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毫不留情的疯狂进攻,一个毫不屈服的垂死挣扎,转眼之间战斗居然已经过去了整整20分钟。
算得上是整个交流会上最长的一次鏖战了。
彭天阳此刻几乎连站都站不起来了,但是他依旧不肯认输,依旧在努力恢复自己的伤势,依旧想继续战斗。
观众席上的人嗓子都喊哑了,眼泪唰唰的往下流。
但是子车良行还在毫不客气的疯狂进攻,他非但没有丝毫同情和怜悯,反而越打狠。
废话,他才不会对这个侮辱自己弟弟的人有哪怕一丝一毫的怜悯。
当彭天阳第六次恢复伤势的时候,他扑通一声跪下了,是的,跪下了。
然后他砰砰砰的朝着子车良行磕头。
这个动作只要是一个成年的,有社会阅历的,哪怕是一个小孩都知道,国际通用的求饶动作,而且还是最屈辱的那种求饶动作。
他的这个行动,顿时让观众席上的人变得鸦雀无声,刚刚还在为彭天阳呐喊助威的人,此刻声音都塞在了喉咙里。
万万没想到,彭天阳就这么突然的,毫无征兆的跪了。
其实理由很简单,因为他不想死。
那个不知道从哪里出现的治愈能力,只是在治疗自己的皮外伤,内部淤积的伤口治疗甚微。
再说了,哪怕你是不死之身,被人当沙袋锤你也会疼啊。
所以他跪下来,砰砰砰的磕头,希望彭天阳能放过自己。
“你这是什么意思?”子车良行冷冷的看着跪在地上的彭天阳,拳头握的紧紧的。
彭天阳用力的比划着,似乎在想要说什么,虽然表达的很拙劣,但是子车良行终于看明白了。
“你想认输?”子车良行问。
彭天阳连忙拼命的点头。
子车良行忌惮的看了一眼苏诺,然后冷声说道:“可以,向我弟弟道歉。”
他抬起手,指向了子车流光的位置,此时观众席上,子车流光这个时候就坐在第一排观战,此时脸色有些尴尬。
而且他人都木愣愣的看着这一场闹剧,看着刚刚还在死斗的“英雄”。
彭天阳二话不说,砰砰砰的朝着子车流光磕头。
“我让你道歉,没让你他妈磕头!”子车良行一脚踹在了彭天阳的脸上,把他踹到在地上。
彭天阳也想道歉,但是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从喉咙里发出一些奇怪的声音。
“啊……呕嗷……嗷啊……嗷嗷。”
“别他妈嚎了,老子让你道歉!!”子车良行更加恼火了。
三十分钟的点就在这时悄然过去,彭天阳终于发出了声音:“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求求你们放过我吧,流光大哥,我知道错了,我不应该侮辱你的,我不是东西,求求你放过我吧。”
彭天阳撕裂一般的声线在整个大厅里响起,他涕泗横流,满身鲜血,在场的所有人都一片寂静。
苏诺没有宣布胜负,子车良行站在那里神色肃然。
不过不用宣判,谁胜谁负已经明显的不要再明显了,子车良行没有再多说一个字,径直转身离开了。
又是十几秒的道歉之后,彭天阳抬起头,这才看见子车良行已经离开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着他,带着讽刺,震惊和嘲笑。
彭天阳身体冰凉,脸颊却涨得通红,他的正在冷静下来,然后就看见了苏诺。
苏诺就那么风轻云淡的站在那里,脖子上还挂着裁判的牌子,一边看着他……一边挖鼻屎。
对……是那粒丹药的问题,是那粒丹药让他无法发出声音!
“苏诺……是你干的!是你干的!!”彭天阳低声咆哮了起来。
“啊……昨天晚上我就是和你开个玩笑,没想到你当真了。”苏诺撇撇嘴,“你是不是小说看太多了,人家现在早都恋爱自由了,哪来的那么多家族压迫,人家云笙纯粹就是不喜欢你。”
彭天阳咬牙切齿的爬了起来,胸口剧烈的起伏,仅存的灵力开始在他的周遭汹涌澎湃。
在场的人都感觉到了不对劲,彭天阳……似乎是要攻击裁判?
“你生气了吗?你感觉自己受到了侮辱吗?”苏诺的声音轻了起来。
“你这个混蛋!!”彭天阳摇摇晃晃的一拳朝着苏诺砸了过来,但是被苏诺亲轻而易举的避开。
子车良行回头看了一眼,然后下了一个结论,彭天阳在作死。
“其实我感觉你应该有心理准备的,把侮辱别人当成你的特权的时候,你就应该有这个心理准备。”苏诺清淡的说。
“我要杀了你!!”
又是一拳,还是被苏诺轻描淡写的躲避过去。
“不知悔改吗?”苏诺叹气。
“悔改?你们这些东西在我眼里连狗都不如?我杀了你们都理所当然!!”彭天阳咬牙切齿,“等着吧,等我伤好了以后,我就杀了你!再把你那个小女朋友一遍又一遍的强j,直到她死!”
“哦……是吗?”苏诺微微的笑了起来,他缓缓的摘下了眼镜,将眼镜腿折叠了起来,平静的说,“你见过地狱吗?”
“什么?”
迎接他的是一个快到极致的人影。
紧接着就是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在众目睽睽之下,苏诺一脚踩在了彭天阳的膝盖位置,从侧面。
那条腿瞬间就向内弯折,粗粝的骨刺刺破皮肤露了出来,鲜血喷涌,它断掉了。
彭天阳倒在地上,痛苦的翻滚哀嚎。
观众席上终于有人出手,出手的是谢道书,还未等众人反应,他就已经宛若一只巨大的飞鸿一般落入场中,一把抓住苏诺的胳膊。
“这位小兄弟,这样就足够了,再下去就不值得了。”谢道书低声说。
“我知道。”苏诺点了点头,从口袋里将眼镜取了出来,重新戴上了。
谢道书一怔,他一直以为刚刚苏诺的攻击应该是暴怒反应,大部分学生都是如此,只有在暴怒的情况下才会下如此狠手,但是这个苏诺很冷静,那双眼睛之一丝愤怒的情绪都没有。
就好像是……习惯了战争的战士一样。
“苏诺,发生了什么?”陈士元也走了下来。
“不是什么大事,他说了一些的不该说的话。”苏诺淡然。
陈士元点点头,拿出了对讲机说道:“叫医生进来,这里有伤员。”
然后就有两个人医生匆匆走进来,将倒在地上哀嚎不止的彭天阳抬下去了。
“比赛继续。”陈士元一脸淡漠的说道。
他几乎可以猜到彭天阳到底是说了什么,才惹毛了这个和平主义者。
彭天阳很惨,多出内脏出血,多出骨裂,腿部严重骨折。
大概谁也不会想到,真正下狠手的并不似子车良行,而是站在台上的那个裁判。