢?”
水信儿拿着筷子抬头看厉言,“什么?”
“你刚才不说你下午做了花糕吗,我想吃。”厉言笑着说,
好吧,吃了人家做的面,给点花糕也很正常。
水信儿两种花糕都拿了些过来,放到厉言的面前,“尝尝。”
厉言赶紧尝了一口,
花糕甜度适中,口感软糯不黏。
水信儿还拿来了花蜜,沾着吃也不会觉得甜腻。
厉言不是一个喜欢吃甜的人,但是这花糕他却觉得甜的很舒服,吃起来唇齿留甜的,也不知道到底是花糕甜的合口还是做花糕的人合口。
“好吃。”厉言觉得是好吃的,
听到好吃,水信儿才放心,她刚才还怕厉言觉得不好吃呢。
“你又打仗去了?”
厉言咽下花糕,“你关心我?”
“不说算了。”
“没打。”
“那你身上怎么会有火药味?”
厉言闻闻衣服,果然是有点,“鼻子还挺好使。”
“没打仗哪来的火药味···”水信儿才不信呢,
“真没打,去缴了窝匪,我总共就打了三枪。”
水信儿点点头,半信半疑的。
“土匪都恨死你了,过年也不消停点。”
厉言大笑几声,“土匪和你想的一样,过年就放松了警惕,就连酒都是一坛又一坛的,看门的都在喝酒。”
水信儿白了厉言一眼,“你才和土匪一样呢。”
“行,我和土匪一样。”
“当然一样,像江洋大盗。”水信儿心里一笔一笔,厉言不请自来的账,记得明白的。
厉言笑了笑,“你还不如说我是采花贼了,只采你的贼。”
“登徒子。”混蛋玩意儿,敢来采她···
被水信儿说的厉言都习惯了,还挺熟悉的。
“吃完出去吧。”外边天虽然黑了,不说时间还挺早的,不晚。
而且厉言回来也就是来找水信儿的,不然他就在驻地了。
“干什么?”
厉言看了一眼水信儿的面,吃的差不多了,水信儿已经放下筷子了,他也吃好了。
他起身,直接过去拉着水信儿往外走,给水信儿吓了一跳,“你干什么···”
等水信儿反应过来的时候,两人已经走到校场了。
水信儿还穿着素色的长衣长裤,刚才出来的时候,厉言给水信儿拿了大衣,穿着也不怎么冷。
“我都没换衣服,你要干什么去?”
两人上了车,水信儿被厉言弄得一愣一愣的。
“当然是去一个好地方了。”没有副官,所以是厉言开车。
水信儿知道厉言既然不打算说,那她也懒得问。
眼看着车子就一点点的开到了城南的石桥。
还是水信儿回来这么长时间第一次来。
“这是哪?”
“城南。”
城南是宛城最边的地方,可以望到整个宛城。
“来着干什么?”
厉言看着水信儿笑了笑,“下车。”
水信儿有点疑惑的下了车。
厉言就拉着水信儿往石桥上走,
“这是?”水信儿站在桥上,看着桥上的东西,瞪大了眼睛,“这是烟花?”吃惊的看向厉言。
厉言笑着点点头,看了看城中,灯火通明的,又转过头看水信儿“新年快乐。”
水信儿呆呆的看着厉言,她没想到厉言会带她来这,她知道为什么了,厉言说自己只开了三枪,她还是闻到了火药味,原来是这些烟花。
这一刻,她心里就像被什么东西打通了一样,有一种特殊的东西,慢慢的,慢慢的,往她的心里走···
“怎么傻了啊。”厉言笑了笑,蹲到地上把烟花都拿出来,
拿两个抱在怀里,“等着。”说完便往桥下跑,跑到河边,离水信儿一百多米的样子,把烟花放到栏杆前,从兜里拿出火柴,点完往后跑了几步站定。
就三秒吧,烟花“砰·”的一声就在天上炸开了,五颜六色的大花,像无数的星星,很好看。
水信儿看着烟花,又看见桥下正看着她的厉言。
眼泪唰一下子就流了下来,她害怕过年害怕了十三年了,每一年她都要缩进自己的壳里,一个人躲起来,不去看所有沉浸在新年的人,因为在她眼里,新年是无尽的恐惧和黑暗,也是每到过年,她的恨就要更深。
她以为就算以后报了仇,她还是会对新年有一种莫名其妙又有情可原的害怕,但是她没有想到,厉言竟然是那个让她走出来的人。
没有人把躲到壳里的水信儿拉出来,只有厉言,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把水信儿直接拉了出来,没有询问,也算是误打误撞,水信儿看着那些正在绽放的烟花,是天意吧。
他制造了他以为水信儿会喜欢的快乐,但是他不知道,他从到军校开始,进到水信儿房子里和水信儿在一起,一起吃饭,在那个时候,水信儿就已经很快乐了。
厉言看着水信儿,水信儿看着厉言,虽然隔了百米,却还是四目相对,眼神交汇。
水信儿笑了,“新年快乐。”
厉言勉强能看到水信儿张了张嘴,但是听不到说的是什么,而且这个距离,说的是什么也看不清楚。
不过他猜到了。
‘新年快乐~’,这句是心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